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36)

作者:云起南山

不过嗷嗷就嗷嗷吧,别哭就行,他可受不了看对方的眼泪。

“今晚又回不来?”

电话里,祈铭的声音不无失落:“不说今天不抓人么?”

“嗨,别提了,全让庄羽他们给搅和了。”

窝办公室的转椅上,罗家楠一手捂着胸口的镇痛冰袋,一手朝给自己送冰袋的周禾比了个“多谢”的手势。子弹射出时的枪栓滑动给他剑突位置搓出巴掌大的一块青,现在一抬胳膊就串着疼。还好吕袁桥的表够结实,刚缓过劲来,他第一时间查看了表盘,没碎,连道划痕都没。

“没遇到危险吧?”

“没有没有,束手就擒,痛快着呢。”

罗家楠满不在乎的回道。报喜不报忧乃是常态,就算明天祈铭到单位也会知晓一切,至少能让对方今晚睡个踏实觉。

“那……你抓功夫睡会,别一熬熬一宿。”

“知道,你先睡,我这拾掇拾掇就去审人了。”

“明天给你带早饭,想吃什么?”

“呃……还鸡蛋三明治吧,别放蜂蜜了,齁甜。”

实际上罗家楠不是嫌甜,而是祈铭对蜂蜜的形容——蜜蜂的呕吐物——让他总是忍不住浮想联翩,再好吃的东西搁嘴里也如同嚼蜡。腻歪几句挂了电话,他撑着桌面站起,看周禾还在一旁戳着,纳闷道:“你不看着机器呢么?怎么还不下去。”

“您真没事啊?”周禾直勾勾盯着他胸口衣料上那两道喷射状的焦黑。听说是当胸开枪,他瞬间脑补了无比惨烈的画面,却无法想象万一要是罗家楠上了尸检台,祈铭得崩溃成什么样。

越是感情内敛的人,爆发起来越惊人。

“没事儿,还不如打防弹衣上疼呢。”忍着呲牙咧嘴的心,罗家楠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行,忙你的去吧,冰袋谢了啊。”

“冰袋是祈老师特意为您准备的,说您经常受伤,随时用随时有。”

“……”

听人家嘴里往出倒自己的狗粮,罗家楠忽觉不好意思,一时间有点手不知道该往哪放。平时数他嘴上没把门的,有些话自己说没事,让别人说出来却无比尴尬。

这时苗红进屋,瞧见大徒弟衣服上残留的子弹击发痕迹,杏眼忽悠瞪圆:“玩什么命呐?你想上墙啊!”

罗家楠据理力争:“诶,师父,今儿这事儿可真不赖我!不信你问陈队去,他也在场,我当时真没别的选择!”

苗红心说我特么上哪问去啊?陈飞在赵平生办公室挨训呢!这俩活土匪是真敢折腾,看着吧,等待会方岳坤赶回来,得拿速效救心挨颗遛你俩!

TBC

作者有话说:

红姐:这屋里老的小的全算上,没一个让人省心!

方局:……老子怎么还没到退休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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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审讯室隔壁, 众人隔着单向镜观察在押嫌疑人,同时听取吕袁桥调取的嫌疑人身份背景信息——

“乌鸦本名钟图强,现年四十二岁, 本省人,大专文化, 未婚,曾任职于省一监,二零一三年因重大职务过失被开除公职,次年离境, 直到去年才三月回国。”

干过狱警啊,罗家楠琢磨了几秒,转头问:“具体因为什么事儿被开除的?”

吕袁桥抖抖手里的两张纸,无奈耸肩。不是一个系统,有些内部资料短时间内拿不到。现在苗红正和上官芸菲、彭宁他们追乌鸦的手机联系人, 交叉对比身份背景信息,筛选可能的同伙。然而那个手机的通讯录是空白的, 只有零星几个呼入呼出电话,看起来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存在乌鸦的脑子里。

此人是受训过的正规雇佣兵, 必定接受过审讯对抗训练,想从他嘴里撬出话来, 不容易。罗家楠一向不爱打无准备之仗, 然而眼下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因着缉毒行动打乱了他们的步调, 眼下每一分钟时间都显得格外宝贵, 乌鸦长时间不与同伙联系,那边一定会意识到出事了。

从监听室出来拐进审讯室, 罗家楠把装在物证袋里、枪弹分离的证据往乌鸦眼前一拎, 义正言辞的:“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 你认不认?”

“我认。”乌鸦十分坦然,张了张被拷着的手,一脸无辜的,“不过我也是有理由的,你要是在战区待上三年,睡觉都得攥着枪。”

这话他说的倒是一点不夸张,罗家楠听老爹罗卫东说过,早些年爷爷罗明哲刚从边境调回市里的时候,枪不离身,睡觉也得塞枕头下面。罗卫东还因为偷拿老爹的枪出去给小伙伴炫耀,被打的屁股开花。所以说他当年揣罗卫东的警棍出去打人,也算是老罗家一脉相传的虎。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然而惹了麻烦挨老爹教训的时候,他要敢这么顶嘴,结果只会是打的更狠。

“那这个呢?”罗家楠又把装金条的物证袋拎到他眼前,“这你认不认?”

乌鸦坦诚依旧:“认,在路边捡的。”

“我艹,你丫别逗了行么,这么大一金条跟路边捡的?哪捡的?我也捡几根去。”

说完罗家楠不再给他编瞎话的机会,偏头示意身后记录员的放录音。经过降噪和轨道提取,乌鸦在夜总会里和他们交易时说的话断断续续播放了出来:“……三十……千万……现金……不连号……”

然而音质过于粗糙,耳朵不好使的都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更别提听明白对话的前后逻辑。乌鸦听了笑意更盛,大大方方的:“直说了吧罗警官,是章河跟我说有个金主,人傻钱多,可以坑笔大的,让我陪他演出戏,我琢磨着,这事儿行啊,就去了,枪的事儿算我栽你们手里了,至于金子……”

他忽而倾身,眼神瞬间阴鸷:“别想靠这个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没有证据,你们指控不了我其他罪名。”

罗家楠差点被气笑了,真行,说着说着把屎盆子扣章河脑袋上去了。要按乌鸦的说法,这事儿就特么是一局。往好了说能定个诈骗,却被缉毒的一搅和,未遂了,还是没有侵害结果的未遂。不愧是干过狱警的,懂法,交待问题避重就轻。真这么送上法庭,即便加上非持,他认罪态度好,辩护律师和检察官做个诉辩交易,撑死判个一两年,保不齐还得是缓刑。

但那是后面该操心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乌鸦的同伙揪出来。弹道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了,杀卢鑫的不是乌鸦带的这把枪,也就是说乌鸦的同伙手里还有枪,一旦此人成为逃犯会严重威胁到群众的人身安全,社会危害性极高。

视线针锋相对间,忽听单向镜被敲响,根据节奏给出的暗号,是陈飞让看传给审讯室电脑资料的提示。罗家楠转身回到审讯桌后,盯着电脑屏幕看刚发来的资料:通讯记录显示,有一个拨出号码的所有人年事已高,八十二了,户籍归属地在偏远山区,信号拨出定位点却在临市,疑似购买他人注册的手机号码。

稍作判断,罗家楠开始从嘴里往出倒腾认识人的电话号码,并把屏幕上的号码夹杂在其中,当他念叨出“188496”的时候,耳麦里忽然传来陈飞的提示:“乌鸦有反应。”

这“188496”就是那个疑似购买他人身份注册的号码,罗家楠闻言直起身,回到乌鸦跟前,双手撑住审讯椅的隔板,居高临下的压制对方,一字一顿的:“章平市,商安县,北坞镇,梅峰乡,周田村。”

地标每缩小一个行政区域,乌鸦的嘴角就抽搐一下。

看到对方的反应,罗家楠也不跟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直言道:“我知道你们作案时开的是一辆灰色的汉兰达,车牌号为K09384,套的是一福特锐界的牌子,现在搜查范围缩小到一个村子了,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找着,我还知道你同伙手里有枪,乌鸦,你也是在系统里干过的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沉稳的呼吸乱了节奏,乌鸦的眼神开始游移,肩膀的起伏也比之前更重。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遇反抗,当场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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