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攻略手札(36)

作者:小神话

关键时刻,云汲将全数灵力击至幻蟒,这才被赫连断偷袭,一掌掏心。

“走。”云汲只道一个字,化作灰飞不见。

温禾咬牙,一旋身飞入树洞深处。

刹那间,树洞玄光大放,虚门封阖,幻阵破。

赫连断站至原地不动,牙根咬得咯吱响,自春凭空落地,“君上,要不要属下去追。”

赫连断抬手止住,“不用,她已中双子蛊,逃不出本君的手心。”

双子蛊一旦发作,可受噬骨断筋八爪挠心之痛。

更有意思的是,此蛊无解。

母蛊已被炼化成虚蛊,无实无觉,不死不灭。

只要母蛊在手,被下蛊之人便成终生傀儡。

赫连断觑一眼虚虚浮于掌心的母蛊,邪佞一笑,“小东西,跑,让你跑。”

第23章 菩提简【13】

逃是逃出来了。

魔阴王朝的虚空之门,竟连通人间宿新郡一座荒山。

温禾落地瞬间,四处一望,竟觉十分眼熟。

这不是她以前下山快活,从沽玉楼折返少室山时必访之地么。

断背山。

七爷庙便落于断背山脚西侧,寺庙后院有一汪不探泉,可解她打沽玉楼喝出来的熏天酒气。

可眼前的七爷庙,已非往日的七爷庙。

庙门前排满手执香烛、身挎贡品藤篮、翘首企盼的香客。

温禾抬袖,纤指搭在眉骨处,极目远眺。

香客沿山路蜿蜒至满是林荫的山下主道。

七爷,火爆了。

此乃温禾脑中闪出的第一个念头。

可明明不久之前,此山人迹罕至,七爷庙荒址残垣,前庙布满蛛网灰尘,后院杂草丛生。

温禾飞身而上,脚踩葱绿树冠,俯瞰七爷庙内景。

颓荒小庙已修葺一新,庙内古鼎焚香袅袅,后院菩提枝叶没入穹宇层云,而庙堂上方几尺,隐约可见灵气盘旋。

温禾轻袖一展,落地。

看来这庙已有主。会是谁?七爷?

脑中不由得忆起,庙堂正首那尊凶神恶煞的泥塑雕像。

丑不拉几。

终究是守护人界一方的地仙,香火旺不旺,她无甚兴趣,温禾虽不解,瞥两眼还是走了。

但同时心底升起小小遗憾。

日后,若再来小庙后院的不探泉,怕是不大方便了。

不知七爷脾性如何,许不许她喝几口解酒的泉水。

看那泥塑神像气质,玄。

温禾往山下走时,犯了难。

她不知该去哪。

少室山不能回,且不说她闯了天大祸事,众长老是否容得下她,即便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她也不能回去。

毕竟是私自逃离魔域,赫连断若想找她,率先想到的便是少室山。

她若现在回去,只会给少室仙府又增危机麻烦。

花界,她也不能回。

道理同上,不想与世隔绝的云上温谷,被魔阴王朝侵扰。

那么,如今她只有一个地界可以去。

沽玉楼。

她往日下山,必到沽玉楼找杜棉棉喝上几坛子酒,想来赫连断若寻她,一定不会寻到人界青楼。

况且她一向女扮男装,花楼内不少人与她熟识,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宿新郡因离着少室仙山颇近,郡内又筑有可观天象兼之祈雨的龙母台,不少方士法师慕名而来。

城里逛街溜达,碰到会法术的人,不稀奇。

温禾为安全起见,未用术法变身,而是罩了个遮面的幕篱,又打宿新郡西坊,买了套合身的男装,街头地摊选个两撮假胡须,黏在唇角两侧。

乔装毕,穿柳巷,过西市,到达花坊一条街,沽玉楼的花匾近在眼前。

让温禾费解的是,各大街道有不少梭巡的官家护卫,而护卫队由手持灵器的方士法师打头阵。

有个宽额方士,掠过温禾时,手中的灵盘针一阵乱恍,最终指向温禾。

宽额方士喊住温禾的一瞬,花铃暗中动手脚,让灵盘指针又一通乱转,最终指向大路一角。

方士便随着灵针指示,领着护卫队往大路奔去。

温禾不动声色暗瞥几眼,纳闷,“城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好像在寻身带灵力的人。”

她的一番乔装可骗过凡人之眼,但逃不过搜灵探术的宝器。

花铃:“我也不知,但他们看起来颇严肃,只怕万一发觉你身怀灵力,会惹上麻烦。”

虽并非魔头派出的魔兵,可一旦她被人界方士捉了去,怕是很快泄露踪迹,魔头找上她,将事半功倍。

现如今,低调保命。

温禾颦眉,“有没有办法隐去我体内灵息。”

花铃愧疚,“我能掩去大半,但若遇到法术高深之人,或厉害宝器,依然会被发觉。除非,有大师兄的灵犀香囊。”

灵犀香囊可全数隐去体内灵息,甚至阴邪魔气,哪怕位及上仙之人,近身寻视,亦难发现蛛丝马迹,实乃难得宝物,她曾在云汲师兄的守心阁见过。

她现如今怕是已列入魔阴王朝通缉名单,正需要一个安身保命的隐息香囊。

此情此境,不便回少室山,但可求助杜棉棉,向大师兄讨一讨灵犀囊。

不知是不是过于自信,她觉得以大师兄对她的宠爱程度,会借她香囊一用。

脑中倏地忆起大师兄被赫连断一掌穿心的一幕,幸好是道虚影,若是真人,她真不能接受。

除了花神,云汲师兄是对她对好的人。

当然草二和竹已对她也是相当不赖。

让杜棉棉讨灵犀香囊的同时,顺便请她给草二她们捎个信,报个平安。

这些天,她身陷魔域,狗尾巴草跟小竹子不定怎么担心她呢。

怕是整个少室仙府,唯有云汲师兄草二和竹已关心她。

温禾思虑间,裙裾扫过沽玉楼木槛,脂粉香气入鼻,靡靡缱绻之气似能钻到人骨头缝里。

还未及夜,花楼内已有不少客人。

内厅壁角不少花桌前,已见缠缠绵绵几双人喝起酒来。

守门的小龟孙,与温禾相识,热情引着她往雅间走去。

楼上拐角处,温禾被一只涂满茜色蔻丹的纤手,挽住臂弯,侧首一瞅,竟是如眉姑娘。

“如眉远远瞧着像温公子,又不大敢认,温公子许久不见,怎的蓄起胡子,瞧着比先前稳重些。”如眉嗲声招呼着。

如眉姑娘在杜棉棉没来之前,已蝉联三界沽玉楼花魁之首,却是个媚到骨髓的美人。

杜棉棉的到来,将人拉下神坛,日常两人不对付很正常,如眉总是逮着机会便损一损新魁首。

毕竟,是杜棉棉抢了她的风光,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然,新魁首杜棉棉除了人美,能喝,擅忽悠,还有个专长,特能打。

杜棉棉没揍如眉的原因是,如眉姑娘性子还算敞亮,从不背地里下阴招,骂人也当着人面骂。

花楼里的姑娘们因妒恨杜棉棉美貌,抢了她们的贵客,联合起来栽赃陷害她,唯有一人不在栽赃名单其列,便是如眉。

就凭如眉坦荡的为人,杜棉棉说她可以再忍她十年。

既非杜棉棉的仇人,再加上温禾喜欢不装不作的女人,她日常见了如眉总要调戏几句,三番几次,两人渐渐相熟。

温禾摩挲着如眉的小嫩手,“许久不见,想死了我了小心肝,瞧着你的气色,芙蓉如面柳如眉,显见着又年轻几岁。”

如眉嗔笑,打掉揩油的手,“温公子只会嘴上说说,还不是每次都到绵绵的花房与人缠绵。哪里想到过如眉,不过……”

如眉眸底有光,复拽着温禾的袖子摇一摇,“绵绵不在了,日后,如眉就托温小公子多多照拂了。”

“不在了?”温禾拔高嗓音,“绵绵去了哪?”

如眉推开天字号花房门扉,内里无人,桌椅凳榻俱在,轩窗紧阖,帘拢帷幔静垂,台上釉白瓷瓶内插着一支半开的木棉枝,案角塌沿蒙着淡淡灰尘。

如眉双臂交叉抱于胸前,不以为然道:“自她失踪后,她的贴身丫鬟小芷也莫名失踪。你晓得的,杜棉棉不许旁人进她房间,日常只有小芷亲自打理。仇妈妈不敢动,担心绵绵回来撒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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