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风来(34)
沈风来朝他看去,“你喝得懂吗?浪费我两瓶好酒。”
“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丹尼尔嘴上这么说,却依然笑嘻嘻的,“酒就是用来喝的。跟最好的朋友,就该喝最好的酒。Lin,你说对不对?”
“我觉得你说得对。”林出笑了,对沈风来说,“你不舍得也没用,我请丹尼尔先生喝。”接着又冲着丹尼尔扬了扬下巴,“你放心,我说了算。”
“好,你说了算。”沈风来只好又说,“那丹尼尔今晚留下来住吧。房间很多,晚上我们准备些吃的,一起喝一点。”
作者有话说:
注:
[1]beloved:有钟爱、心爱、深爱的人的意思,学过英文的应该都知道吼?虽然中文确实是“恋人”,但这个词比较重。
不管怎么写在这个语境下都挺怪的,就还是“恋人”吧。
第32章 错过的时光
时间已经不早了,沈风来去厨房里准备吃的,让丹尼尔带着林出在附近转转。
林出和Zart一起在花圃里转悠,一人一狗踩进小腿高的草丛里。库克山这里气温常年恒定,花圃里零零落落地开着白色的绣球、紫色的鸢尾和蓝色的龙胆,甚至还有几枝粉色鲁冰花,不同花期的植物都热热闹闹地撞在一起,一派和谐,分外好看。
花圃与厨房只隔着一道玻璃窗,一转头就能看到沈风来忙碌的身影。
丹尼尔靠在楼梯扶手上,惊奇地感叹道:“认识那么多年,我从来不知道Finn居然擅长烹饪。这是什么中国人的天赋技能吗?”
林出耸了耸肩膀说:“可惜了,我完全不会烹饪,Finn也是最近才开始学的。他做饭很好吃,一会儿你一定要尝一尝。”
“为了你才学的吧?”丹尼尔看了林出一眼,露出了一个微笑,“爱情真是太伟大了,居然能这样改变一个人。”
林出没有忘记丹尼尔有些“恐同”。他不太愿意让沈风来的朋友觉得不舒服,所以跟着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而是专心致志地去用手机拍那些漂亮的花朵。
在这个过程中,丹尼尔一直用温和的目光打量着林出。
除了那张年轻好看的脸以外,林出身材偏瘦,比例却很好,双腿长而直,尤其现在已经比刚来新西兰的时候长了一些肉了,不再那么单薄,身上那种浸润多年的高雅气质就完全显现出来。穿着普通的卫衣和外套的时候,看起来倒是比舞台上那个穿着燕尾服的音乐家更加生动帅气一些。
丹尼尔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林出作为一个音乐家能拥有不亚于明星的人气,可是无论怎么看,他都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他不太懂沈风来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人。
“对了,”林出把手机收回口袋,问丹尼尔,“我能问问你和Finn是怎么认识的吗?”
丹尼尔道:“当然可以。难道Finn没有告诉你?我们是在极限运动俱乐部认识的。”
林出怔了怔,这个答案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
早就听闻新西兰是极限运动的天堂,也是蹦极、跳伞的发源地,可是他从没有听沈风来说过喜欢极限运动,也没有想过以沈风来的性格居然会喜欢玩那些。
“极限运动?”他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你玩,还是他玩?”
丹尼尔放下手臂走到他身边,笑了一声说:“不是吧,Finn真的没告诉你啊?他很厉害的,只花了三年就拿下了USPA-D级,是我们俱乐部进度最快的。要是他愿意,成为专业运动员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别看他现在这么斯文,年轻时候玩起来就像不要命似的。”
林出皱起眉头,好不容易才在脑袋里找到了这些陌生的名词,“USPA是……跳伞?”
丹尼尔把单词分别说了一下,“高空跳伞执照。在新西兰,没有执照是不能独自跳伞的。我认识Finn的时候,他正好沉迷跳伞和攀岩,对了,他还会玩雪板。怎么样,要不要看照片?”
林出有点分不清丹尼尔说的是不是自己认识的沈风来,他觉得很难想象,于是点点头站起身来。
丹尼尔在手机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张,把照片打开放到林出的面前,“这张,是我们第一次在塔斯曼冰川上尝试Free-fall的留念合照。真是让人怀念。”
照片上是四五个十分年轻的男人,林出一眼就认出了最中间的沈风来和丹尼尔。那时候的丹尼尔非常年轻,咧着嘴冲着镜头比“耶”,而沈风来就是记忆中的样子,站在丹尼尔的边上,淡淡微笑着。
林出拿过手机,把照片一点一点放大,想要去看沈风来的神情,可是照片是背光的,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清晰。
他忍不住盯着照片发呆,发现非要比较的话,沈风来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的。照片里的他正是最好最青春的时候,现在的沈风来身上已经没有那种只属于少年的锐利了。
这个想法突然让林出又一下子陷入了惆怅之中,沈风来的这种变化完全是在他不知情的地方发生的,不管怎么样,错过的时光没有办法回溯,他也根本没有完整地了解过沈风来。
林出仔细看了一会儿照片,然后把手机还给丹尼尔,问道:“那现在呢?你们都不喜欢跳伞了吗?”
“怎么会。”丹尼尔眨了眨眼睛说,“要知道,库克山上就有新西兰排名第一的跳伞中心,这也是我在这里的理由之一。至于Finn,倒确实很久没见他来库克山跳伞了。”
说到这里,丹尼尔摸了摸下巴,“对了,Lin,你难道不想试试跳伞吗?正好,Finn有执照,他可以带你双人Tandem。听说你是来新西兰放松心情的,相信我,这世界上没有比跳伞更有魅力的运动了。而且,在万米高空上拥抱,一定可以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浪漫。”
闻言,林出心里动了一下,忍不住透过玻璃窗看向厨房。沈风来正在忙碌着,注意力并不在这边。
可是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林出的目光,抬起视线看向这里,微微笑了一下。
林出产生了一个十分冲动大胆的念头。
“丹尼尔先生,”他缓缓地说,“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沈风来陪着丹尼尔从葡萄酒喝到了威士忌,最后还搬了一箱啤酒过来。最后丹尼尔喝得醉醺醺的,嘴里叽里咕噜不知在说哪个国家的语言。还是林出觉得不能再喝下去了,把他们手里的酒杯都拿走了,然后扶着丹尼尔去旁边的客房休息。
沈风来坐在桌边,神情是平静的,但是眼神却有些朦胧。他向后靠在椅背上,仰起头闭上眼睛休息。
等林出再出来的时候,客厅却已经没有沈风来的身影了。
客厅的大门敞开着,林出看到露台上有很小的一点红色火光。他朝外面走去,刚出门就感觉到一阵夜风刮了过来,从雪山上带来冰凉的泥土味道,松林被吹出沙沙的响声,还有远方冰河发出的淙淙流水声,像是一首交响诗。
借着屋子里面的灯光和天上的月色,林出勉强看清沈风来的轮廓。
他叼着烟,双手向后撑在木质栏杆上,然后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对林出伸出手说:“小出,过来。”
林出愣了一下,他很少听到沈风来用这样强势的命令语气说话。林出觉得他虽然看起来是清醒的,但应该是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
林出向前走了几步,可沈风来却像是不耐烦了,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了过去,然后紧紧抱住他,动作粗暴地亲吻他的嘴唇。
这个吻仓促而激烈,几乎可以算作啃咬。林出毫无防备,一声惊呼被堵在嘴里。
沈风来抱着他转换了一个方向,把林出压在栏杆上吻着,另一只手隔着衣服去揉他的背部和腰线。
与之前的温情克制完全不同,沈风来的抚摸充满了占有欲和强烈的暗示意味,林出的心脏剧烈跳动,忍不住本能地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