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唢呐的,注意你很久了(16)
孑然正在案前翻看古卷,淡淡瞥一眼案头的药碗,“我天生身子弱,已经习惯了,吃再多的补药都无济于事,莫听悬壶峰主那些宽慰的话,多吃补药身子会好。日后不要再费心费力熬这些苦药汤子,没用的。”
他嘴上说着没用,但为了不让小骨头白白辛苦一场,还是端起药碗一股脑将褐色汤汁灌下去。
小骨头端起空空药碗,有些忧伤地离开。
慕月西并非郎中,不晓得大师兄的身子骨怎么回事,不过从他跟小骨头的对话中可以听出是身子虚弱。
她突然想到南柯楼的灵器宝库里有一株人脸灵芝,专治天胎不足,后天气虚之症,更是可吊命续寿的药材。
她想着抽时间回一趟南柯楼,给病弱大师兄取一趟人脸灵芝。
小骨头没一会抱着一条半死不活的锦鲤跑进屋来。
孑然接过奄奄一息的锦鲤,指尖渡了些灵气,锦鲤总算活泼些,小骨头抱着死而复生的小锦鲤离开前,偷偷瞅了兔子一眼,上下颌骨咔嚓咔嚓几声,像是对孑然说什么话。
小骨头离开后,孑然望着趴在床头当什么都没看到的兔子,他摇头叹息,“你这兔子,太过顽劣,喂撑了鱼儿又将老龟翻个底朝天,再如此淘气,我要给你找个笼子了。”
兔子很郁闷,跳下床,顺着门缝溜出去。
明明是王八碎嘴,怎么怪到她头上,慕月西心里琢磨起甲鱼的一百零一种烹饪方式。
慕月西不知不觉溜达至萝卜田,那些兔子们瞧见她这只兔霸后一溜烟全跑了,诺达的萝卜田只剩她一只兔子望月长叹。
倘若大师兄真给她整个笼子,那岂不是囚禁paly。
她到底是陪他玩呢还是陪他玩呢,想想,除了委屈,竟有点兴奋。
月色渐稀薄,山里起了雾,空气越发凉薄。
慕月西想着小性子使得差不多了,离家出走好几个时辰了,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迈着小短腿刚要出萝卜田,瞧见小路上遥遥走来一道薄影。
纤姿,飘逸,挑一盏琉璃灯,遗世独立。
果然是大师兄。
孑然从萝卜田里寻见小肥兔,抱起来安抚着,“你怎么这般小性子,说说你就离家出走。”
孑然走出萝卜田,将雕刻着菡萏纹路的一串金色小铃铛系在兔脖上,“笼子是吓唬你,不会真将你关进去,依你这活泼性子,岂不是要被逼疯。我亲手雕了个小铃铛,算是给你这小气的兔子赔罪。”
月西兔摇晃脑袋,脖上的金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夜已深,慕月西见大师兄脸色有些苍白,今晚就没折腾他。
待大师兄睡熟,兔子悄悄溜出小院。
她一声不吭离开南柯楼七日之久,月华长老再找不见她要担心了,看在对方常年为她擦屁股的份上,她也要顾及对方情绪,于是打算先溜回南柯楼亲自报个平安,以后选个事宜的时间再来女床山跟大师兄再续前缘。
不料,走出仙府没多久,空中展翅掠过一头老鹰,抓起地上的兔子飞走。
慕月西被抓到孤月峰的一处华丽仙邸,老鹰松了爪,将兔子丢到一身紫服的女仙面前。
紫月仙督弯身,抓起兔子,对上座的美人道:“帝姬,这小畜生抓来了,不怕孑然师兄不亲自登门来讨,届时便说是青鹰愚钝,不识大师兄灵宠,无意将这小兔子捉来,帝姬可借此机会好好与大师兄叙叙旧,毕竟大师兄数年不登孤月峰了。”
琅嬛帝姬坐在榻前,静瞳若秋水,烟眉轻颦,明眼人一看便瞧出是个陷入单相思的女子。
原来这帝姬对大师兄有想法。
这就真是不能容忍。
帝姬云纱披身,长睫微垂,面露为难,“如此这般,是否不大妥当。”
紫月仙督:“帝姬休要想太多,您对孑然师兄的心思,阿紫看在心里,委实心疼帝姬。此行为虽有些不妥,但机会是人创造的,上天不给机会,那便自己创造机会。”
帝姬自高塌走下,抱起地上的小白兔,见到兔脖上挂的金铃铛,美眸放大,“这雕工,竟是孑然亲手所雕,小小一只兔子,孑然竟亲自为它雕刻铃铛。”
琅嬛帝姬担心铃铛声会引来人,当即给铃铛下了个禁声咒。
琅嬛帝姬盯了兔子好一会,可能觉得这兔子实在没什么稀奇,于是将兔子关到铁笼里。
慕月西趁着四下无人,一双小短腿稍一用力,掰弯铁笼栅栏跑出来,院中发现鬼鬼祟祟离去的紫月仙督。
兔子偷偷跟上,最终竟到了藏宝阁。
紫月仙督从藏宝阁暗阁里取出一只焚香炉,又从随身的灵囊中取出一株乌紫色莲花。
莲花丢入焚香炉,异香飘出,炉鼎散溢的烟雾中缓缓浮出一副图来。
饶是慕月西这样的老司机见了,免不了吓一跳。
是一尊眯着眼睛的金光佛,金佛怀中抱着与之交缠的裸~女,女子细长脖颈后仰,一副沉醉模样。
耳边似乎充斥男女旖旎的呢喃吟诵……金佛边诵经梵文,边享受快活,给人一种视觉精神双重刺激。
惊异之余,慕月西想起《婆罗门·异经》里所著的密宗荼蘼花。
传闻密宗欢喜佛手中,孕有荼蘼佛花。
荼蘼花入沉香鼎焚之,燃之有异香,异香提纯,可得一线香。
那香无色无味,若遇人燃烧,饶是大罗神仙亦经不起诱惑,只要焚香入鼻,非要与人痴缠一番。
痴缠之后,更会产生迷恋,至死方休。
紫月仙督竟寻到密宗的荼蘼佛花,这宝贝南柯楼都没有。
沉香炉香雾四散,紫月仙督露出痴迷一笑,“明日,孑然来孤月峰寻兔子,必逃不过密宗荼蘼佛花。”
“孑然,我暗暗注意你那么久,你终要落在我的手里。”紫月仙督说着,唇角勾起一抹憧憬。
慕月西心里一通握草。
女床山不太平啊。
不但琅嬛帝姬觊觎孑然的美色,怎么帝姬身边的人也不安生呢。
她决不能坐以待毙,让人捷足先登,玷污她的大师兄。
慕月西骤然现身紫月仙督面前,当即骂道;“好大的狗胆,竟算计到孑然身上。”
紫月仙督被吓得不轻,眼前这位一身红裳,轻纱遮面,身姿婀娜的女人是谁。
藏宝阁外设有结界,此人怎会神不知鬼不觉来此。
“你……你是谁?”
“凭你一个心术不良的叫春女,也配晓得我的名头。”
慕月西眼含讥诮,继续,“不过,有一点你应该明白,凭我轻易破开藏宝阁结界,你便不是我对手,若你以后敢对孑然有任何歪心思,欲图谋不轨,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慕月西一把将燃烧的沉香炉勾到手,趁炉内荼蘼佛花还未焚净前将花朵吸了出来。
于是她手中多了一朵燃着细细火光的乌紫色莲花。
紫月仙督见势不对,化作一缕风逃出去。
慕月西望着掌心的沉香鼎,及荼蘼佛花,心里有个淫邪的声音呼啸欲出。
这么珍稀的佛花莫要浪费了。
不如,她借用一下。
反正都是给大师兄用,换个女主角又何妨。
第10章 呐
孑然仍在睡着,慕月西悄悄走到榻前,见人呼吸匀称清浅。
她淫邪一笑,幻出用沉香炉、密宗荼蘼花炼化出的一线相。
一线相点燃,插在孑然日常用的炉鼎内,果然无色无味。
慕月西幻出一身兔女郎装扮,心急如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
不知大师兄闻了这香多久会起反应,大师兄再没反应,她要受不住了。
这香能不能让大师兄动情不清楚,但确实让她忍不住想要冲动了。
她额上渗出细汗,焦躁地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解渴。
凉茶刚喝一半,床上的大师兄醒来,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大师兄一个恍身,已停在她眼前。
中了中了……慕月西心里激动,因为大师兄面颊染红,呼吸微重,看她的眼神缠绵又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