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294)

作者:云起南山

问了十来个和福建生搭班较多的同事,得到的回馈褒贬不一。有人说他心思细腻,有人说他性格阴郁,有人说他勤奋,也有人说他执拗。但没人说他有暴力倾向,以前执勤时遇到蛮不讲理的事主或违法犯罪人员,福建生从不和对方起冲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曾经带过他的一位老交警说,因上面有政策,像福建生这样的社会抚养人员必须得安置。一开始福建生只是个临时工,虽然没上过大学,但他的学习能力并不差,通过自考拿到了大专文凭,后来内部招聘当上了协警。工作上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从不偷奸耍滑,就是不太爱说话,不怎么合群。协警工资低,这么多年来福建生一直住单位提供的集体宿舍,直到辞职才搬走。可能因为居住条件的缘故,三十多了也没谈过女朋友,一直独来独往的。

罗家楠问对方是否听福建生提起过亲生父母。老交警回忆了一番,不怎么确定的:“他曾经让我帮他在系统里查过几个人,至于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就不知道了,哦对,他常常上一个寻亲网站,那上面的志愿者们会定期发布一些走失儿童的信息,你们可以问问那的管理员。”

要来网址,彭宁立刻输入电脑中查询。联系上管理员后,罗家楠让他问是否有人询问过双胞胎的走失信息,得到的回复是,有,一年多两年前的事了,有个网名叫“黑色星期五”的用户曾咨询过三十年前的双胞胎走失信息。

根据浏览、回帖信息追踪到的IP地址确认,“黑色星期五”是在本市内的一家网吧上的网。罗家楠赶过去查询上网登记信息,福建生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赫然在列。所以他找到了亲生父母,知道了自己有个双胞胎哥哥,那他又是怎么找到丁奇的呢?

欧健打来的电话给了他答案:“福建生和丁奇不是走失的孩子,他们是被亲生父母卖掉的,他爸妈就是人贩子,一二年被抓的,真够可以的,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

福建生的父亲已经去世,母亲尚在省监服刑。福建生曾给她打过电话,从她嘴里得到了孪生兄弟的下落。不过看起来他并不想认这个兄弟,恰恰相反,有一个同卵双生的兄弟,他犯起案来更容易逃脱追捕。

据此,罗家楠和陈飞他们开视频会议时提出自己的判断:“金喜娣被杀是福建生为了留下DNA证据的一个步骤,他调查过丁奇,知道对方有嫖/娼的习惯,杀掉一个和丁奇有染的□□,丁奇的DNA就会被录入警方的系统,一旦丁奇因嫖/娼被抓,录DNA时系统就会报警,这样一来就没人会去追他了,杀吉美娟才是他的最终目的,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杀这个女人而做的铺垫工作,包括他去走访金喜娣的行为,是为了确认杀掉金喜娣后,丁奇暂时没有被警方锁定。”

“这小子可真够步步为营的。”陈飞认可他的判断,刚要继续说,忽然一抬头:“祈老师?”

“是罗家楠吧?正好,我有些发现要告诉他。”

视频通讯中传来祈铭的声音,随后祈铭的脸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罗家楠见状立马摆出二十四孝笑容,可对方无心调情,只是公事公办的告诉他:“我复查了嫌疑人养父母的死亡案卷宗,他们确实是一氧化碳中毒而死,但同时体内也检出了安眠药的成分,另外现勘报告上写,烟道外侧有散落的烟灰,像是烟道堵塞后从内部疏通过,只是现场没有任何门窗被破坏的痕迹,所以当时排除了他杀。”

闻言罗家楠立刻敛起不正经的表情,端正态度:“你的意思是,嫌疑人给养父母下药令他们熟睡,然后堵上烟道,等两人都被熏死再把烟道通开?”

“目前来看,有这个可能性。”

“我去,那他岂不是十二岁就开始杀人了?”

“所以我跟你说孩子不能随便领,即便是没有身体残疾,被遗弃的孩子大部分也会有心理问题。”祈铭说着一顿,“比如我和祈珍,我承认自己有社交障碍,祈珍则是相当缺乏安全感和父爱,不然哪至于找个比自己大二十岁的男人做丈夫?”

一听祈铭又开始纠结妹妹和妹夫的事了,罗家楠及时出言劝阻:“行行行,祈老师,家务事咱晚上再说,先说工作,工作。”

“你晚上能回来?”

“呃……不一定。”

“那我没别的事了,你们继续。”

说完祈铭就离开了陈飞的办公室。等人出去关上门,陈飞调侃罗家楠:“没那当爹的命就甭操那当爹的心,你啊,踏踏实实跟祈老师俩人过吧。”

罗家楠无奈而叹:“这话啊,您跟我妈说去,我巴不得一辈子过二人世界呢。”

“正好,周末约了你爸喝酒,嫂子说给做桌好菜。”

“就您自己去啊?”

罗家楠本意是想问“不带我啊?”,可陈飞压根就没往他这想,反问道:“还有老赵啊,哪回去你家是我自己去的?”

“……”

行吧,罗家楠心说,反正我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人嫌狗不待见的主,爱带不带,懒得听你们老家伙对着吹牛逼。

TBC

作者有话说:

老赵:【冷笑】只要我能爬的起来就不可能放老陈和你爹单独喝酒

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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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通告发了, 但陈飞认为丁奇还不能立刻放,以福建生那缜密的心思来讲,万一溜达去兄弟家确认一下警方是不是真把人抓了, 那就前功尽弃了。目前羁押期限已满,丁奇闹腾着要出去, 看守所一天打仨电话给陈飞问何时能放人。于是陈飞把赵平生发去了看守所,对丁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安抚对方的情绪,劝说其配合警方工作。

与此同时, 罗家楠和胡文治他们依旧马不停蹄地接触与福建生有过交集的人员。同事那边他不能去了,通告一发大家都知道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被抓,少不得有好事之人追根溯源,福建生不可能冒这个险。但他总得有个地方落脚,以往福利院的同伴是可能性最大的选择, 可找了七八个人,没一个有他的消息。

山穷水尽之时, 祈珍给了一条线索。她记得福建生,虽然当初和自己不是一个“家庭”的, 但经常会被大孩子欺负,总是带着一身的伤。那时的福建生几乎没有朋友, 像这种被领养又复归的孩子, 难免会被另眼相看。大家都笑话他是个灾星, 死了一对儿爹妈不够, 被领养之后养父母还死了。少年们的恶毒单纯而直接,他们都有不幸的经历, 而让某些人比自己还“不幸”, 可以淡化他们本身的伤痛。

被请到局里协助调查, 祈珍带来了一张合照,指着其中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说:“这是福建生的小伴儿,比他小两岁,叫福建华,也是领养之后又被退回来的孩子,他们俩都是被欺负的对象。”

“你被欺负过么?”

祈铭忧心地问。留妹妹在福利院那十年是他无法弥补的遗憾,只能想尽办法补偿对方。纽约的公寓他不再出租,而是将钥匙交给祈珍,确保对方能有一个固定的居所抚养孩子。罗家楠也是这次和祈珍他们一起吃饭时才知道,两口子孩子都生了居然没在任何一个国家领过结婚证,不过对于老外来说倒是正常。文森特在马赛有套单身公寓,但祈珍现在的工作主要是在加拿大和美国两地,跨个大西洋去马赛生活显然不太现实。而且那房子也小,至少祈-大舅哥-铭看过之后,连满意的边儿都沾不上。

还好他没要求文森特立马买房给祈珍,要不罗家楠得笑死——这哪是大舅哥啊,整一丈母娘。

祈珍当即否认:“我?没有,我厉害着呢,谁惹我我打谁。”

她说得轻巧,可祈铭能感觉的到对方是在安慰自己。他拉过妹妹的手,反复摩挲。祈珍的手并不像大多数女人那样细滑,相反,作为一名战地记者,因常年奔波于战区,她的手不但握过话筒和笔,也握过刀和枪,细小的疤痕交错于关节,左手无名指的指甲已经永远的缺失了。她被武装分子绑架过,拷打过,甚至可能还经历了一些无法启齿的事情。她确实很坚强,那些经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都是轻描淡写的,可坚强的背后是幼时被抛弃的不得已,彼时的她无人可依靠,唯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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