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前夫他不对劲了+番外(27)
白东为不知为何却磨磨蹭蹭的,屏幕上显示了许久的“对方正在输入”,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手撸猫一手滑着手机。
我微信里有很多联系人,只是私聊我的人不多,很多都是刚加时聊个一两次就默认躺列了。平时大多是进了群的,大家一般都在群里头,有时直接@当事人。
我滑了一遍微信信息,最后兴趣缺缺地再次点开和白东为的聊天框。
白东为是个爱操心的人,还不爱认输,就他那个为了催稿能把我可能住的地方都跑个遍的性子,这会儿我说要套他麻袋,他怕是已经在那头攥紧了拳头,一副气到爆炸却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哼了哼,笑他,当什么真。
屏幕上的字消失了,白东为那边没有再发信息过来,而是直接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微微垂下眸,指尖落在屏幕上,点了一下,接通了。
“祖宗!”他大概是真的激动,脱口而出就喊我祖宗。他三十好几的男人了,这么喊我一个二十来岁的人,也是真敬业。
只是我不怕折寿,甚至想着最好是真折了,也好把我早早送走。这人世间太无聊,每活一天都是在做没有意义的事。
他的声音很大,穿过层层网络过来后仍旧不减河东狮吼般的音量,我揉了揉震得发麻的耳朵,眉心抽动,耐着性子调侃他:“哎,乖孙子,再叫一声听听呗!”
他笑骂了一声,没好气道:“叫你声祖宗,你还真把自己当祖宗了?傅欢呐,你能不能要点脸啊?”
“脸是什么,能吃吗?”我嗤笑,理直气壮道,“再说了又不是第一次了,白哥你以前不是喊的挺欢的吗,这次怎么就这么介意啦?”
白东为说:“搁你这儿是不是要说习惯就好?”
我笑了:“可不是。”
许是我这话实在太过理所当然了,白东为顿了一会,难得沉默了。
“白哥?”我喊他。
“嗳。”
半晌后,他终于开了口:“行了,又扯了一通有的没有的,我怎么觉得你在拖延时间呢。要不我去找你,我给你买奶茶,两杯。”
“不用,我不在家。白哥你放心吧,我不会跑路的。”和他共事久了哪能不明白白东为这话的意思,不过是见我好不容易肯动手了,想趁着这个劲头还在,过来把我给盯紧了,最好把接下来的剧情也给赶出来。
“真的?”白东为明显有些不相信。
被人如此怀疑,我登时就不高兴了,怒道:“骗你做什么,我是那种会耍赖的人么?”
对面沉默得更久了。
“……说话。”我理直气壮,心里却发虚,又为自己的厚脸皮汗颜不已。
“傅欢,你说这话时良心就不会痛?你怎么对自己的拖延症就没点数?”半晌,白东为叹了口气,看来是被我给气得不想说话。
“良心被你吃了,我就没有这玩意儿。”我说。
白东为顿了顿,道:“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己……”
“那你还怀疑我?”
“祖宗,我错了。”
“……”
在我的再三保证后,他终于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沉默了好一阵,又开始工作。昨天闹得虽然不太愉快,不过收获倒是不少,宛若那层遮掩已久的轻纱被人掀开,轻纱后面那些朦胧的事物也因此变得清晰起来。
很多事都需要一个契机,当那个闸口被打开时,很多东西就会从里头跑出来。
傅安中盯得紧,我在家里对了半天电脑,还是决定出去走走。在家门不远的路上见到赵蓉,她还没回去,在路上见到我时还愣了一下,她身旁的小孩叫了我一声哥哥。
我下意识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递给她的孩子,又换来小孩乖巧的道谢声。小孩瞧着又乖又软的,我心痒难耐,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小脑袋,小孩头发软软的,手感和小小一样好。
等我收回手时,他却不再看我,而是躲到了赵蓉的身后,只是探出半个脑袋,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偷偷朝我这边看来。
见他这样,我顿时就被他这个小模样给逗笑了:“这么容易害羞?”
赵蓉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都是装的,你都不知道他混账起来的时候有多可怕,有时我都想把他塞回肚子里,免得烦得我头疼。”
小孩轻声喊了句妈妈,鼓着腮帮子噘着嘴,不高兴了。
“看吧,我才说了句,这不脾气就来了,不过现在这样其实还好,哭起来时才是难哄。”
她嘴上嫌弃着自己的孩子,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都藏不住,分明就是个爱孩子的人,不然又怎么会还生了个二胎。我听着她说自己的孩子,只是在一旁微笑着,并不出声打断她。
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事,明明都是同样品种的生物,可又完全不一样,真的很奇妙。我忽然想起自己的父母,尤其是他们在骂我的时候,那时他们心里会不会也在念着我的好,是不是其实也是爱我的?
可我没从他们眼里看到过任何有关这方面柔软的情绪,我只记得那些话,大多数时候,尤其是在他们凶我的时候,我眼里只瞧得见他们一张一合的嘴巴,又或者让人莫名其妙的怜悯。
总是那么的让人厌烦。
她说完了自己的孩子,见到我在笑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聊起孩子就把我忘一边的事,便忍不住笑:“咱们现在就隔这么近,怎么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
我抬眼看了一眼天,装作沉吟模样,片刻后,冲她微微一笑:“大概是蓉姐还没有登过天?”
她眼睛一瞪,嗔怪道:“要是真登天了你还能见我?”
我顿时就被她这话被逗笑了,眼珠转了转,轻声说:“是见不到了,那会儿蓉姐都成了仙女,仙女都住在天上,哪里是我这种凡人可以见的啊。”
赵蓉哼笑,低声笑骂:“你怎么也油嘴滑舌了。”
我冷静说:“这是语言的艺术!”
她说:“就你会说话。”
可再会说,也没用,还是抓不住想要的东西。
赵蓉是要去市里的,说是赵新生日快到了,要去给他挑一份礼物。她老公和赵新去帮忙干他们家里的活了,就她妈妈在家里带着最小的孩子。
我想着自己反正都要出去的事,她又带着小孩,便问她:“要不要坐我的车?”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不顺路?”
我摆摆手,笑了笑说:“顺路的,我今天本来就没什么事,送你们过去时刚好也能给赵新带一份礼物。”
她闻言便笑了,点点头道:“那行,谢谢欢欢。”
我板着脸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到底是没能说出让她叫我欢哥的话。
郊区距离市区不远,赵蓉到了商场就直奔珠宝店,似乎一早就计划好了要买什么。
赵蓉说赵新是男孩子,但买东西都不讲究,总是能用就行,也不注意打扮,二十好几的人了,都还单着,她想给他买只手表,男人身上总得有点像样的。
我低头看着自己一身休闲打扮,身上一点装饰物都没有,不由地沉默了:我这个受,好像活得有点糙?
不知怎么的,我脑海里忽然出现一道身影,那个总是穿着一丝不苟的西服的男人,精致的袖扣,腕上的手表,领带,每一样都那么的讲究,每次都会穿搭整齐才出门。
这么一看,我好像是活得有点糙了。
赵蓉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些什么,噗的一声笑出声,边笑边道:“欢欢,阿新和你不一样,他长得糙,又大块头,就一个憨汉子。但你长得好,随便怎么穿都好看,只是站在这里,就会有这么多人看你。你看——”
她指了指周围的人,笑着说:“你没发现吗,他们都在看你。”
我抬眸扫了一眼那些看过来的视线,男的女的都有,他们见我看过去,或许是因为心虚,有些人吓得连忙收回了目光,但也有的人干脆光明正大地看着,一点都没有被人发现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