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脱下外套搭在椅背，整个人倒在沙发上。烟味还残留着一点，眼泪不由得涌了上来。委屈地稍微哭了一下，转过头去。

沙发前面的矮桌前摆着一棵手掌般大小的钢制圣诞树，已经装扮好了。一个人弄很麻烦，但是什么都没有也很寂寞，所以情不自禁地就买了。

杂货店有出售玻璃制、木制等各种材质的圣诞树艺术品。加勒选择了其中最简单的钢制品，因为看起来不会坏。即使不小心摔了也不会坏。现在就需要这种东西。

加勒仰面朝天，望着天花板。年末怎么办？回老家去吧。不过杰克对他家做了很多修缮。两个人决定好了要把玄关的门廊涂成淡蓝色，光是看到那个门廊，心里就会难过。

看着闪闪发光的圣诞树，他想起来了。小时候，一直到七岁都相信世界上有圣诞老人。所以到了平安夜，他会在家里装饰的圣诞树前许愿想要的东西。母亲对他说：“大点声，要让圣诞老人听到。”其实就是母亲在听他想要什么礼物，但当时他却是认真地大声喊出想要的东西。

加勒摸了摸银色的圣诞树。

“我想见杰克……”

说出了真心话。泪水夺眶而出。如今国家局势紧张，苏赞纳向城市发射导弹，说不定明天就死了。如果明天就要死，那他想见杰克。去了基地能见面吗？如果说是伴侣，不会被赶回去吧？啊，现在开车的话，五个小时就能到基地。

他叹了口气。幸好喝醉了。要不是喝醉了，肯定立马就开车走了。

早上，到了早上……出门吧。开车过去。到了早上，酒就醒了。但他知道，到了早上就不会出门了。这样的夜晚已经重复过好几次了，喝醉了，哭了，想见面了，要开车去见他，到了早上就会冷静下来，妄想结束了。

因为爱他，所以放手。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或许以后都无法再祝福杰克能找到喜欢的另一半，但还是希望他能被志同道合的朋友簇拥着开怀大笑，这种心情不是假的。

16

暖和的房间让人昏昏欲睡。很想就这样睡过去，但在沙发上会感冒。加勒爬起来，走进卧室，穿着衣服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身体摇晃着。可是困得受不了，“嗯”“嗯”地小声呻吟。

“喂，起来！”

话虽如此，但困就是困。布料在腰间窸窸窣窣地摩擦，下半身一阵凉意。强烈的压迫感突然袭上性器，快感和莫名的生理性恐惧让他“啊”地发出了惨叫。

“你勃起速度还是那么快啊！”

熟悉的声音。想听到的声音。想着怎么可能，他抬起头一看，那人就在眼前。

“好久不见啊，加勒。”

昏暗的灯光中，杰克压在仰面躺着的自己身上。

“就那样，别动。”

杰克就跪在他身上，慢慢坐下，把加勒的性器一点点吞进温热的肉缝里。末了“呼”地长叹了口气。

不像是现实。是在做梦吗？还是自己死了，活在不会醒来的幸福的梦中？

他用颤抖的手摸了摸骑在他身上的男人的脚。不是虚幻的，有质感。有弹性和热度。

“……杰克……为什么……”

“那个洞的状况最近不太好。”

杰克挺直了背，勃起的性器摇晃起来。

“药效不太好，还得把阴茎插进洞里直接把精液射进去。我烦透了，想找根新肉棒，然后我就想起来有一根我专用的好肉棒。”

杰克向前弯下腰，摸了摸他的脸。加勒的眼泪一下子就溢出来了。

“别哭了，快点填满我的里面吧。来这里就已经花了很长的时间了，快要来不及了。你要是做不到，我就去找别的男人。”

“呃，不要，绝对不要。”

杰克扑哧一笑，轻轻拍了拍加勒的腰。

“那就使劲往上顶。”

就像在做梦一样，加勒忘我地甩着腰。杰克一脸笑意，像浮在波浪上一样摇晃着。

可能是因为射了精，里面的果实破开了，杰克跪起身，混合着果实汁液的精液就从杰克的洞里滴落下来。

杰克嘟囔了一声“总算”，趴在加勒身旁。已经完全醒过来的加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旁边的黑发。真正的杰克就在旁边。这不是梦，是现实。

需要再次用新鲜的精液进行治疗，杰克选择了他。如果有心的话，在基地附近也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但他还是特意来了。

这种行为很难让人不产生误解。爱像岩浆一样喷涌而出，身体都要破裂了。很想摸他，但手指颤抖得不行。加勒把脸凑了过去。吻了吻他胡乱翘着的黑发，把还残留着烟草味的头发抿进嘴里。

“老实点……我真的很困。”

杰克不耐烦地看着他，摸了摸他的眼角。“你真的总是在哭啊。”惹哭他的本人说道。

“你能想起我，最后还回到了这里，我真的很开心。”

杰克微微睁着眼睛看着他。

“……晋升之后休假就多了。没什么事可做，很无聊，恰好想起来你家的架子还没做好呢。”

“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那里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加勒，”短暂的沉默后，杰克叫了他的名字，“爱，到底是什么呢？”

像是在问加勒，又像是在问他自己。就在加勒思考如何回答时，杰克做了一个深呼吸，闭上眼睛。

Borderline 生日

沙龙的窗框摇摇晃晃。杰克把视线从手里最差的卡牌移向窗户。雪斜着落下。

“满堂红。”

对面的阿布扎勒发出确信会赢的声音，同时把卡牌放在桌上。自己是3对，一起玩游戏的韩和雷加罗也是3对。赌注哗啦哗啦地被阿布扎勒收走了。

“那我们走吧。”

阿布扎勒把卡牌整理好。要不是真的到时间了，他都要怀疑这家伙是赢了就想跑了。

“那就走吧。”

杰克站起身，一把抓起桌上的香烟。四个人穿上各自的羽绒服和外套，刚走出房间，就看到卡纳里从走廊那边跑了过来。个子不高，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维修师可能是赶时间来的，脸涨得通红，看起来就像个初中生。

“请问，你是要去富赛法吧？车子引擎不太好，能再等三十分钟吗？”

“喂喂，出门的时间是规定好的，你事前就该做好检查啊。”

韩不满道。卡纳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睛。“好了好了，”杰克抱着韩的肩膀，“我们继续玩扑克牌吧。要是让阿布扎勒赢了就跑，那多没意思。”于是四人再次围坐在圆桌旁，开始玩扑克牌。杰克很喜欢这种纯看运气的游戏，一到休息时间一定会有人玩。

“对了，杰克，从今天起就四连休了，你打算去哪啊？”

连续赢了钱，正在催促给钱的阿布扎勒问道。

“拉克那，老是吵着让我回去。”

坐在右边的韩猛地回过了头：“啊？女、女人？”

“我没说过吗？我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结婚了。”

“恭喜你。”平时沉默寡言的雷加罗给予了祝福，“没想到杰克会组建家庭。”

阿布扎勒皱起眉头。

“难道说，你还在继续那个吗？”

韩追问他这是怎么回事，阿布扎尔解释说：“杰克是为了蒙骗恐怖分子而假结婚的。”

“任务结束后，我问他要不要离婚，他说不离。离不离的我本来也无所谓，就随他了。他无论如何都要我今天回去，所以等仪式一结束，我就要走了。”

看了看发下来的卡牌。大概是被幸运女神抛弃了吧，没有一张能结对的。

“是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被韩指出后，他这才恍然大悟。因为没有给人庆生和被别人庆生的习惯，所以完全忘记了。

“你竟然知道我的生日。”

“之前看资料的时候看到的，2月22日，这整齐划一的就给记住了。今天晚上，太太会不会给你搞些色色的祝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