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唢呐的,注意你很久了(8)
“呸。”秦十六仍了手中棋子,“我发自灵魂的厌恶她鄙视她,女魔头别落我手里,届时我不将她扒皮抽筋我就不姓秦。”
楼上的断念听了,冷笑一声。
月华好脾气地捡掉地上的棋子,“消消火气,这局废了再来一局。”
“我说,你看起来不是那么坏,能不能送我走。”秦十六试探性道。
“南柯楼里,慕月西是老大,谁敢打她的主意。对了,刚才你是不是故意仍棋子,晓得你这局稳输,所以故意毁局。”
“我是那样的人么,女魔头才干那种事。”
“好好好,别开口闭口都是她,咱们重新来。”
—
慕月西在梦谈茶馆耗了七天,也没等来那位长在她心巴上的银发美男。
数日前,她在司马府助纣为虐,不,替鬼行道,月华负责将梦谈茶馆的众仙修调去百鬼雾林。
司马府烧空了,她赶去百鬼雾林,一路上脑子里都在编剧本,待会如何以完美的方式与银发仙子邂逅。
假装路过,加入战局,打几个自己人,然后假装受伤最后晕倒在美男怀里好,还是走飒爽美人风,举个花伞从天而降美女救英雄。
然而,她想多了。
月华长老很会卡点,司马府的火着起来的一刻,他就另百鬼撤,她赶到战场时,仙修们早不见了。
她以为仙修们会重返梦谈茶馆,毕竟他们看上了迟先生的二胡,二胡没到手,他们会再访。
一连数天,未等到人。
慕月西有些黯然神伤。
梦谈茶馆打烊,顾客走光,迟先生抱着二胡坐到一直喝闷酒的慕月西身边,“楼主看你忧郁的很,小的给您拉一首小曲吧。”
没等人回应,迟先生拉起凄凉的小调。
慕月西趴在桌上,实力往自己肚子里灌酒,舌头打结似得说:“行了行了,本来只是小惆怅,听了你曲子感觉自己离了八次婚,换个激昂点的,《万马奔腾》来一首。”
“《万马奔腾》?小的从未听过这个曲子。”
“《孤勇者》也行。”
“……小的更没听过。”
慕月西摇摇晃晃站起来,揉揉红扑扑的脸蛋,唉,又是单相思的一天。
困死了,她要回南柯楼睡觉。
刚转身,梦谈茶馆的镂花四扇门被踹开,尘土飞扬中,门口现出三人。
左边是臂弯搭浮尘的紫袍道士,右边是手持金光禅杖的和尚,中央那个,有点眼熟。
慕月西眯眯醉眼,想起来。
这不是司马家那个倒霉催夫人,新鲜出炉的活寡妇,长风郡主么。
他丈夫灰化了,她来干嘛。
郡主指着双眼迷离的慕月西,一声令下,“就是这个魔女,给我拿下。”
浮尘与禅杖齐飞,迟先生拔腿跳窗户。
……
长生观的张天师,广源寺慈惠住持,方圆百里的妖邪哪个扛得住。
那个擅长捉鬼的张天师霸道不讲理,听说有两厉鬼从他道观前路过,被他薅住后愣让俩厉鬼种了三亩地才走。
再说那个擅长除妖的慈惠住持,可一点不慈,人称煞罗汉。
南塘有一千年黑蛟,调戏孕妇,法师徒手抽走蛟龙的筋,强行剃了蛟龙头发胡须,压在白塔之下抄书念经,至今还没放出来。
如此彪悍组合,楼主凶多吉少,况且楼主醉了,醉得眼都快睁不开了。
若被两个大师擒住,该不会是让她剃了头发去种地吧。
迟先生想象不出那个画面,当务之急,是去给南柯楼报信。
话说,不愧是女魔头,有能耐惹得两位巅峰大师合力擒她。
第5章 呐
迟先生以最快速度赶到饮恨河渡口,刚要施法召唤稻草船夫,突然隐匿的渡口蓦地打开,蒙蒙水雾中驶来一艘小舟,上头不见往日撑浆的稻草人,船艄孑孓独立一道缥缈白影。
待船泊岸,才发现竟是南柯楼的断念。
“念公子,不好啦,楼主被紫袍道士还有慈惠方丈给堵了。”迟先生喊。
念公子不急不缓抬起一只脚登陆,平淡无波的一张脸,“是么。”
迟先生:“……”
早便听闻现任楼主与副楼主养的那个徒弟不睦,未曾想到不睦到如此境地,好歹是同一组织日常住一栋楼的人,主子遇险,怎如此平静。
月华长老与楼主日常交好,为稳妥起见,迟先生跳上船,亲自摇起木浆,打算直接去南柯楼当面求助月华长老。
船行了片刻,河中突然起了巨大旋涡,迟先生一个没站稳,栽下船。
身为金蟾的他自然不怕水,但饮恨河不同一般河流,下头蛰伏无数水鬼夜叉,还有缠人的食肉藻。
翻下水不一会,两条褐绿藤藻将他缠了个结实,一般的藤藻他挣扎几下便能摆脱,不知为何,这两条藤藻十分厉害,可能是藤藻中的老前辈,藤藻茎上长着无数的小刺,他一挣扎疼得厉害,藤叶上分泌的粘液瞬间顺着伤口渗入,迟先生四肢发麻头昏脑涨,不一会失去知觉。
与此同时,梦谈茶馆经过两回合打斗,桌椅护栏七零八乱,屏风茶壶毁个彻底。
慕月西躲过紫袍道士的一记浮尘后,金鸡独立一张缺了腿的破桌子上。
对着眼前念经的和尚,捏符的道士,她打个酒嗝,“我们先说好了,是你们先动的手,茶馆让赔偿,你们出钱。”
紫袍道长嘴角一抽,“女魔头还不束手就擒。”
一旁的和尚也阖掌道一句阿弥陀佛,“南柯楼罪孽深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秃子,屠什么屠,我可从没拿过刀,也没杀过人,不过是闲来无事做个给人牵红线的买卖,至于让方丈亲自出马么。”
她瞥一眼门口一侧站着的长风郡主,“那个郡主请你来的是么,郡主给你多钱,我出三倍。”
……慈惠方丈道一句阿弥陀佛,手中九环禅杖凌空一抛,金光禅杖发出翁响直逼戏台之上苦撑金鸡独立造型的慕月西。
慕月西大吼:“等下。”
禅杖在她七寸距离时停下。
慕月西:“容我先打个嗝……嗝嗝嗝嗝嗝嗝嗝嗝嗝……”
嗝了好一会才打嗝完的慕月西抬手摸胸脯给自己顺气。
……
台下的道士和尚面面相觑,一旁的郡主一脸恼火。
好好的一个司马府,一夜之间被烧成遗址,典范丈夫一夜之间变成人人唾弃的恶毒负心郎,就凭昨晚那个画皮鬼还不至于轻松毁掉司马府,她好歹乃有封地的皇家郡主,秦氏皇族受天官赐福,府门更有天将守卫,普通妖邪进不得,若非这红衣女魔头暗中相助,司马府不会一夕之间毁灭,她更不会一夜之间成了寡妇。
不但成了寡妇,司马博名声毁尽,她彻底沦为笑谈,甚至皇族内眷不知暗中怎么轻视编排她。
盛怒盛悲之下的长风郡主连夜赴京,从皇帝那求了诛邪令,这才请动紫袍天师及慈惠方丈出面。
两位大师乃荆州之地除妖驱邪的大能,任由这红衣女再厉害,也逃不过两位大师之手。
郡主不料,红衣魔女如此啰嗦,她当即怒吼:“妖女不过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两位大师需速战速决。”
道士和尚得令,齐步向前,慕月西突然举高双手,做投降状,“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还没说完,她哇的一声吐了。
齐齐向前走的两位大师未料到对方有这么一招,双双停下。
慕月西吐出的污垢,落在地上四溅,弄脏了道袍边角。
日常嗜洁净的张天师很恼火,这是他除邪生涯中遇到的最反常最腻歪的一位。
慈惠住持因及时退了半步,免遭污秽染身,见一旁老道士那强压火气的眉眼,他竟瞬间感觉有些幸运。
脚下的桌子吱嘎响,摇摇欲坠,慕月西直起腰,擦擦唇角秽物,“刚才贪杯,喝太多,等我酝酿一会,再吐一回合,咱们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