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唢呐的,注意你很久了(116)

作者:小神话

断念幻出七杀琴, 泠声道:“灵犀师姐, 你毁了兰因寺, 便是给帝姬找麻烦,不能成功渡夜,便拆庙,从无这样的道理。”

慕月西一副谁也拦不住的架势,“我的道理就是道理。”

说完一声唢呐响拔地而起,地面震了三震。

寺里的妖魔被突来的地震晃得险些摔倒。

慕月西再出唢呐音时,断念捻指拨弦,扫出一拨琴杀,将唢呐声裹挟住。

琅嬛帝姬并不愿见同门内战,忙求助一旁的孑然,“大师兄,灵犀只听你的话,你快拦住她。”

孑然本欲阻拦,但听小师妹这次的唢呐音极……克制,是他从未听过的低沉音杀之气。

小师妹若真想炸了兰因寺,一个冲天高音炮便能解决,她却吹奏如此低沉的音律,怕是另有计谋。

慕月西只是在试音,她在脑中的中华小曲库里搜索自己有印象的低音舒缓的曲子,虽然她很想一唢呐将破庙炸了,但大师兄在旁边,她需压抑性子,不能总让大师兄瞧见她暴躁的一面,其实,她可以采取曲线救国的法子,智取。

最终她选了首齐老师的《大约在冬季》。

这是她目前在自个儿歌海中搜罗出的最舒缓的一首曲子了,这样才能保证跟断念音杀之际,对面那座破庙不会被振塌,另外她的娜娜威力太大,她这次选了八音塔的唢呐做搭档。

抚琴的断念亦纳闷,这唢呐音克制的不能再克制,音杀气也弱,只是余震频繁,可那点余震对他毫无杀伤力,对付一般妖邪还行,又一拨满腔振动但音杀之功稍弱的唢呐音爆出,断念抚琴对峙间,倏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她的目的并非毁掉寺庙,而是以震人脏腑的低音炮将寺庙里的妖魔鬼怪震出来,断念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改了杀攻,奏了一曲曲风诡异的调子。

琅嬛帝姬耳边已被孑然贴上庇音符箓,她未曾看出玄机,仍旧焦急地求助身边的孑然,“大师兄,不能让他们再打下去。”

孑然唇角勾着一抹淡笑,负手观架,“无伤大雅,先让他们打一会。”

……

寺庙内的众妖魔听着外头唢呐声琴声交杂,各个面上备受煎熬。

情报小组的猫头鹰,回复庙内捂着心口捂着耳朵不堪折磨的妖魔同伴,“是两个音修,不知为何,在寺外打起来了。”

无头尸是众妖魔受影响最轻的一个,因为无头,那仿似蚕丝绕箍人脑袋的琴音对他影响不大,但他仍感觉体内的心脏处有把唢呐猛敲,感觉心脏要裂开般难受,他走出寺庙,圆圆的肚脐眼朝门外一个吹唢呐一个抚琴的音修喊道:“缘何在此叨扰我兰因寺。”

慕月西用熟八音塔里的唢呐,已与她心灵相通,唢呐抛空,自行将她心里的曲子吹出来。

她瞪向无头尸的肚脐眼,“土鳖,没见过打架的么。”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们打痛快了,痛苦的是兰因寺内一众,若打架别处打去。”

慕月西一眯眼,唢呐拐个弯,猛朝无头尸的肚脐眼袭去,伴着无头尸一声惨叫声,慕月西召回唢呐,啐口吐沫,“打架还挑地界,劳资火气上来想在哪打就在哪打。”

这一袭,无头尸能探出对方灵力不凡,他绝非那女修对手,躺倒的无头尸爬起来跑回寺庙里,外头唢呐琴音相击,庙内的众妖魔各个扶墙,吐水的吐水,吐血的吐血。

淫鬼拾起吐掉的假牙,重新安上,冲红衣女鬼分析道:“老大,外头那俩再打下去,我吐就不是假牙了,我这一肚子花花肠子不受控制直往嗓子眼里钻,依我看,外头打架是假,实则是对兰因寺的委婉性质的报复。”

吊死鬼捧着垂地的红舌头,含糊附议,“没错,秦氏祖宗规定,秦氏皇族子弟入寺考核,不许外人插手,她们就动嘴,她们不明着说,干脆在外头打架,都是了不得的音修,实则这音杀功,杀的是咱们啊。”

艳鬼摸掉一缕头发,留着宽面条泪,“算了吧,我们也玩够了,给帝姬盖章吧。”

庙门再次敞开,红衣女鬼亲自拿着一块印有兰因寺印记的荧石出来,“罢了,秦氏帝女,验通石拿去,算你过。”

帝姬十分意外,自己苦撑,在荒寺渡夜,目的便是取得这块兰因寺认证的荧石,入宫后荧石供到仙祖牌位前,才不至丢了面子。

她胆怯又感恩的从红衣女鬼手中接过荧石。

门外的两个音修果然停了乐器。

红衣女鬼领着一众妖邪回了寺庙。

捧着萤石的琅嬛帝姬,这才后知后觉两个同门庙前打架是为了帮她。

她满怀愧疚,对抱着唢呐的慕月西轻轻道了一句对不起。

慕月西切了一声,说了句小意思,然后将唢呐哨子重新贴回唇边,继续吹奏方才被打断的曲子。

对面的断念,一掌浮动七杀琴,诡异的琴音再次响起,去迎唢呐音。

庙内众妖魔突听魔音再起,情不自禁捂耳朵捶胸口。

“怎么还打。”

“是呀,这次放水放的是最过的一次,萤石都白白交出去了。”

庙外的帝姬亦一脸不解,望着奏乐的两个同门,又满是疑惑地瞧一眼仿似欣赏优美乐曲的孑然,“大师兄,他们怎么还打啊。”

慕月西让唢呐自由发挥,她在旁边揉揉酸痛的肩膀,余光瞥一眼帝姬,“妖魔不懂事,你那鲛丝云锦衣还没还回来。”

“送给鬼娃算了,那鬼娃中了寒气,若无云锦衣怕是要冻死。”

慕月西抱手看她,“帝姬如此大方,也送我一件呗。”

“抱歉,鲛丝云锦衣我只有一件,是当年我初入天音宗,师祖赏的。”

慕月西鼻腔里哼一声:“师祖要知道你蠢到这种地步,怕是宁愿将那宝贝衣裳撕了剪了也不会赏给你。”

断念元神操控七杀琴自行奏曲,与唢呐表面对峙,实在相呼应相配合折磨寺庙内一众,他走到帝姬身边,“帝姬,怕是你被那女鬼诓了。”

琅嬛帝姬一副迷茫神态中,孑然解释说,鬼婴过于柔弱,根本承受不住鲛丝云锦衣的仙气。

慕月西总结,“那鬼婴若是真的,被你那衣裳一裹,不出一炷香,保准九成熟。”

庙内众妖邪不堪魔音灌耳、唢呐捶心,灵力微弱的锦毛鼠已吐了一大滩血。

艳鬼抓起菩萨脚边的水云蓝大氅,一个槐雕婴儿顺势落地,梆的一声响,碎成好几块,“要我说,他们是在讨要这件宝衣,我们还回去便是。”

红衣女鬼夺大氅,“不成,好不容易装可怜自那蠢笨帝姬手里取得宝衣,再说是她甘愿送的,又非我抢的,凭什么到手的宝贝还回去。”

艳鬼反驳,“帝姬被那帮仙修养废了,才让你有可乘之机,帝姬好骗,可那群仙修不是那么好诓的,再不还回去,要让大家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么。”

红衣女虽为兰因寺老大,但生死利益面前,敌不过众妖魔团结之力,衣裳若不还回去,怕是这群手下要反了,权衡利弊之下,她将宝衣往空中一抛,“猫头鹰,送出去。”

鲛丝云锦衣重新披在琅嬛帝姬身上,天边黛蓝色云朵被朝阳刺破一线,天亮了,兰因寺门口悬的白灯笼暗了,此时的荒庙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寂。

一行人踩着越发明艳的朝阳下山,慕月西喝一口灵壶里的水,“好些天没吃大餐,滴那个鸡,回宫后,你得摆个满汉全席补偿我们。”

“何为满汉全席。”

“就是……捡着最好的菜上,越多越显诚意。”

“自然没问题。此次我丢人了,要多谢你们暗中帮衬。”

慕月西随手撷一截花枝,随手把玩着,一副想开了的通透样,“还好,经兰因寺一事,我对帝姬印象有所改观。”

她一手楼上帝姬的肩膀,“滴那个鸡,以前我多少对你抱有戒心的,现在没了,我们做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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