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不配+番外(25)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蒋意听的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身后传来场控的呼喊声,方寻野率先起身,自上而下垂眸,“按照你理解的演吧。”
按照我理解的演。
蒋意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直到浑身被冰凉的海水包裹,才清醒过来,越往下海水越冷,那种腐烂死亡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逼得人喘不过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自己死了,漂浮着的不过是一具尸体,灵魂在打量着这具尸体,观察每一点变化。
可起伏的胸腔,酸软的四肢又在提醒蒋意,他还活着这个事实。
生与死,明明是对立面,却又紧密相关。
蒋意望着海面缓缓睁开眼,眼神中充满着轻松和解脱,唇角带着点笑意,仿佛不是赴死而是在做一个美梦。
可突然间,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处,眼神骤变,瞪大了眼睛,神情慌乱着急,四肢奋力挣扎,带着对生的渴望。
“卡!”
工作人员连忙将蒋意从海里托起来,他跪在沙滩上咳嗽,陈安安给他披上毛毯,杜康付欣喜的声音传来,落在耳中有些不真切。
他的目光穿过重重叠叠的人群,落在角落里抽烟的男人身上,隔着人海,两人目光相接。
方寻野的眼中带了点笑意,一如蒋意在海里看到的一样。
第22章 相似
这场重头戏效果比杜康付预料的还要好。尤其是蒋意最后那个看向岸上重燃生存希望的眼神,让这段剧情更有想象空间。
但蒋意由于在海水里泡太久的缘故,晚上有些发热,杜康付便让他在酒店休息。
他退了烧还有些咳嗽,就自个儿待在酒店养病,闲来没事就让陈安安把那只乌龟拿了过来。
乌龟买来有一段时间了,可一直都是陈安安在照料,蒋意还是第一次见到,穿了身米白色的家居服,身上披着毯子,模样看起来乖巧极了,可说出的话却是相反,“这玩意儿从哪儿拉屎啊?”
陈安安拿着药片过来,正好听见这句话,满脸无语,“小意哥,你别弄小龟了,先把药吃了。”
蒋意看了一眼那花花绿绿的药片,嘴里自动涌上一股苦味,有些嫌弃,可还是接过就着水一把吞下去,虽然吃的心不甘情不愿。
把水杯递给陈安安后,蒋意继续看着桌上保温箱里的乌龟,有些不明白这玩意儿哪儿好了,能让方寻野那种冷心冷血的人养。
他本人没有什么爱心,不喜欢动物植物,觉得麻烦还费事,自然不理解那些猫奴狗奴的心态。
在蒋意看来,方寻野那人的脾性比自己更冷淡,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养了只乌龟,十足让人想不通。
伸手戳了戳乌龟的龟壳,没有想象的硬,被陈安安看见后心累的念叨,“小意哥,小龟还小,你别玩它了。”
“他为什么叫小龟呢?”
“你没给它取名字,我就先随便喊着。”
蒋意摸着下巴想了想,“叫憨憨吧。”
陈安安皱了皱眉,“憨憨?”
“你小时候没看过憨八龟吗?”
说完,蒋意也不管陈安安一脸无语不知从何吐槽的表情,自得其乐的弹了弹龟壳,“以后你就叫憨憨了,贱名好养活。”
他咳嗽了两声,一点不在意乌龟的死活,知道手机铃声响起,才大发慈悲的放开,用湿巾擦了擦手,拿过电话一看是诸心慈打来的,接通后,还没消散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
“出事了。”诸心慈着急的声音传来,还夹杂着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的哒哒声。
“怎么了?”蒋意忙问。
诸心慈应该很着急,脚步很快,说话有些喘,“之前谈好的代言和通告,刚刚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取消合作,这要是一个还好说,怎么可能好几个同时取消,明摆着欺负人,我现在正准备去见他们负责人。”
听她这么一说,蒋意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之前还想不通为什么邓书艺不来找他麻烦,原来是等着搞把大的,等着断了他后续资源。
蒋意脸色有些难看,他断了和梁淑兰的关系,本就缺少了一大后台。如果后续资源宣传跟不上,等《追云者》上映后,娱乐圈怕是要查无此人了。
娱乐圈竞争性太大,要是不能保证一定的曝光率,要不了多久粉丝和观众就会移情,她们会因为长相和人设喜欢上你,也会因为同样的原因喜欢上别人。
蒋意出道以来走的就是偶像小生的路线,他不像实力派演员是靠演技吃饭,资本选中他也是看在外型,好不容易趁着《追云者》的热度拿下一个小品牌代言,可谁能想到邓书艺掺和了进来。
该怎么办?
想到这儿,蒋意有些焦虑,无意识啃咬着指腹上的软肉,留下一点凹凸不平的齿痕。
过了许久手机里也没传来声音,诸心慈这才发现了问题,“蒋意?你怎么了?”
“心慈姐,”蒋意咳嗽了两声,疲惫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用去了,我知道是因为什么。”
“你知道?”
蒋意将那晚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省略掉后面坐上徐斯远车那一部分。
果不其然,诸心慈听完勃然大怒,朝着电话怒吼,“蒋意,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做事之前考虑清楚,不要总是意气用事,你为什么永远听不进去!”
“你当初攀上梁淑兰的时候靠的是霍总的引荐,那时候你都忍了下来,怎么这会儿不行了,说想红的是你,把事情搞得一团乱的也是你,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再幼稚了。”
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连站在一旁的陈安安都感觉到了诸心慈的怒火,而蒋意只是低垂着头,扣弄着桌布上的流苏,语气低沉的道歉,“对不起。”
诸心慈满腔怒火找不到发泄口,像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她叹了口气,放轻了声音,“这圈里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你想出名,那就要学会适应规则,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这事你别插手了,我再去和品牌方和杂志负责人聊聊,看看能不能协商一下,你好好拍戏,就先这样吧。”
挂断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蒋意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海面。
“小意哥……”陈安安小心翼翼的唤了声。
“安安,你觉得我能红吗?”
“肯定的!”陈安安声音突然提高,“你相信你一定可以红,只是时机还没到而已。”
蒋意唇角上扬,露出个自嘲的笑。
也许他当时跪下去说不准真的能攀上邓书艺这尊大佛,那兴许真有机会红,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感觉一片茫然。
可惜的是,当狗当久了,也想做个人。
海风吹拂大地,树叶从树枝上落了下来,再空中摇晃飘荡,好似翩翩起舞,舞姿轻盈的落在地面。
一只脚踩在树叶上又快步离开。
方寻野走进酒吧大门,里头震耳欲聋的重金属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吵得他头皮发麻,按照徐斯远给的包厢号先去,一推门就瞧见徐斯远搂着个清纯姑娘在唱歌,边上还有不少他的狐朋狗友在捧场。
门一开,徐斯远就看了过来,看清来人后把话筒塞那姑娘怀里,一把揽过人肩膀,“老方来了啊,何聪往旁边点,把位置腾出来给你方哥坐。”
叫何聪的是个喝酒喝的脸涨红的年轻男人,连忙往旁边挪了挪,“方哥,坐这儿。”
这局是徐斯远组的,来的人都是远锐公司的各部门领导,方寻野都认识。
当年徐斯远想开公司可是没有启动资金,是方寻野出的钱,徐斯远记下这份情便把远锐的股份分了30%给方寻野,以至于其他人都笑称,没有方寻野就没有今天的远锐。
方寻野入了坐,同其他人聊了几句,才端起何聪递过来的酒喝了口,徐斯远发了支烟,他接过别在耳后,没好气道:“不是给你说我最近忙着写书,让你别吵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