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攻略手札(194)
领襟口露着各种暧昧痕息,宽袖下依稀显出几道交错鞭痕。
狐姬面上皆愁云惨淡,甚至眸光空洞麻木,被数位魔将,监视而行。
温禾几步走上前,问领着狐姬的一位云豹小将,“你要带她们去哪。”
云豹将军望一眼温禾,对方素衣淡衫,未施脂粉,完全未有一代君后的气派,倒像某宫的侍婢,他险些忘了对方身份,怔了下才跪地道:“回君后,这几位狐姬,甚会伺候人,末将送他们去伺候别的将军。”
这是自己玩够了要送人的节奏。
温禾瞧狐姬的面色,越发心堵,再问:“可是青丘的狐狸。”
云豹将军:“是。”
“还有多少狐姬。”温禾问。
“除却死的及重伤的,能伺候人的唯剩十几个。”
“都放了。”温禾淡淡道。
“什么?”云豹将军似未听懂,“放了?放去何处?”
“她们爱去哪里便去哪里。可听懂了。”温禾特意昂首,摆出君后的气场。
云豹将军唇角嚅嗫,终是不甘心道:“属下遵命。”
十几个狐姬含泪跪地,给温禾叩首。
其中一个腕子上露着鞭痕的赤衣狐姬,拽住温禾裙裾,哀哭道:“求君后发发善心,我姐姐被云豹将军收做侍妾,并不在我等之列,姐姐她是被迫的,求君上放姐姐同我等一道归去。”
云豹将军领着几个魔卒,已走出好大一截,只依稀瞧见个背影,温禾颔首,扶起跪地的狐姬,“好说,你就说是我……本后下的令,料那小将军不敢不听。”
狐姬揩着泪珠,再三谢过,这才离去。
折回归息殿的路上,小花道:“小主,你已经真将自己当做君后了,悲哀啊。”
“你懂什么,是真是假我心中自有分寸,再说这个身份如此好用,我得占着高位‘作’些好事。”
放了狐姬之后,温禾“作”的第二件好事,是将蹲守归息殿厨房的两头雪狼给放了。
再过几年就要被赫连断做了毛氅,如今被放走,只是皮毛不鲜亮,不至于丢了性命。
温禾领着两头高大壮雪狼,走出归息殿大门,直送到殿外主道上,她摸了摸两只雪狼随风耸动的颈毛,“去吧,你们自由了。”
两头雪狼撒花冲向前,沿路撕咬护卫婢子,甚至几个路过的文臣武将亦惨遭狼口,重者被咬断胳膊腿,轻者也撕下一两块肉来,不断有魔卫自四面涌来与雪狼缠斗,不断有人被咬的浑身是血。
温禾惊呆了,她未料雪狼如此彪悍。
她身带赫连断的血珠子,雪狼不伤她,但不会听她话。
见倒地哀嚎痛呼一片的将士,温禾心道,糟了糟了,这下作大了。
好在白乌思筠路过,一柄白扇,一朵银桐,止了两头雪狼的暴虐。
见伤者一路滴淌鲜血,上了担架被陆续抬走,温禾捂眼,既惭又愧,心底狠狠咒骂自己。
作精圣母,这下可好了。
指头逢里瞧见一白一银两道身影走来,她移开手掌,咧嘴道:“他们会向君上告我状吧。”
白乌摇着扇子,“是的,明日栖政殿内,众位必将这事,同君上叽歪一遍。”
思筠笑:“水仙啊,你等着挨板子吧。魔阴王朝律法严明,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你身为君后,也得按照王朝律法办事。”
白乌嗟叹:“伤了至少上百魔卫,数位文臣,按王朝内律法规定,一百板钉起步。”
思筠配合着,“还不赶紧去哄君上,哄好了,君上一个不讲理,君后的板子可免。”
温禾昂首,冷哼一声:“你们两个同流合污沆瀣一气故意消遣我,君上什么时候讲过理。他定舍不得罚我。”
然后朝归息殿相反的方向行去。
白乌后面摇着扇子喊:“君后去哪啊。”
“肯定不是主动领板子去。”温禾头亦不回道。
温禾去了无生药师那,求取治愈咬伤的丹药。
她不确定魔头是否护她短,万一真被罚挨板子,可如何是好,不如先做些弥补之事,以减轻罪恶属性。
再说,雪狼是她放出的,咬伤那么多人,她难辞其咎,良心亦过意不去,被咬伤的魔卫,阶品不高,怕是讨不到无生药师的丹药,她如今的身份讨一些丹丸不难。
无生药师道,缚地雪狼彪悍异常,牙齿含毒,须得几味特殊药材,方可炼制成解毒丹丸。
温禾抱着救赎的心理,守在炉鼎旁打下手,配合无生药师淬炼大批量解毒丹丸。
无生药师的炼丹炉,呈三角鼎的大圆肚子,半浮于空,地上砌着数十阶梯,连接炉鼎上端的八卦高台。
温禾抱着一捆车前草,顺着阶梯走上八卦台,往身下的炉鼎里仍。
仙草入鼎,鼎口自封,与此同时,炉鼎变作半透明状,无生药师说如此可直观鼎内火候,方便丹药制成。
无生药师见温禾站在八卦高台上,抻长脖颈,往炉鼎封口处看,他吓出一身汗,忙招呼金尊玉贵的君后下来看,炉鼎虽被封,但鼎内之火汹涌四溢,被灼伤的可能性颇大。
若君后在他这炼丹房伤了,以君上的脾性,直接将他扔进炼丹炉火化的可能性颇大。
温禾打无生药师的炼丹房,淬炼一整夜,才凑齐一百余颗解狼牙毒的丹丸。
她捧着一大葫芦丹药,折返归息殿,殿内不见赫连断,问了黑檀,才知,君上被众魔臣请去栖政殿。
温禾忆起昨日白乌的话,想必文武魔臣要跟魔头告她状。
她装扮成黑檀的模样,入了栖政殿大门,光明正大窃听。
殿内高柱上,坐满魔臣,赫连断半慵懒状倚至御座,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魔头副座两侧,依旧盘坐一黑一白两位护法。
魔卫常于大殿门口走动,或随时传递消息入内,扮作黑檀的温禾,并未引起众人注意,她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
果然,魔臣汇报一些新打探来的,关于天族屯兵藏粮的几个机密点后,矛头一致指向温禾。
高柱之上,有几个挂彩的,脖子上挂药纱的,乌眼青的,众位有条不紊陈述君后无缘无故纵狗咬人的悲壮事实。
萎靡了好半响的赫连断,听此话,提起些精神,幸灾乐祸的对着被狗咬伤,弹劾君后的几位魔臣,“出息的你们,连两头狼都打不过,还有脸告状。”
觑一眼身下左位,盘坐如松的白乌,“既然当时左护法在场,他怎的未受伤。”
众臣喃喃,交头接耳,君上言外之意,是嫌他们法术不行,活该被咬。
几位被无辜咬伤的臣子,愤郁难消,走的好好的,突然被狼咬,可结果却是投诉无门,他们的君上根本就不讲理。
狼毒浸心脉,最忌动怒,有一个文臣,当即喷出一口血来。
赫连断换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毫无同情心,反而一脸鄙夷盯着吐血的魔臣,“君后赐你伤,你应觉荣幸,你说本君说的有无道理。”
文臣不敢说没道理,只得口是心非道是。
说完,又吐出一大口血。
赫连断自御座起身,一甩袍袖,“散了吧。”
重臣摇首叹息,陆续离殿,温禾截住白乌,将一葫芦丹药,塞至对方怀中,冲人抛个乖觉眼神,复又跟上魔卫脚步,随赫连断返回归息殿。
可殿门口,又遇到个前来告她状的魔将。
是云豹将军,他跪地哭嚎,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君后放走了供将士享乐的狐姬,其中有个被他收入府洞,已怀有身孕的侍妾。
可怜他虽妻妾成群,但多年无所出,好不容易看中个美貌狐狸,好不容易狐狸怀了他孩子,竟被君后一声御令,遣出魔阴王朝,求君上给他做主,召回怀有身孕的狐妾。
云豹将军今日特意请朝假,没去开君臣大会。毕竟小妾跑了,面上挂不住,若当众向君上告状,被朝臣们听去,只会添笑柄,故此他未去栖政殿体会君上惨无人道的护妻言论,否则不会跑来堵赫连断,求人给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