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波家的履历并不光鲜。他们家原本住在乡下，现在住的房子是方父哥嫂的，但是方父哥嫂一家在半年前出车祸，一家三口全部遇难。再去查一查那家人，会发现他们的孩子是真的有智力障碍。

方家没有其他亲戚，哥嫂也没有留下遗嘱，房子就被方波一家继承了。住进来之后，方波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居委会经常收到举报，说方波大喊大叫扰民。

最近一次扰民举报闹到了公安局，因为他们请了道士来做法事。

黄允材联想到在方波家看到的一系列宗教书籍和物件儿，若有所思。

事情没解决，姚瑶央求哥哥暂时不要走，要他帮忙抓凶手。这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已经跟局长打过招呼了。

专业的调查交给黄允材去做，姚耀林和刁昐去走访调查。因为这件事说实话是很奇怪的，明明抛尸实际上是很引人注目的事情，但是居然没有目击证人。

“她失踪那天也不是周末。如果是放学回来被杀的话肯定会有人看到，这一片也不止姚瑶冯祺两个孩子。”姚耀林说。

刁昐慢悠悠地走，说：“可能有孩子目击，但是家里大人怕惹麻烦不让他出来作证。这事很正常的。”

姚耀林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沿着小区外围的街道走，工作日，人们不是上班就是上学，路上没什么人。

算是闲暇，姚耀林跟刁昐感慨：“这么久没见，重逢又是办案。”

刁昐看了他一眼，意在询问你是什么意思。

姚耀林淡淡地笑道：“想找个时间约你出去玩，就跟以前一样。”

刁昐收回目光，说：“以前也没有玩过。”

姚耀林一愣，转而又无奈地笑了。以前确实也没有玩过，只是经常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喝酒，一起办案罢了。

“这一年过得怎么样？”他转移了话题。

刁昐：“还不错。”

姚耀林撇撇嘴。他可以想象刁昐的“还不错”——没死就是不错。

他叹了口气，说：“当年怎么不辞而别？我其实很担心的。”

刁昐直视前方，没回答。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不辞而别，或许是当时觉得二人的关系已经有些越界，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心有些不受控制了。

姚耀林也不管他不回答，自顾自地问：“身体好些了？结核好了？”

刁昐可算是施舍给他一个眼神，说：“你们警察是真的很闲。”

姚耀林笑了笑，说：“本来想去探望你的，但是那段时间太忙了，而且......好像你也不是很想见到我。”

刁昐听着这话感觉姚耀林似乎有点难过，心里难得地有了一点愧疚，说：“......也还好。”

姚耀林笑，说：“那我找你去蹭饭，你应该不会赶我走吧？”

刁昐无奈：“......不会。”

“那就好。”姚耀林心情甚好，说，“请你喝奶茶？”

不知不觉他们又走到上次的那个奶茶店了，店面开着，但是似乎没人。

刁昐刚想说不用，姚耀林就上前去敲了敲柜台：“有人吗？老板——”

没人应。

又喊了几声，老板娘才从对面某一扇门里出来：“哎来了来了！”

二人给老板娘让了一步让她进柜台，姚耀林问：“大姐这是跑哪儿去了，不怕人偷东西？”

“不怕不怕，这个点儿没人。”老板娘说，“两位小哥要喝点什么？”

姚耀林：“一杯奶茶。”说完他又有些调侃意味地补充：“要草莓味的。”

刁昐无语地看着他。

老板娘没觉得什么不对，应了一声就去做奶茶了。

等奶茶做好，姚耀林接过，把吸管插好，递给刁昐。

刁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没想到到底哪里不对劲，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接过喝了起来。

他们正要走的时候，老板娘叫住他们，颇为八卦地说：“哎，小兄弟，你们是不是来调查那个......凶杀案的呀？”

姚耀林刁昐对视一眼，姚耀林说：“是啊，但是案件细节不能跟你透露哦。”

“哎呀没事没事，就是八卦一嘴。”老板娘说，“咱们邻里乡亲都传嘞，说是方家那个小子干的！”

姚耀林稍微严肃了一点，说：“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不要乱说了。”

“我们也不是乱说！之前经常看见方家儿子缠着冯祺和姚瑶两个小姑娘！”老板娘振振有词，“他们家也邪乎得很，上个月吧，还找道士做法事！这都什么年代了，封建迷信！”

姚耀林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笑说：“但是没有人证啊，没人看到他确实杀了人家小姑娘啊。”

老板娘一听，有些狡黠地说：“哎，我如果有线索，你们有奖金吗？”

姚耀林一愣，和刁昐对视一眼，正色说：“如果线索确实有用，可以申请奖金。”

老板娘一听有奖金就开心了，说：“那我跟你们说哦，在那个小姑娘失踪前一天，我看到小姑娘去那个角落了，方家那个小傻子也跟上去了。”

姚耀林面色一凛，说：“你确定？”

他一质疑弄得老板娘也不确定了，想了一会儿，说：“我还真不确定时间......我还是看看监控吧。”

“你家还有监控？”

“有啊，不要看我们店子小哦。”老板娘转到柜台后，打开电脑，调出监控，问：“那个小姑娘是啥时候找不着来着？”

姚耀林：“25号没回家。”

“嗯......”老板娘摁着鼠标操作了一会儿，突然叫道：“哎！你们看是不是这个！”

姚耀林和刁昐走到电脑前，看到老板娘调出来的监控，监控显示五点四十二小姑娘在这家店买了一杯奶茶，然后就往小区后面的某一个地方去了。

那个地方比较隐蔽，监控拍不到了。

然后，大概四十五的时候，方波跟着进去了。

姚耀林眼前一亮，说：“您把这个监控保存好，我把我们队长叫过来！”

--------------------

我在牛鬼蛇神小说里批判封建迷信会不会不太好

第 14 章

==================

奶茶店老板娘的监控录像显示，冯祺和方波先后去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随后就只有方波出来了。这可以证明方波和冯祺的死脱不了干系。

黄允材分配一拨人去把方波极其父母带回局里，另一拨人去冯祺去的那个角落。

警方拉了警戒线，在里面侦察看找不找得到什么额外的线索。

姚耀林没进去干扰，把现场侦察的任务交给了技侦同志。

最后技侦人员在地上发现一滩极小的血迹，应该是被擦过了遗漏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塞在砖墙墙缝里，是姚瑶写的。

再去查监控，发现晚上一点二十三的时候，方波被父母拉着来到了这个角落，十分钟后，方家父母抱着昏迷不醒的冯祺出来了。

方家的罪行已经板上钉钉，就算检查出来血迹不是冯祺的也无所谓了。

给方家定罪的那一天，不仅是冯祺父母，姚瑶都又是狠狠地哭了一场。

“造孽啊。”姚耀林临走那天还带了东西安慰姚瑶，出来的时候不由得跟刁昐感慨。

刁昐靠在车门上看手机，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方家杀人的事情其实是偶然的，但是这家人愚昧又恶毒是真的。他们自己供认，觉得是这个小区风水不好，加上死去的哥嫂的傻儿子的冤魂纠缠自己的儿子，让他们的儿子也变成了傻子。他们问了风水大师，说要祭祀活牲，越大越好，才能破了厄运。所以当自己儿子误伤了冯祺后，他们干脆就把冯祺当成了活牲，扔进了那个人造水池里。实际上给方波的检查和他的病历显示，他本来并没有精神类疾病，但是伤人之后为了脱罪给自己安了个狂躁症的帽子，在医生和被蒙骗的父母的监督下，方波□□神类药物把自己吃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