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唢呐的,注意你很久了(55)
果园那边十分冷清,极少有人进,但不结果只开花的那片桃园,日常有些仙人会去那漫步约会饭后下下食等,两个园子有分界线,九茴香有时候会溜达到界沿,然后她手中留影珠里的春光会泄给正在桃园打卡的各路仙人。
介于九茴香乃天后姐姐的身份,无人敢嘲,众人只羞着脸偷瞄几眼珠子里头的春光后匆匆离开,然后成为茶余饭后的小黄料。
慕月西大惊失色,从房顶站起,握拳,“那大师兄岂不是很危险。”
万一九茴香抱着跟大师兄打扑克的珠子瞎几把溜达,被人瞧见,大师兄清誉不保,再一想到那猥琐茴香日日抱着大师兄的动作片反复回味……真是叔能忍婶不能忍。
鸟哥:“我是来给小主提个醒,那珠子得想办法毁了。”
鸟妹使劲点头。
慕月西当即飞身下殿,一副跟人火拼的架势往乜一宫外走。
鸟妹拦不住,且不说身为小小地仙的小主能否打得过数千年修行的九茴香,即便能打赢最后也得输,毕竟九茴香乃天后的亲姐姐,天宫的九殿下。
谁找九茴香的茬,等于打天后的脸,这也是这些年九茴香颇为放浪形骸却未曾被投诉上奏的缘由。
鸟哥亦拦不住,他只是给人提个醒,不料对方竟这般冲动,要去以卵击石,他本想去找大师兄拦着,可大师兄先前出了宫门,现不知去向。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去火拼的路上,慕月西向鸟兄妹打听九茴香的实力。
九茴香是个修行九千年的孔雀,因人间历劫失败,修行几乎全毁,后被天后灌了数十年的灵丹妙药,修行多少回来些,慕月西当即下结论。
硬刚,刚不过。
她决定用自己擅长的阴招。
慕月西贼眉鼠眼围着九茴香的桃夭仙邸,转悠好几圈,成功被守卫以形迹可疑捉住捆起来压进院子待主子发落。
九茴香的院子开着几珠极艳的云上桃花,这会九茴香正待客,她的天后姐姐日常来给她送些养颜膏、云锦蚕丝衣料等。
九茴香在盛开的桃树下弹一把古瑟,身边香炉袅袅半池游鱼,白玉石桌后的天后,接过仙侍递上的茶,品一口香茗,赏一节乐,惬意的午后姐妹小会时间。
侍卫不敢贸然靠近,坏了天后的雅兴,只暂压着一脸不服的嫌疑人,停在连廊一角。
九茴香的院子有点忒大,连廊与院子距离颇远,中间架着九曲拱桥,慕月西只依稀瞧见院中C位有个乌发旖旎的粉裳女仙正垂首弹奏,惹得院中的桃花纷纷盘旋起舞。
又一曲罢了,天后摇着手中的团扇道:“姐姐的瑟曲,初听平静,实则糅杂着空落,近日姐姐可是心情不好。”
“并未,只是日子便这样一日一日过,平淡又麻木。”
天后给姐姐亲自倒了杯茶,刚要发话,听见走廊一角发出断断续续的争吵声,她拧眉不悦,“何人在此吵闹。”
身边的宫侍弯身回答:“听闻是桃夭宫的护卫抓了个形迹可疑的仙子。”
那头的慕月西虽被捆着双臂,但不妨碍她拿脚踹侍卫,“狗日的捆疼你姑奶奶了,给我松开,再不松我要踹你弟弟了。”
她是故意放大嗓音吸引那头看过来,她已经听那个什么□□八角茴香的弹了好几首曲子,她是来打架的,不是来听音乐会的,即便对方曲子确实不难听,她也忍耐到了极限。
慕月西成功被压到九茴香和天后面前。
慕月西不肯下跪,仍在甩膀子叫嚷,“我不是刺客,你们天宫清白不分,胡乱污蔑人,给我松开。”
“大胆,天后九殿下在此,修得放肆。”侍女怒吼。
慕月西假装诚恐,屈膝跪下,“参见天后娘娘九殿下。”
鸟哥鸟妹与桃夭宫的一个小宫人相熟,两人暗中见小主被捆进来,急着找上旧友,欲将人带出去。
鸟兄妹跪地拜见天后及九茴香,鸟妹快哭了,磕头说:“灵犀姑娘乃扶鸾仙君的徒弟,暂住乜一宫,并非刺客,天后明鉴,九殿下明鉴。”
“是呀,小主真不是刺客,亦无歹心,是侍卫大哥误会了。”鸟哥附和。
天后不语,静静打量跪地不服的少女,真是好些年未见如此桀骜的小牛犊了。
眼神发飘的九茴香,终于回神,打古瑟前起身,迈着微醺的步伐,靠近跪地的少女。
“你打我院子前晃悠什么,有何图谋。”说完,打个酒嗝。
慕月西这才看清九茴香的脸,她当即愣住。
这人脸上的疤比她在女床山捉的蟾蜍还复杂,也不知怎么形成的,纵横交错,疙疙瘩瘩,花花绿绿,十分抽象。
慕月西左右望望跪在她身侧的鸟兄妹。
眼神质问:你们怎么没告诉我她这么丑啊。
这是个十分重要的关键词。
本来大师兄卖身事件后,她心里对大师兄存着一抹悲凉一丝失望。
先不说九茴香天后姐姐的身份,又到处排卵发sao的性子,大师兄能跟人打扑克,定是多多少少臣服于对方姿色。
给她换桃子吃,成了那一点色心的挡箭牌,但见到九茴香庐山真面目,慕月西忏悔了。
她眼圈红了,她误会大师兄了。
若不是大师兄有什么别样的嗜好,正常男人都对九茴香这张脸起不来一点旖旎之心。
难为大师兄了,他是怎么强行硬起来的吧。
大师兄为她牺牲太大了……太伟大了……
慕月西定下神,开始言归正传,“小的乃女床山小小地仙,得无上恩赐上得天宫,路过桃夭仙府,被院内瑟声吸引,怪我身份卑微,不能亲自入内,拜谒九殿下,便徘徊院外临听仙乐,故此被侍卫误以为刺客,小的只是单纯的爱好音乐,不成想能弹出神曲之人竟是九殿下,小仙实为九殿下的艺技折服啊,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一回闻。”
“哦?听闻女床山修士音修出彩,你可是音修。”九茴香居高临下问。
“小的不才,正是小小音修。”
九茴香轻浮着步子,重新坐回古瑟前,“即是音修,便来与我比一场,无论输赢,不计较你惊驾之罪。”
慕月西:“……”
惊驾之罪?
天后坐得四平八稳,面带微笑,这个九殿下也喝得五迷三道,哪有被惊到的样子。高位者真是娇气矫情。
慕月西现场给人挖坑,“小的有幸能与九殿下试音,简直三生有幸。天后宽容,九殿下大度,既不追究小的惊驾之罪,我这有个小小提议能否接纳。”
“说。”
“比赛有奖赏才更有意思,我若赢了向九殿下讨一物,我若输了……任凭天后九殿下治我的惊驾之罪,可好?”
九茴香唇角一勾,瞧着地上嘴皮子利索的小地仙,“敢跟我谈条件,看来你这小仙有备而来。”她问都不问对方若赢了所求何物,当即大方应下,“让我看看你这小丫头有何嚣张的本事,请器乐吧。”
慕月西不着急掏出那亮瞎人狗眼的金唢呐,反而看向一旁的天后,“天后娘娘,乐修的乐器不同凡器,若切磋比试过程中让九殿下受了些小伤,天后会如何处置我。”
“别罗里吧嗦,既是切磋,本殿受伤不治你的罪就是。”天后还未开口,九茴香接话。
讨到免死金牌的慕月西,小人得志一笑,“怎么个比试法,请九殿下明示。”
“按你这小地仙的规律来,莫说我天宫欺负你。”
“九殿大气。”慕月西奸计得逞一笑。
规矩很简单,各人祭出灵器,施以音攻,不可反攻,撑住最长时间者为胜。
九茴香抚着桃花瑟的水弦,不屑道:“好大的口气,若你能受得我桃花瑟半炷香,算你赢。”
“九殿下敞亮。那么便让由小仙先开始吧,诸位没意见吧。”
……天后与九茴香面面相觑,人家既这么说,高位上的她们亦不好反驳,上位者谦让下位,也算理所应当,但若由下位者当面提出来,总让人心里头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