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前夫他不对劲了+番外(32)
我晃了晃心神,竭力压下心口那股难受的窒息感,眼里只有我的猫,脚下也不知怎么回事,仿佛被定在原地,动不得分毫:“你把它还给我。”
这个家伙。
小小这家伙谁来了都肯给抱,我怕他被霍怀松抱熟了,就跟他跑了,到时候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场遇见里,霍怀松他忘了我,只有我和小小还记得彼此,它是我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证明。
也只有我们了。
即使它其实什么都不懂,还不能陪我说话。
可也就因为它什么都不懂,不会说话,无法窥探我内心隐秘,才更让人感到安心。
其实我不怪霍怀松的,他不记得我,这很正常。我不过是他萍水相逢随手帮助的一个陌生人,是不必要花心思去记住的。
是我自己,把当年的那场遇见,当做了我的光。
我于困窘里遇到了他,纵然他给予我的不过随手一抬——
我仍旧把他当成我那场逃命里的唯一救赎,哪怕最后失败了,我也仍旧无法忘怀。
人在痛苦的时候总会拼命抓住那根救命稻草,再不放手。
我也不例外,都是凡夫俗子,也有着普通人的欲·望、妄念。
说起来也挺可笑,毕竟这一切,除了顾乐以知晓一二,其余的我不曾与任何人说过。
他张了张嘴,眼里掠过一丝受伤,只是霍怀松这个人素来冷静惯了,若不是一直盯着他,我怕是也没能发现他眼里的那丝情绪波动。
只是他掩盖得很好,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上前把猫放在了我手上。
“对不起。”
他抿了抿唇,蹙着眉,轻声说。
“我真的只是抱抱它,你别生气。”
他像个犯了错后手足无措的人,站在那儿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知道他只是表面瞧着如此,内里如何前几天早就见识过,不过是装模作样的玩意而已,当不得真的。
我没理他。
猫落入手中,沉甸甸的,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悬在半空的心脏终于有了落到实处的感觉。
我松了一口气,宛如失而复得的喜悦。
可它片刻之前终归落在了那人手里,只要想到这点,想到他可能要把我记忆力里最后的念想都要毁去,我就难以释怀。
心里不由地生出黑暗的想法,若是他真要抢走我的什么东西,我一定要抢回来,哪怕抢不回来,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是他先招惹我的。
我没让他来。
就像李少东骂我的,傅欢是个疯子,不要命,同样的,我也会不讲道理。
这么一想,好像一切都有迹可循,都有理由去这么想这么做。
我阴暗地想着一切,落在身上的目光却如芒在背,教人不由地生出几分恼怒来。
手中动作蓦地一紧,力道不经意间失了分寸,把小小弄疼了,它细细叫了一声,我一愣,终于被猫叫声惊醒过来。
手一下就松开了,小小跳在了地上。
“你——”霍怀松搓了搓手,弯腰抱起它,它也没躲。
霍怀松笑了一下,看着我,小声说了句:“它叫小小吗,好乖。”
我忽视他灼人的目光,只要我不看他我就能做到无动于衷。
自欺欺人。
我冷冷道:“叫什么都跟你没关系,还有,它再乖也是我的。”
我咬了咬牙,抬眼盯着他,恶狠狠道:“你休想把它抢走。”
“我知道。”他眨了眨眼,许是被我眼里的恨意吓到了,愣了一下,半晌后冷静地看着我,轻声道,“我没有要和你抢它,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冷笑,心情不是很好,这会儿脸色一定很难看吧。
“傅欢。”他叫我。
他张了张嘴,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句,半晌继续道:“一个它很乖的事实,你不能因为我抱了它,就恶意揣测我。”
“傅欢,你这样,不好。”
我撩了撩眼皮:“怎么就不好了?”
你倒是说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他并没有被像之前那次那样我的态度激怒,只是眼眸动了动,再抬眼时已经一脸平静:“总把人想得太坏的话,会觉得事事都很糟糕,自己也会心情不好。
时间久了,你就会对周围的一切都带着防备,不信任别人,不信任自己,别人进不来你也出不去,最后把自己给困死了。”
“同样,我没有要抢你的猫,我只是抱了抱它。”他斟酌着话,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看我的反应,“我需要明确告诉你这个事实,你其实不用那样反应激烈的。”
他难得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我已经完全不想听下去了。
你看,他们都这样。
我怎样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以为他是我什么人,轮到他在这儿对我说教。
我就算现在去死也跟他没关系的。
我冷笑,视线暼向门口:“我就这样的人,你要是不高兴,可以走,我没拦着你。”
傅安中也下来了,在楼梯口看向我们的方向,眼神探究。
我注意到了,微微一顿,看向傅安中,勉强平复下情绪:“爷爷,您怎么下来了?”
“把小小给我吧。”傅安中扫了一眼我们,眸中一片锐利,我下意识挺直了腰杆,余光里瞥见霍怀松也挺拔着身子,一时不由地觉得有些好笑,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傅安中的威严不减当年。
傅安中也没管我俩是什么反应,接过猫就像完成了自己的责任:“省得你们被只猫弄得什么事都说不清。”
“吵架可以,别打架了。”傅安中看了我们一眼,不知是不是因为担心,又嘱咐了一句,便出去了。
“小小被爷爷抱走了,你可以冷静地和我聊聊了吗?”霍怀松这会儿看着我。
傅安中出去了,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猫在,我与他不得不重新面对这个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股蹿到喉咙的郁气给压下去了,点点头,只听到自己哑声道:“好。”
会下来本来也是为了这事,是我刚才魔怔了,忽略了这次的目的。
我蜷缩着手指,脑海里全是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有一瞬间差点控制不住想要捂脸。
为自己那些奇怪的情绪,反复无常,莫名其妙。
怎么会这样,怎么感觉像个怨夫,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都走到这一步了。
他这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来。
我愣了愣,,被他这笑容晃了心神,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知道自己的性子不讨喜的,尤其是生气起来的时候,任性又无理取闹,用我父亲的话就是‘傅欢,像你这样,没人能惯你’,他也没惯我。
“聊什么呢?”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们面对面坐在茶几两边,中间隔着的茶几是我与他能心平气和坐下来的最后屏障。
我怕靠得太近,会忍不住动手,像那晚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我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是蓉姐。”
我盯着他笑,笑意不达眼底:“我想,我与谁交朋友跟霍先生,没关系。”
他点点头,却又眉头一皱:“是和我没关系,但——”
我打断他:“既然你也知道没关系,就请你不要过问我的事了,我与谁交朋友是我的自由。反而是你,你现在这样让我觉得,你对我有意思,想吃回头草。”
他用一副“你在说什么惊悚的笑话”的眼神看我。
我心里一凉,撇开脸。
我故意那么说的。
我们谁都没有再开口,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半晌,他开口打破了尴尬的粘稠,空气瞬间涌进来,连呼吸都轻松了不少。
“傅欢,我希望在我没弄明白之前,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弄明白的机会。”
“我不信无缘无故的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明明我当时也没想你,这不太正常”
“……”
他神色正经,说得理直气壮,我一口气上来。差点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