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昐无奈，反正已经打出来了，再多说也没用。

姚耀林看着他们师徒两个互动，等了一会儿，才说：“我去给你拿诊断书，一会儿回家。”

敬恒：“......哦。”

姚耀林和刁昐一起出去了，敬恒静静地躺在床上，脑子里是一些在锻刀时看到的纷繁复杂的画面。

护士这个时候进来了，看敬恒的葡萄糖快打完了，说：“快打完了怎么不叫我呀，你的家属呢？”

敬恒回神，看了一眼护士，大惊——

他居然看到这位护士一脸悲愤，从楼上一跃而下，摔成了一滩肉泥。

画面闪得很快，但是敬恒看得清清楚楚。护士来给他抽针的时候，他吓得条件反射一巴掌甩出去，把自己的手弄出血了不说，还差点打到护士。

护士吓了一跳，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干嘛啊？我帮你抽针啊。”

敬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激，连连道歉，讪讪地把手递给护士处理。

刁昐姚耀林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护士气鼓鼓地走出去。

刁昐莫名道：“敬恒你怎么惹人家了？”

敬恒看了姚耀林一眼，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当着姚耀林的面说这个事。

刁昐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你说就是了。”

敬恒咽了口唾沫，说：“我看到这位护士跳楼了。”

刁昐一愣，因为他自己并没有看到这个。但是他还是安慰敬恒：“没事，可能是因为你打造出了本命刀能力增强了。”

敬恒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然而敬恒出病房的一瞬间，整个医院在他眼里又变成了人间炼狱。所有人都在他面前呈现出了千奇百怪的死相，让他震惊恐惧得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动。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察觉到他不对劲，问他：“你怎么了？”

刁昐意识到应该是赊刀人的能力出了问题，问：“你看到了什么？”

敬恒颤颤巍巍地转头，看着尚且还是原样的刁昐，嘴唇抖了抖，吐出一句话：“我看到......他们都死了。”

刁昐姚耀林大惊，赶紧把他拉进病房关上门，问：“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说清楚一点。”

敬恒怔愣很久，才消化好巨大的信息量：“就是......就是他们都死了。”

刁昐皱眉：“怎么死的？说清楚。”

敬恒眼神空茫，说：“有的血肉横飞的，有的脸色灰白眼神空洞，有人浑身都是血......还有人，直接烧成了碳了。”

刁昐听见众人死相都不一致，松了口气，知道不是这家医院出了问题。

刁昐安抚得摸了摸他的头，说：“没事，这是很久之后才会出现的事，我以前也看到过。”

敬恒还没缓过来，呆呆地点了点头。

倒是姚耀林觉得不对劲，把刁昐拽过来，小声问他：“你什么时候见过众人的死相？”

“我是......”刁昐正准备回答，突然意识到什么，怔怔地看着姚耀林：“我小时候，刚刚成为赊刀人的时候。”

姚耀林：“那也就是说......敬恒已经是正式的赊刀人了？”

刁昐愣愣地：“我不知道......”

他突然开门，视线在众人身上来来回回地巡视，又跑到窗边看医院楼下的车水马龙，最后好像失魂落魄一样回到姚耀林身前。

“我看不到了......”刁昐愣愣地说，“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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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撒花！感谢读者厚爱！么么哒(?▽`???)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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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刁昐又尝试了很多遍，无论是个人的、社区的还是地区的，那些灾祸，敬恒能够看到，但是他就是看不到。

刁昐怅然若失：“我真的看不到了......”

姚耀林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你之前不是巴不得看不到吗？”

刁昐无奈地笑笑，说：“这是两码事，好吗？归乡还讲究个近乡情怯呢。”

姚耀林把他揽进怀里亲了一口，说：“那你现在是怯了吗？”

刁昐笑笑，说：“那倒还好。就是感觉怪怪的，居然真的不是赊刀人了。”

他说着，又抬起自己的手。他的手有些粗糙，因为常年锻刀又常年用刀。他说：“我从小就背负了赊刀人的责任，所以......后来就算我猛地一下接受了赊刀人的能力，也还是疯了两年。我有点担心敬恒......”

姚耀林冲敬恒努努嘴：“你不用担心他，他好着呢。”

刁昐顺着姚耀林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敬恒抱着自己的本命刀坐在沙发上发呆，呆着呆着就又时不时摸一块点心吃。

刁昐：......

刁昐无奈地笑了笑，说：“好吧，我确实挺不习惯的。”

姚耀林表示可以理解，刁昐叹了口气，说：“我应该是唯一一个活着换了位的赊刀人了吧。”

姚耀林一把捂住他的嘴：“少乌鸦嘴。”

刁昐笑笑，伸出舌头舔他的手心。

姚耀林猛地收回手，声音危险地压低：“你最近很浪啊？”

刁昐狡黠地笑笑。

姚耀林也笑，然后趁刁昐一个不留神把他扛起来，走进屋，砰的一下关上门。

“嘿你轻点！哎......啊！”

其实后来想想，很多事情都可以预示刁昐这个赊刀人会给敬恒让位了。例如只有敬恒能够提前看到的猫妖，还有刁昐那把极其重要的本命刀的遗失。不过既然已经失去了赊刀人的身份，刁昐也不会有多惋惜，只是还觉得有点对不起敬恒。敬恒这孩子比自己热心得多，跟他说不让他管肯定不会听，最后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不过还是希望，无论他吃多少苦头，都要保持本心，维护现在的一片赤诚。

“幸好我早就在准备咖啡厅的事情。”刁昐笑说，“不然我就成了失业人员了。”

姚耀林冷笑一声，说：“你的存款都比我一辈子赚的要多吧。”

刁昐凑过来亲他，说：“那咱也不能坐吃山空吧？来，给我亲一个。”

于是吧唧一口，清脆响亮。

姚耀林一边假装嫌弃地擦脸，一边在心里感叹：啊，这甜蜜的烦恼。

说实话，刁昐确实更加粘人了。

之前他粘人也只是默默跟着，不会过多地吸引姚耀林的注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明目张胆地在姚耀林眼前晃，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XXX有什么好看的，看我啊”。

姚耀林去上班，刁昐也没有腻歪到非要跟着的程度，只是偶尔去送个饭探个班，羡煞旁人。除此之外的时间，他都在准备自己的咖啡店。那个线上应聘平台他交给别人去运营了，也是新冠肺炎治愈者。后来这个平台变成了一个专门为找工作困难者提供找工作渠道的平台，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2020年秋末，刁昐的咖啡厅总算是开张了。

店面装修没有任何特色，如果硬要说那就是随心所欲。吧台餐桌都是很普通的款式，但是店里倒是有很多精巧漂亮的金属制工艺品，也都是可以购买的。店里还有一整面墙的书，从文学巨著到科学著作，从黄冈密卷到雅思考题，一应俱全什么都有。

既然是咖啡厅，那最重要的就是咖啡了。除了最普通经典的咖啡以外，他还卖各种奶茶、甜品，甚至还有中式甜品。姚耀林笑他怎么不干脆把酒也搬到店里来卖，他说店里可能会有未成年人，所以不出售酒水。

除此之外，店里最出名的特色就是店员们的防毒面具。防毒面具戴着毕竟闷得慌，店员们觉得闷了可以去后面的仓库杂物间休息室透透气，轮流上班。

一开始顾客们还觉得挺好玩儿，一问才知道这家店从老板到店员，除了做甜品点心的厨师，全是新冠肺炎治愈者，就是因为怕顾客们担心感染问题大家才戴上防毒面具。

这么一来，就算顾客心里确实害怕感染也不好说什么了。到后来这家店因为防毒面具大火，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新冠肺炎治愈者在社会上被歧视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新冠肺炎治愈者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