乱神(网络版1-9)(88)
「她说她没什么要紧,叫我不用找她,时候到了她就会回来。」邵纯孜回道,紧蹙着眉一脸不快。
「那你怎么说?」
月先生插话,「还要接着找吗,还是就这样算了?」
邵纯孜抿了抿唇,其实还没仔细思考过,就已经没好气地冲口而出:「不找就不找了吧,反正死不了就行!」
既然他这样说,月先生也就不加置喙,旋即将辟邪叫了回来。虽然是不再找了,不过月先生还是向辟邪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一个男子。」辟邪答说。
「男子?」
「是说你看到莫清跟一个男的在一起?」邵纯孜忍不住插话。
「不,我看到的就是目标男子。」
「……」目标男子?
邵纯孜还是听不大明白,「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辟邪所发现的男子就是这次要找的目标,也就是你说的那个莫清。」月先生代为解释道。
「什么?」邵纯孜真的愣住。莫清目标男子?
没有对辟邪不敬的意思,但他实在非常质疑,「你是找错人了吧?」
「不不,这话你就不能说了。」
月先生笑了一笑,「如果要说辟邪吃错东西或许还有可能,但找错目标那是绝不可能的。」
「……」真是这样吗?
邵纯孜思忖半晌,就姑且当做是这样好了,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莫清变成了……男的?」
「应该是。」
「不是吧!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她不是喝了那个酒吗?」
「但那个酒不是说帮人实现什么愿望……」
邵纯孜忽然顿住,连自己都被自己偶然冒出的想法给冲击了一把,眼角阵阵抽搐,「难不成你要说,这也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就想变成男的?」
「那当然是的囉。」月先生说得根本不经考虑。
「够了够了,我不想再听你鬼扯了。」
邵纯孜扶额,「她是女的,怎么可能会想变成男的?她根本没必要有这种想法吧,何况之前她还刚怀了孕……」虽然现在已经流产。
反正不管怎么说,不管从任何方面来看,她都是再标准不过的正常女性,而且身边还有个她深爱的——至少她自己声称是深爱着的男人,实在无法想象有什么会让她想要变成男人的动机。
而且刚才莫清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明明还是女性嗓音……总不会是用了变声器,更或者干脆是妖法变声?
「也许的确有她想变成男人的理由。」毫无预兆地,海夷接入这样一句。
邵纯孜错愕地转头看他:「什么意思?有什么理由?」
「只是猜测而已。」
海夷说,嘴角划开的弧线中并没有温度,「你还是不必知道了,不然你一时冲动跑到你哥面前,头脑发热沟通不良,然后你又有得烦了。」
「……这些东西要烦也是我烦,你说你的就是了啊!」邵纯孜低叫。
「你烦是你的事,到时候你又要跑来烦我,就是我的事了。」海夷慢条斯理地回道。
「你!」所以只要他自己不被麻烦,随便别人怎样烦恼都无所谓吗?
邵纯孜气急发作,抓起桌上的杯具就是一通乱摔。望着地上那一片狼藉,月先生好像很惋惜似的啧啧咂舌。
海夷无谓地说:「我会买单。」转向邵纯孜,微微一笑,「你要记账。」
「……」
※ ※ ※ ※
结果,邵纯孜还是决定要去找莫清。
之前在电话刚刚挂断的时候,他其实没来得及考虑清楚,就冲动地认定不找算了。然而到后来仔细想想,却越来越有种莫名的奇异感觉,尽管他自己也说不准这感觉究竟算是什么,是怎么来的……
总之,想到莫清身上发生的状况,再想到她在电话里避而不见,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关键只是这个「哪里」,究竟是哪里呢?
反正不管怎样都还是先把目标找到再说,总好过在这里胡思乱想。
至于要怎么找,就还得请辟邪帮点忙了。因为之前他已经有追上莫清,可以让他把他们带到那个之前他发现莫清的地方。
莫清最后留下的痕迹也是在这里,之后线索就断了。不清楚是用了什么办法,总之她很巧妙地掩饰了踪迹,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无迹可寻,只不过辨识度变得模糊了许多。
这里是塞纳河畔,辟邪最后看到莫清的时候,她是上了一艘船。而就在那同时,辟邪就接到了月先生让他回去的召唤,可以说是阴差阳错。
基本上,陆地上是没得找了。在海夷打了一通电话之后,不多时,就有一辆游艇开过来,上面的人向海夷连连招手。
「又是你的朋友?」邵纯孜惊愕,「你连在这里都有熟人?」
海夷不置可否,径自上了船跟那个人交谈起来。随后月先生也上船,辟邪紧跟其后,最后是邵纯孜。
上了船,月先生和辟邪直接去往顶层的甲板上,这里有烧烤架还有酒水台,桌椅自然更是少不了的。
他们刚坐了一会儿,海夷这边也聊完了,来到甲板上,当然邵纯孜也同行。至于海夷那个朋友则要负责开船。
夜幕已经渐渐来临,河道两旁,灯火犹如繁星点点。泛舟河上,凉风拂面,美丽夜景映入眼帘,可谓是莫大的享受——假如邵纯孜能够静下心来享受的话。
「在这种时候,不得不觉得如果Aden也在就太好了。」月先生似真似假地感叹道。
Aden这个名字,邵纯孜还算有点印象,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个调酒师——也就是月先生的情人。
所以这家伙是恋爱瘾又犯了吗……
「那你去找他就是了。」
邵纯孜不以为然地说,「你原本就不需要掺和进来。」
「我掺和什么?」月先生好像没有听懂。
「蛇妖的事。」
严格来说,一开始之所以把月先生找来,是因为喝了那东西造成的状况需要得到解释,后来才衍生到莫清的事情上。
但实际上,到这里就跟月先生没什么关系了,也并没有人要求他做什么,但他却很自觉地一路同行,甚至还主动帮忙。
「这事明明跟你无关的,为什么你要这么热心?」或者确切来说,他真的是出于热心吗?
「哎呀,千万不要感激我,我只是刚好比较闲而已。」月先生笑着挥挥手。
邵纯孜再一次深深认识到,试图跟这种神经错乱的家伙沟通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啊……
悻悻然把视线撇开,便看见坐在另一边的海夷。
如果说跟月先生是完全无法沟通,那么跟这个人沟通则是要看运气,如果运气不好,他根本懒得鸟你,而如果运气还算可以的话,那么最多也就是被他气个半死而已……
海夷蓦地转头,精准地捕捉住邵纯孜的目光,俊眉轻扬:「要喝奶了?」
「什么?」
邵纯孜整个云里雾里,而后才渐渐领悟,喝奶什么的……不就是在影射他现在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吗?
「见你的鬼!我看你跟要不要喝奶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有奶给我喝啊?!」
「……」
紫色双眸一眯,削薄的唇角慢慢慢慢地翘了起来。倾身,朝邵纯孜一点一点凑近而去。
起初邵纯孜还在横眉竖目,然而随着面前的人越逼越近,他开始有些莫名地毛骨悚然。拳头紧了紧,正准备砸过去,眼前的脸孔骤然放到最大。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面颊上被印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瞬间,彻彻底底,懵掉了。
你在干什么?你发神经吗?你找死啊啊?!——诸如此类的话语在喉咙里不断翻滚,可却只有嘴巴张得老大,连半个字也没能发出来。
而随即,那人便退开了,带着那样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
「哎呀,我也想要,让我也来一下吧。」好死不死,月先生竟然也来凑热闹,多么艳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