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猫联姻指南(80)
他沉着脸,面上因情热带来的狂躁已然褪去,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两只巨大的流光蝶翼扇动得很慢很慢,漫不经心似的悬停在三楼窗口,伸手进去揉捏祝星言的耳朵:“冒冒失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嗯呜……”祝星言被训老实了,喉咙里发出两声讨好的咕哝声,低眉顺眼地偷看他。
于是季临川捏着他耳朵的手立刻改为向下,在他皱起的鼻尖刮了下:“别这样委屈巴巴地看着我,我受不了。”
祝星言嘿嘿一笑:“知道你受不了,我故意的。”
他像只把阴谋诡计都摆在脸上的小狐狸,得意洋洋地摇着尾巴,探出头往季临川悬空的脚下看。
“这也太酷了吧,你有没有感觉咱俩这样特别像偷情,还是在三楼窗口偷情,好刺激!”
+2分!
“这就刺激了?”季临川伸手去捏他脸上嫩乎乎的软肉,祝星言却一个低头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猛然逼近,呼吸交缠,说:“这样一般刺激。”
然后两手圈住季临川的后颈拥吻上去,探出舌尖。
——“这样才叫刺激。”
认真算起来,这是他们第三次正经接吻。
原本连换气都不会的小omega已经学会了怎么去回应,去接纳。他颤抖着闭上眼睛,主动张开嘴巴,放季临川进来,偶尔舔一舔他,舌尖在唇边进进出出。
一吻潦草结束,祝星言抿抿发麻的嘴巴,眨着濡湿的眼眸望想他,脸蛋晕红:“我亲的舒服吗?”
季临川没答,蹙着眉,仿佛在隐忍,轻喘了几下之后突然眉心一拧,吐出一句含混的脏话,按着他的后脑猛然压向自己,热烫的唇舌失控一般闯了进去。
仿佛是宿命吸引一般,他对祝星言毫无招架之力。
98%的契合度,喜欢到骨子里的爱人,就连信息素都是他最爱的朱丽叶塔。
季临川变得愈加“贪得无厌”,品尝过一次后就再也无法满足,脑袋里无时无刻不叫嚣着想要凶恶粗鲁地攫取更多,但他始终不会那样做。
还未开化的野兽才会粗鲁蛮横地对待伴侣,季临川始终是温柔的,克制的,压抑的。
不管开始有多疯狂,一碰到他就会立刻缓下动作,忍得额头都冒出肉瘤了却连亲重一点都不舍得。
“唔……小、小季哥哥……”祝星言被放开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嗫嚅地叫了他一声,又要追上来索吻。
季临川偏头躲开,隔着窗沿把他抱进怀里,拍着后背给人顺气:“喉咙疼不疼?肺里难受吗?”
“嗯?不、不难受啊……”他做了个深呼吸,呆呆慢慢地说:“我学会换气了,下次可以多亲一会儿……”
“下次还这么主动?”季临川摩挲他耳垂。
祝星言挑衅:“昂,你不信啊?不信要不现在就试试?”
“打住。”季临川闷笑一声,揉揉他的脸:“真得下次了,再来我得去打第五支抑制剂。”
*
谁也没再说话,两人沉默着靠在一起,各自缓解。
季临川的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放在耳边接听,祝星言乖乖退后一些,想从他怀里钻出来。
可拥着后背的手臂却突然收紧,alpha不由分说重新把他按回怀里,蹙眉看他,那意思在问:跑什么?
处于易感期的alpha占有欲强得惊人,即便是伴侣下意识的推开和远离都会把他们激怒。
祝星言有些无奈,伸手指着门外,做口型道:“我不跑,我给你倒杯水,可以吗?”
正赶上手机对面的人邀请季临川下午一起喝咖啡,他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不渴,不喝。”
一次拒绝两个人。
祝星言脸蛋绯红,听到对面的人似乎“哈?”了一声,问他为啥不来,听声音像是那只大啄木鸟。
季临川答非所问:“你还没说完吗?”
卓木鸟:“我才说了两句。”
季临川:“拉黑了,别再打扰我度蜜月。”电话挂断。
卓木鸟:6
这下换祝星言哭笑不得了:“你干什么这么凶啊?”
季临川呼出一口气,低头埋进他的发尾到肩窝之间用力嗅闻,哑声道:“烦,身上难受。”
他压根就不可能好受,易感期烧成这样按理来说早就该进隔离室了——omega的味道和抚触会最大程度地勾起他的欲望,却只能看不能碰,越忍越烦躁。
但季临川不舍得留他自己一个人,更不放心他的病。
“崽崽,我给你做一套衣服吧。”
“嗯?突然做衣服干什么?”
“感觉你穿会好看,就想做给你。”
祝星言笑起来,稍微仰起头给他亲吻脖颈和锁骨,哄着他说:“好啊,那等拿回来我就穿给你看。”
他其实已经被亲得晕飘飘的了,最明显的证明就是头顶一对敏感的小圆耳朵。
只要季临川的唇一落下,它就从两边颤颤巍巍地往里卷,直到卷出一个小窝。季临川的唇一离开它又重新舒展成一块小饼干,像含羞草一样敏感。
季临川自然早就注意到了,边亲边忍着笑,握住他的耳朵,“老实点,快让你抖掉了。”
祝星言“喔”一声,面上老实,却故意仰起头用那两只小耳朵蹭他,左右中间各一下,没什么规律,蹭一下就跑,像只追着主人玩的热情小狗。
季临川怎么看怎么喜欢,翻出一张气味阻隔贴帮他贴在腺体上,“别闷着了,再闷睡着了,我带你出来玩?”
祝星言兴奋地看着他他的大翅膀:“能飞吗?”
“嗯。”
“可我离你太近会不会更影响你啊?”
季临川淡淡一笑,架着他腋窝把人抱出来,“如果连带你飞都不行了,那我也不用要这对翅膀了。”
*
他们出来时的阳光正好,柔和的光线从枇杷树的枝桠中露出来,洒在低飞而过的季临川和祝星言身上,斑驳的光影和蝴蝶翅膀上的流光花纹交叠缠绕,迎面就是暖融融的风,和秋千架旁的虫鸣鸟叫。
季临川并没飞远,只在祝家的花园和果园上空盘旋,带着他追了一会儿麻雀,又摘了几个树尖尖上的蜜桃,还跑到三楼祝时序的书房外面搞破坏——敲玻璃吓他,碾碎果汁在窗户上写字。
祝大熊起先装听不见,借着倒水的功夫蹭到墙边,趁他们不备突然开窗大叫一声:“干什么呢!”
吓得祝小熊转头就跑,边跑边狗叫,结果扑腾半天没跑掉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天上呢,于是立刻挺起腰板“狗仗人势”:“吓唬我?小季哥哥,拿你大翅膀挥他!”
“呦。”祝时序一听这话没骨头似的往窗边一靠,看向季临川:“怎么着,刚过门就敢对大哥动手了?”
敢倒是敢,但没那个必要。
季临川在祝小熊头顶揉了一把,一手搂着他一手帮祝时序拉上窗,“走了。”
“哎你俩别飞太高!小心让他呛风了。”
“知道了。”季临川朝他扇了下翅膀。
嚯嚯完祝时序,祝家其他人也没能幸免。
秦婉和何洁正在喷泉前的小花亭里有说有笑吃下午茶呢,一道敦实的黑影突然兜头飞过。
不算猛烈的风把二位女士精致的发型吹得乱七八糟,祝星言边笑边把刚摘的两个果儿给她们赔礼:“吃桃啦两位大美女。”
池塘里面,王启东正卷着裤脚,戴着草帽,哼哧哼哧清理湖面上的水草,打算在莲花塘里养两条鲫鱼。
祝星言挥手大喊:“干爹我们给你帮忙!”
王启东笑出一口雪白的大牙:“好你们来吧!”
只见祝小熊在半空中指挥大蝴蝶一翅膀扇过去,风卷起水花,劲儿那么老大,结果水草没扇没,倒是扇没了王启东的草帽和假发。
季临川:“……”
季临川:事发太秃然了……
王启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烈日下的光头锃光瓦亮,祝时序的咖啡直接从三楼喷出窗外,妈妈们哈哈大笑不顾仪态。而祝小熊赶紧双手抱头作投降状:“糟了!干爹这样被干妈看到了!他要自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