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星辰想到了吸血鬼。

付星辰又往前一步，他闻到了花香，“信息素。”

唐颂很无辜，“我不是故意的。”

“好漂亮。”付星辰看着唐颂的眼睛。

“我还是什么。”

“你。”付星辰踮着脚凑过去亲唐颂的唇角，冰凉的星星从唇边滑过。

唐颂低低的笑，“perfect temptation。”

付星辰的睫毛颤了颤，唐颂听到他很小声的说，“inccubus。”

在图书馆查资料的时候突然很想唐颂，就去附近的花店买了束紫罗兰，感觉抱着自己买的花查资料好蠢。

——付星辰

唐颂是碎碎念，单独对付星辰一个人的碎碎念，数学卷子太难要给付星辰发消息，看夏五和方卿婷秀恩爱要给付星辰发消息，和郝多宇一起吃中午饭要给付星辰发消息。

唐颂以前不是碎碎念，其实他感觉自己现在也不是，他只是很想念付星辰。

但是付星辰回消息的速度完全取决于他在干什么，而且付星辰不碎碎念。

所以尽管付星辰会回复唐颂的每句念叨，可唐颂还是给付星辰备注了渣男。

唐颂承认付星辰确确实实是第一个给他这么大影响的人，唐颂不喜欢这种影响，但是喜欢付星辰。

下午自习就在唐颂趴桌子上研究木板和小木块怎么运动的时候，夏五被胡念念叫出去了。

胡念念身后是夏浩然。

你看夏浩然的面相其实看不出他是很厉害的企业家，夏浩然彬彬有礼，胡念念对他点点头，“夏五是个很好的学生，可能有点叛逆但好好和他说这孩子不是说不通。”

夏浩然叹了口气道，“他妈妈走得早，这孩子和我有隔阂，要麻烦老师了。”

“不麻烦，我们老师不就是要帮家长和学生解决矛盾吗。”

胡念念前几天和崔烟聊到这些学生，聊到夏五的时候两位老师不约而同的叹气。

夏五这么优秀的孩子不应该拿前途赌气。

所以胡念念和崔烟就找时间约了夏浩然要和夏五聊聊。

他们在自习室坐着，三分天下的坐法。

夏五第一句就是我还是不想出国。

“国内的大学也很好，我干嘛非要出国。”

夏浩然没说话反倒是崔烟开口了，“你家的生意在国内外都有分布，你出国见到的多了就能更了解更擅长，你和别的学生不一样，你不是在选择未来，你要掌握未来。”

崔烟有备而来，但是敌不过夏五说不。

尽管方卿婷说她要去远方，可是夏五还是不想和朋友们相差半个星球的距离。

“不需要出国我也可以。”

“你可以是因为你爸是我，你要在年轻的时候丰富自己，否则你这辈子的优秀都只是因为我是你爸。”

这话夏五没法反驳，他低着头扣手。

夏浩然继续道，“现在你面前就有一个更好的机会，见识比学历重要，眼界比朋友重要，你丰富了自己就不会缺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胡念念想会不会优秀的企业家其实都是个优秀的老师，夏浩然好会说啊。

多数有钱人都是温文儒雅的，他们不是因为温文儒雅才有钱，他们是因为有钱才温文儒雅。

——夏浩然

可是夏浩然的有理有据对夏五没用，和夏浩然唱反调已经成了夏五的惯性，似乎越长大他越难和夏浩然达成一致。

尤其在夏浩然给方卿婷打电话又来学校找老师后，夏五觉得很冒犯。

唐颂把方卿婷叫到身边，“夏五怎么了。”

“应该是出国的事儿。”方卿婷坐到付星辰的位置上侧着身和唐颂说话。

“夏五要出国啊。”伊加乐也凑过去。

“夏五不想去，他爸想让他去。”

唐颂问道，“他为什么不想去。”

方卿婷想了想说，“夏五因为他爸的原因一直不喜欢那些富二代朋友，所以他不想出国，他想留在国内。”

伊加乐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出国，虽然我没有富一代爸爸，和富二代朋友。”

唐颂道，“你怎么也要出国，不是保送吗。”

“我还没签保送合同，但是我妈要把我姥姥姥爷接过去，他们要是去的话我就也要出国了。”

这是唐颂第一次知道到原来大家的远方都不一样，他问，“你出国去哪里。”

“意大利，嘿嘿付神说以后会去意大利留学。”

唐颂……

唐颂念叨着，“你和夏五要出国，小方要去F大，卫卫和郝多宇应该去Q大，唉梁荫要去哪儿。”

“梁荫要去H大，”坐在前面的孟绵转过来说，“他想学建筑。”

一边的梁荫……我千躲万躲啊。

唐颂，“也去这么远的地方。”

梁荫……

我先谢谢你。

梁荫道，“也没有很远，而且我还会回来的。”

伊加乐摇了摇手指，“这可不是想回来就回来的，读大学之后还要读硕士，硕士之后也可以考博士，就算不学这么久，大学在哪里读的多半就在那里工作了，等到功成名就的时候才可以说回来，像我如果出国，就更难回来了。”

郝多宇听了点点头他也叹了口气，“君问归期，未有期。”

孟绵默默的转过去。

唐颂接道，“巴山夜雨，涨秋池。”

“不是你俩在这儿感叹什么，一个没对象一个和对象一所大学。”梁荫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了。

唐颂立刻就道，“也是，我和我哥反正是要一起的，唉，夏五要是出国的话小方你什么打算。”

方卿婷毫不犹豫，“我在路上，不问归期。”

“好拽唉。”唐颂和方卿婷击掌。

“唉，”郝多宇又叹气，“你们都有想选的专业吗，伊加乐你也选好了？”

“机自，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我要做工程师。”

谈论梦想的少年总是信心满满。

郝多宇再次叹气，“啧，我究竟想学什么啊。”

唐颂道，“你不是觉得魏新词很酷吗，你也学计算机。”

“他是很酷，”郝多宇挠挠头，“但是仔细想想也就那么回事儿。”

计算机很酷，工程师很酷，科学家很酷，但是对于郝多宇来说这些都只是一般酷，郝多宇想要很酷很酷。

郝多宇是很酷很酷的小孩，他对什么都是三分热度，但是尽管只是三分热度郝多宇也可以把事情做好，似乎什么事对他来说都不难，唯一难的就是专心致志。

兴趣广泛等同于兴趣缺缺。

郝多宇正研究什么更酷呢，他被梁荫丢过来的纸条打到。

“这什么。”

郝多宇正要打开梁荫忙道，“给绵绵。”

郝多宇……

“臭情侣。”

梁荫是第一次谈恋爱，尽管他努力想做一个完美男友，但是孟绵给他出的难题太难了。

孟绵绝口不提梁荫大学的事，所以梁荫似乎也很难提起，梁荫只能问她怎么了，尽管梁荫知道怎么了。

孟绵和付星辰一样，他们有心事绝对不和亲密的人说，越有心事越不说，这好像是他家的基因。

梁荫问她怎么了，孟绵给梁荫发消息说她要去练舞。

孟绵从小就学跳舞，她妈妈是教芭蕾的，但是孟绵跳爵士，上学很忙孟绵平时只在周日晚上去跳一会儿，但是她今天想去。

梁荫给孟绵传纸条本意是想收到孟绵的纸条的，他总感觉纸条和微信上的消息不一样，十分暧昧青涩。

但是孟绵显然没心情和他暧昧青涩。

孟绵去找胡念念请假了。

孟绵也觉得方卿婷好勇敢，她还觉得唐颂幸运，觉得郝多宇自由，孟绵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她和梁荫这么没信心。

没信心到只要想到大学有四年孟绵就已经开始料到了多年后的释怀。

说不清楚，年少时的恋爱本就不能期待长久，可是孟绵还是不想接受任何可能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