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360)
楠哥:我不是跟力学有仇,我特么是跟数学有仇!
大眼萌:数学多好玩啊~
楠哥: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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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 死者的手机飞到路边的垃圾桶里了。本来大家找得都快放弃了,是林冬往垃圾桶里丢纸巾时随意一瞥看到了手机。神奇的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只有屏幕裂了, 还能开机。开屏画面是死者李志超和一个女人的合照,推测是其女友钱雅雯。但没有密码, 暂时进不去,罗家楠让曹媛先收到物证袋里,归档记录,回去再取证。
“诶, 媛媛,死者遗书给我看一眼。”
曹媛闻言把已收进物证袋的遗书从箱子里翻出来交给罗家楠。举起那封薄薄的遗书,罗家楠对光阅读。寥寥不足百字,透露出的情绪十分低落:“世界很大,但我来不及去看了, 背负了太多期望以至于步履沉重,是时候停下歇歇了,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没有任何对亲人的交代, 更没有一丝留恋, 甚至有一半的内容都来自摘抄。如果单看这封便条样的遗书, 罗家楠直接就能判定为自杀。到目前为止, 祈铭没发现尸体上有明显的、非高坠导致的伤痕,亦无中毒、死后移尸等迹象。无尸斑显现, 尸温降幅也符合坠落时间点。
兜里电话震起, 苗红打来的, 说查着李志超上天台的电梯监控了,七点二十三分,此前、此后的一小时内皆无人上下天台。坠落的时间点是七点五十五分,所以说李志超在天台徘徊了半个小时左右才下定决心“振臂高飞”。说实话半小时还算短的,就罗家楠这些年经手的案子来看,大部分人会在送自己上路之前犹豫几个甚至几十个小时。自杀的人其实也怕死,但至少在他们的精神世界里,除死之外再无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是个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
林冬不知何时站到了身侧,从他手里顺走遗书,看了看,轻叹一声:“如果那个时候有人打个电话给他,他可能就不会死了。”
他的语气不是同情和怜悯,而是感同身受,罗家楠听的出来。想想林冬摆在办公桌上的战友合照,他心里满不是滋味,这是扛过来了才能看故人之照,自打毛剑鑫出事之后,他连手机里存的对方的照片都不敢翻出来。撕心裂肺啥样他没经历过,但阴雨天犯旧伤时那种由内向外的痛,就是他参加追悼会看毛剑鑫遗照时的感觉。
“是不是有人给你打过电话?”他故作随意地问。
林冬视线微凝,意识到罗家楠在旁敲侧击地问自己是否试图自杀过,苦笑了一下:“没有,那个时候谁都不敢沾我,怎么可能有人给我打电话?”
罗家楠深感震惊,知道林冬难,却没想到会孤独至绝境:“一个人都没有?”
“也不是一个人都没,骗子偶尔还会想起我来。”林冬无奈挑眉,“有一次接到个骗子电话,我那时大概……有一百多个小时一句话都没说过了,嗯,对,一周左右,于是我就跟对方聊了一会,主要是看看自己的语言功能是否退化,没想到骗子被我聊哭了,说自己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干诈骗了。”
“……”
这家伙,上哪说理去?罗家楠无言以对。人精就是人精,摔得再狠也不耽误搞业绩。他琢磨着必须得抓空把欧健彭宁送悬案组培训培训,平时那俩孩子给案件关联人打电话,经常被对方当成骗子。彭宁还好点,欧健一着急就结巴了,越结巴越可疑,好几次都是吕袁桥救场才成功约到谈话对象。
“组长!该走了!”
听唐喆学远远喊自己,林冬将装有遗书的物证袋交还给罗家楠,点头致意后离开。望着那曾经孤寂到毫无光彩、如今却在路灯光芒笼罩下散发着柔柔暖意的背影,罗家楠怅然呼出口气——祈铭说的对,和林冬比起来,我受那点委屈算个屁啊,非特么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与此同时警戒带外传来一阵骚动,就听有个女的焦急大喊:“让我进去!我是他女朋友!是警察打电话通知我来的!”
罗家楠循声转头,看见一披头散发的女的,穿着睡衣和维持秩序的警员争执。他招呼彭宁迎着往过走了几步,问:“钱雅雯是不是?”
钱雅雯立刻转过身,拖着哭腔喊道:“是我,我是志超的女朋友,刚有个姓彭的警官给我打电话说志超出事了,让我来他公司楼下!”
抬手示意同僚放她进来,罗家楠确认是手机开机壁纸上的女人后将她请到一边。钱雅雯焦急万分,不停朝四周张望:“志超呢?他人呢?”
“在车上,已经收敛了。”
彭宁沉声告知。打了十几个电话才接通,听对方说在洗澡,他没上来就告诉钱雅雯有关李志超的死讯,只说她男朋友出了点事,让她来现场配合调查。看上去出来的够急的,穿着单薄的睡衣和拖鞋,只攥了个手机,头发还是湿的。俗话说二八月乱穿衣,这几天又降温了,看钱雅雯冻得脸发白嘴唇发紫,他赶紧脱下冬装外套搭到对方肩上。这件外套是刚和鉴证那边借的,罗家楠发他上天台跟进度,正所谓高处不胜寒,风如刀割,差点没给他吹傻了。
钱雅雯表情一定,眼中写满不可置信:“收……收敛……他死……死了?”
同时腿一软,“咕咚”坐到了地上,视线随之呆滞。有的人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哭不出来,主要原因是不肯面对事实,或者是打击太大,头脑一片空白。罗家楠见状立刻上手把人搀起来,又喊来曹媛帮忙扶到救护车上。一百多米摔下来,救护车到的时候都死透了,随车医生见多了大场面,只看了一眼就没再多事,毕竟后面是法医的活。
本来想让钱雅雯辨认下遗书字迹,可这姐姐跟个木雕一样,毫无生气,罗家楠只能在旁边等她缓过劲儿再说。待了有七八分钟,她突然回过神来了,“哇”一嗓子嚎哭出声,生生吓曹媛一哆嗦。哭起来再停可就难了,从嚎哭到啜泣,再到不知又想起什么,复又嚎啕,反反复复五六次,钱雅雯哭了将近四十分钟才算见缓。
抽泣中她艰难发问:“志超……志超怎么……怎么死的?是车……车祸么?”
“高坠。”罗家楠抬手朝上一指。
哭声静止了一瞬,紧跟着再次响起:“他怎么——怎么会摔下来?他们办——办公室是全——全封闭的啊!”
“不是从办公室那层摔下来的,是天台。”说着,罗家楠把物证袋递给她,“你看看,这是不是李志超的字。”
手抖得无法执物,钱雅雯哽咽着看向警官展示给自己的遗书,许久,绝望道:“是他的字……他……他自己跳……自杀?”
“目前还在调查中。”没有百分百肯定的结论,罗家楠不能轻易断言,同时耐心询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是否服用精神方面的药物?有没有遇到难以承受的事情?”
“……”
视线游移了一阵,钱雅雯低下头,轻道:“……没有……都没有……他没有精神类的疾病,工作也很顺利,家里……他妈妈谈了个新男友,都准备结婚了……”
“感情方面?你们俩之间有没有问题?”
眼见钱雅雯用力揪住冬装外套将自己裹紧,罗家楠感觉问对了问题。当人下意识的用衣物包裹自己,客观因素是冷,而主观因素是安全感缺失的表现,放在钱雅雯身上就是可能正在编瞎话。
“说实话。”他稍稍施加给对方一点压力,这种时候人很脆弱,最容易打破心理防线,“这是警方的正式询问。”
“我没有……是他……他胡思乱想……”哭腔再起,钱雅雯的语气从伤心转变为委屈,语速也比之前快了许多:“他认为我和我主管之间有事儿,可我俩真的没有,就是普通同事关系!我们俩一起出差是公司的安排!酒店住一个房间是因为没有空房了!那天住的是标间,我俩各睡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