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直播系统[刑侦](62)
文熹一看到就认了出来,有些错愕地看向夏瑶几人:“这是…ᴶˢᴳᴮᴮ是赵越,对吧?他怎么了?”
她的态度基本让夏瑶确定了,赵越和蒋栗沙绝对不仅仅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他跟蒋先生是好朋友吧?”她问道。
文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情绪,她扯了扯嘴角说:“…也算是吧,他到底怎么了?”
如果是儿子的普通朋友,文熹又怎么会这么关心赵越的情况?
夏瑶直白地说道:“他涉嫌一起谋杀案,现在正被羁押在我们市局。”
听完她的话,文熹惊讶地捂住了嘴,眼睛里闪耀着泪意:“啊,这个孩子,他竟然……”
夏瑶从文熹的口中了解到,赵越是个身世可怜的人。
她说赵越考上了江市的大专,不过他的父母不肯出钱要他上,觉得上不上都一样,不如早点出去打工挣钱。
赵越不服气,背着父母来到了揭东市读书,只因这里唯一的大专招生条件优容,并且学费低廉。
夏瑶又简单问了几句关于赵越和蒋栗沙之前关系的问题,随后又扫了这空荡荡的屋子一眼。
“阿姨,蒋先生病了,您没考虑过给他卖房子看病吗?”
文熹搓揉着手里的面巾纸,仓皇地低着头说:“不是我不卖,是赵越不让我卖。他有一次来看沙沙,拿了20万现金给我,我…我也是着急,没问他钱从哪里来的就收了…”
现在想来,这钱的来路都不知道正不正。
这让文熹心里难以平静,万一是赃款,她该怎么还?!
临走之前,文熹从单元楼里追了出来,将一样东西交给了夏瑶:“那个,沙沙临终前留了一封信,说是要给赵越的,能不能麻烦你们带给他?”
该调查的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夏瑶没有耽误时间,当天就离开了揭东市。
在夏瑶去邻省的时间,陆商又对赵越进行了数次审讯。
只是这人嘴跟铁打的一般,死不肯松口。
这时候,一份关键性的罪证出现在赵越眼前。
也是夏瑶等了一天才比对出来鉴定结果。
那是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接诊医生开给陈娇妹治疗心肌病的药:一瓶琥珀酸美托洛尔缓释片,和一瓶盐酸胺碘酮片。两瓶药都没拆封,正完好无损地保存在证物袋里。
第52章
赵越看见这两个药瓶子的刹那, 眼神变得癫狂浑浊起来:“两瓶药而已,吓唬谁啊!”
拎着证物袋的夏瑶没工夫跟他打太极:“这是黄淑燕提供给我们的证物,她说你当时把这两瓶药扔到了垃圾桶, 她看没拆封, 就以为是你买了误扔的, 便将这两瓶药保存了下来。”
“那又如何?两瓶药而已,能把我怎么样?!你们随手在药店里也可以买到的药, 能作为证据吗?”
说话间, 赵越嘴角喷溅出口水,像极了一只发狂的恶犬。
能够被拿来做证物的东西自然都是有依据的, 赵越也是被激得失去了理智, 才会如此断然否认。
夏瑶将和证物袋一起送来的检验结果也在赵越面前摊开来:“药是可以随便买, 不过指纹不行。”
接触过这两瓶药的人还真不少。除了陈娇妹和当时为她接诊的医生之外,还有医院药房的药剂师等等, 都留下了指纹。
正因此, 检验科和重案组花费了不少时间,对瓶身上的指纹进行仔细提取比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差别。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在两瓶药的瓶口和瓶底的位置,分别提取到了三枚属于赵越的指纹。
这还要多亏了不知情的黄淑燕把这两瓶药妥善保存了起来,不然他们也没办法提取到那么完整的指纹。
赵越的瞳孔瞬间放大,他颓然地跌坐进了椅子里,怔怔地喃喃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骗我!”
看着赵越自欺欺人的模样, 夏瑶冷笑道:“你觉得警方有必要吗?”
这份证据加上医院接诊医生、护士的证词, 以及医院监控, 就已经足够证明赵越是故意隐瞒死者陈娇妹罹患心肌病的事情。
再加上严律师、苏建和黄淑燕的供词,桩桩件件都指向这是一起谋杀案件!
眼见自己无可辩驳,赵越脸上闪过一丝狞色道:“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我有自首情节,我有精神病!大不了去精神病院住个一两年我就出来了!”
说完,他脸上摆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审讯室里的警员都黑了脸。
要怎样黑透了的的心肝,才能漠视他人生命到如此冷血的地步?!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请心理医生对你进行过诊治了。你的确患有躁狂症,病情其实不算严重,从法律角度来说,你还是一个拥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正常人。这种程度的心里疾病不可能作为推诿罪责的借口。”
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夏瑶把当初洪军给赵越下的诊断书复印件也拿了出来。
看到赵越对着那份诊断书发愣,她对陆商和梁瑞微微点头,示意他们接着问。
陆商把陈娇妹手机里和赵越的聊天记录也摆了出来,厉声道:“陈娇妹发现了你被黄淑燕包养的秘密,你就故意设计气死了她!”
梁瑞接着他的话茬问:“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爸妈死心,为了摆脱黄淑燕的纠缠,为了不结婚继续当个黄金单身汉在外面骗财骗色,对吗?”
面对环环相扣的讯问,赵越冷着脸眼神里带着怨毒的目光盯着他们每一个人。
“对也不对。”夏瑶接过了话茬。
对此,审讯室中的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他们都已经提前知道了夏瑶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唯独赵越从这句话里品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意味,虽然他心中已经被夏瑶动摇了,嘴上还在狡辩:“你又要说什么?不管你说什么,都不是我的错!”
然而夏瑶接下来的一句话,如同一个惊雷在赵越心中炸开:“你的确不想结婚,不是为了在外面骗财骗色,而是为了蒋栗沙,对吗?”
赵越的表情慌乱起来,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他声音苍白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名字的?你是不是去找他了!你又清楚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一群骗子,伪君子!为什么要去破坏别人平静的生活!”
此时的赵越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不顾身上的枷锁嘶吼挣扎着。
“蒋栗沙已经走了。”夏瑶语调沉重地说着。
他们本不想打扰死者的安宁,可惜到了这个地步的赵越仍旧执迷不悟,夏瑶也没必要给赵越这一点怜悯了。
蒋栗沙可怜,枉死的陈娇妹更无辜!
“什么?!”
原本还在扭曲挣扎的赵越倏尔安静了下来,眼神茫然地看向夏瑶,似乎是没办法理解这句话的意义。
夏瑶没有给他消化这个消息的时间,直接将文熹交给她的那封信放到了赵越的手里:“他弥留之际,给你留了一封信,文熹女士让我转交给你。”
听到文熹的名字,赵越就知道夏瑶说的都是真的。
神情呆滞的他颤抖着手把信封打开。
一滴、两滴…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信纸上,迅速将字晕成一团。
第一次,赵越在审讯室里卸下所有盔甲,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为了唤醒他最后一丝良知,夏瑶缓声道:“蒋栗沙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想拖累你,上个月吃药自杀了。”
“他知道你在为了他的手术费发愁,也知道你做的都是些违法犯罪的勾当,他不想你再泥足深陷了。”
“可惜,在他想要解脱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是真的被这纸醉金迷的生活迷了心智吗?”
赵越被夏瑶一句又一句的话问得哑口无言。
信里,沙沙到死都还在说如果没有他,那么赵越的前途将会是如何光明。
那个时候他还在想着该如何摆脱一切,一步步走到蒋栗沙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