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攻略手札(51)
甘了了给温禾夹了块蜜藕,“你同赫连断玩什么,放血?听起来好刺激。”
温禾一想到方才哗哗哗失掉一大碗鲜血,心疼兼肉疼,连喝两大碗参汤补身,这才道:“他个变态,喜欢喝我血。”
白乌执箸,捻起一粒花生米,“君上他被结界咒门反噬,受了内伤,你的血恰可迅速治愈他的内伤,只要一次性饮……”
白乌拿箸头敲敲盛着麻辣花椒鱼的铜盆,“只要一次性饮这么一盆血,便可治愈。”
温禾起身,比划着比脑袋还大一圈的铜盆,“真够扯的,我的血可疗伤,我怎么不知。你可真会为你家君上找借口。再说,要放这么一盆血,我还有命活么。”
甘了了插嘴,“有,但失血过多,极毁身子。”
“所以啊……”白乌接话头,“君上她不忍你灵身受损,便日夜强加调修内息,真是委屈了自己,疼惜了别人。”
甘了了:“可惜,那人还不领情。”
温禾视线往两位身上游移个来回,这一搭一唱的。
旁人爆脑浆都猜不出,这是多么和谐友好的一对狱头和囚犯啊。
温禾盯着甘了了的鹅黄衣衫,“你不是觊觎赫连断么,你若羡慕,我可以将这个无偿献血的机会留给你。”
甘了了坐下撕鸡,“我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日后再不要轻易迷恋谁。赫连断已是传说。”
温禾视线转移至白乌身上,“你来人间又为何?”
“只是来给故人稍个物器,不成想这城郡十分闹热,这鲜味斋的秋露白亦有几分味道,便多留了几日。”
一个饮酒,一个撕鸡,温禾重新坐下舀汤。
得多吃点,补身。毕竟献血之路漫漫兮。
温禾灌着补汤,问甘了了,“郡内邪祟一案,单凭你一面之词,还未洗清嫌疑,听闻国师不许你出府,你这是偷跑出来。”
甘了了啃着鸡屁股,“就凭国师府那群草包,岂能困得住我。我是见国师府的吃食不错,才勉强留下。”
“所以,你闻到赫连断的气息,赶忙跑了。”温禾捏紧勺子,好歹提醒她一句,她也跑啊。
甘了了擦着唇角亮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担心赫连断吃醋,一气之下给我一掌,何必呢,我不跑,我傻呀。”
温禾嚼着香菇,倏地意识不对,仔细盯着眼前撕鸡的黄衫美人,“孤男寡女?我是女的,我肯定。难不成,你是男人?”
甘了了抬袖掩唇,“呀,怎么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温禾这还没回过味儿来,白乌摇着扇子又倒一盏秋露白,“一般人很难分辨他的性别,起初我亦险些被他诓骗。”
温禾强行拖拽甘了了起身,扯扯袖口摸摸脸颊戳戳胸肌,“你是男的?天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你比女人还要美,你让我们女子情何以堪啊。”
白乌一旁提醒,“小仙仙,既知他是男儿身,你这般拉扯是否不妥。若被君上晓得,甘了了怕是又要回月亮窟再吊个千八百年。”
甘了了回捏对方一把,“你可别害姐姐,虽然姐姐很想同你互动,互摸。”
温禾打掉对方揩油的手,“都是你姐姐姐姐的误导我,我才认错。”
“趁着赫连断不在,快让姐姐多摸两把。”
“起开,你怎么乱撩人,真讨厌。”
两人打闹间,西窗忽地无风自开,眨眼间,地上落下个身着丁香色华袍的人。
白乌的笑,僵在脸上,连同手中的杯盏也掉了。
丁香袍慵燃低醇的嗓音道:“炸我冥界地牢,盗我折香盏。白乌,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想提前入我冥府。”
白乌的僵笑,重回面上,起身拉着对方宽袖,“惊华兄难得来人界,来来来咱俩兄弟好生喝两杯。”
丁香袍袖淡淡一扫,拂开纠缠他的手。
“夜惊华?冥主夜惊华?”温禾瞪大双眼,不禁惊呼道。
夜惊华徐徐回首,“一株小水仙?”
难得有人不叫她蒜苗,温禾收到感动,这便是传说中的冥主,居然生得这般好看。
雪肤,紫发,紫眸,五官标致到人神共愤,举手投足慵懒中透着矜傲。
倏地,夜惊华眉心微蹙,似察觉到什么。
“方才,除却你二人,这房内可还有他人。”
温禾这才发现甘了了不知何时不见了。
“咦,前辈去了哪?”
温禾话音方落,一道紫光划过,夜惊华消失于原地。
白乌紧握白面扇,擦了擦额头冷汗,“今日,甘了了救我一命。”
温禾暗中缕剧情,猜测道:“难不成,冥主同了了前辈有过节。”
看那瞬间追去的速度,过节还不小。
白乌提起一壶秋露白,“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回魔阴王朝避避风头。”
下一刻,一道银光消失于窗口,只留一道余音,“小仙仙,劳烦结个账。”
温禾:“……!”
一个个都跑了,不是请她来赴宴么。
温禾确实没带银子,书局给的银票全留在少室山的小草房。
她只得幻个男装,跑去跟掌柜客套几句,凭着熟脸,又赊账打欠条,才出鲜味斋大门。
日后出门,得提前看黄历。
蓦地,从天而降四个甲胄将士,将她包围。
其中一位将士冷言道:“可是少室山温禾。”
温禾见对方来者不善,“我觉得,你们好像认错了人。”
虚着腿脚朝前迈一步,两柄银矛,交叉拦在她胸前。
“女扮男装,身带灵犀香囊,必是少室山掌门师兄所赠。”
“怪不得这几日搜寻不到,原来隐了灵息。”
“必是祸水仙没错。”
“拿下。”
还真特么得翻黄历。
温禾与四将缠斗间,疑惑道:“你们何人,捉我作甚。”
四将身罩仙泽之气,绝非魔阴王朝之人。
再说魔头就在国师府,要擒她,不会放她出来闲逛。
“天后圣谕,擒少室山温禾入天界受刑。”
原是天兵。
温禾心下惊骇。
宿新郡当真热闹,不止来了邪祟,众仙门弟子,魔界头子及护法,甚至冥主天将亦来此聚集。
真是块风水宝地。
凭借花铃暗助,温禾冲出包围圈。打了一圈,也算打明白。
被天兵缉拿,怕是她出逼出赫连断一事,传到了天宫。
地仙依附天宫上仙,皆为仙族。她毁了仙族名誉,天后派人缉拿。
温禾实未料到,区区一本书,不但让她火进魔界,还能让她火上天。
前路倏然落下金银二将。
看行头,比方才四兵将强上许多。
花铃暗中提醒,“是天宫的金银二甲,小主你敌不过。我若暗中辅你,怕是引天将怀疑,从而暴露了我。小主作何打算。”
“跑。咱不打,你助我逃跑便好。”
温禾脚底踩风似得,从二将肩头擦过。
后头二将,紧追不舍。
东坊扫了一整遍大街,二将仍旧不放过她。
温禾停在一扇墙下喘气,一掌捂心,一手抵胃,要知道,方才就不喝那几碗参汤。
花铃瞥见不远处国师府的金字招牌,“小主,进府,让魔头揍他们。”
温禾担心惊扰到玉狮子前的护卫,化作一道白光,直落别院。
金银二道光线,紧随而来。
温禾踩上门阶往里跑,“啊啊啊……”
霸霸罩我。
门扉倏地敞开,赫连断一身玄裳立于门前。
风将肩头卷发翻动,袍角冽冽,赫连断嫌弃道:“咋咋呼呼,不过两只狗追。”
赫连断隐匿了魔息,金甲二将探不清对方灵力虚实,但见对方容色,便不是好惹之辈。
银甲上前,“我等奉天后之命,缉拿罪仙,何人敢阻。”
赫连断静步下石阶,一个闪身,银甲将已被他扼住喉咙。
咔嚓一声响后,银甲头颅被拧下,转瞬被丢到已惊呆的金甲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