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冥王大人又在套路小神仙了(34)
“你怎会有空来此?”
云牧干脆利落地问道:“有一个叫孟合远的魂魄,可已入往生池?”
孟姜沉思半晌,点了点头。
“我记得这个魂魄,他已入往生,祈安,为何问他?”
云牧深吸一口气,面带忧郁。
“子元啊子元,我该怎么说你啊...”
孟姜一愣,“发生何事了?”
云牧的脸色臭了好几个度,“你不知道这孟合远,是冥王在凡间历劫的身份的生身父亲吗?”
孟姜足足怔楞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我怎知?若你不说,我都未曾知晓哥哥在凡间历劫啊。”
云牧哽了哽,“倒也是。”
两鬼同时叹了口气。
“我可怎么向冥王大人交代啊...”
云牧愁闷不已,索性找了张桌案坐下来,拄着下巴发呆。
“祈安,魂魄入往生入轮回是难免的,他为何要寻孟合远魂魄?”
孟姜一边给云牧倒茶,一边问道。
云牧再次叹了口气,“此人死的蹊跷,虽阳寿已尽,但冥王生疑,便派我来寻寻,或许能有线索。”
“如此...”
孟姜默了半晌,忽然抬起头说:“祈安,此人在凡间是如何死亡?”
“据说是心疾复发。”
孟姜皱着眉头,摇头,“未必,每一个过奈何桥的魂魄我都记得,孟合远的死相倒不像是心疾,反倒像中毒。”
“中毒?”云牧瞪大眼睛,“若中毒,他的尸身也会有中毒迹象吧?凡间的郎中会查不出来吗?”
孟姜神情凝重,“祈安,有的毒物无色无味,从外表什么都看不出来,即便是那凡间的华佗在世,恐怕也难以分辨。”
“但我能看到。”
孟姜挥了挥手,袖间出现一本册子。
他将册子摆在桌案上,严肃地说:“凡间的人无论何种死法,入阴间之时,都会是生前最后一刻的模样。”
云牧乖乖地跟着孟姜的目光看到册子上。
“孟合远这个魂魄,入奈何桥之时,眼下乌黑,四肢僵硬,绝不是心疾的表现。”
云牧懵懵地看着他,“可孟合远的尸身很正常,完全没有一丝一毫中毒迹象。”
孟姜一声冷笑,“若他真是中毒而死,下毒之人定有办法让他尸身与常人无异。”
云牧猛然反应过来,“我知晓了!我先回凡间了!”
“嗯,你若见到我哥哥,替我问他....”
“诶!??”
孟姜话还没说完,云牧就跑的无影无踪,连个鬼影子都没剩下。
孟姜的表情直接僵在了脸上。
第50章 我只有你了
不知是否是不太习惯的原因。
程木深这一觉睡得腰酸背痛,头昏脑涨。
他打着哈欠走出屋子,看清外面的样子,这才猛然想起,这是孟老爷的灵堂。
自己怕是在跪着的时候便睡过去了。
孟栖依旧在堂中跪着,见他出来,抬眼望了过来。
程木深陡然一怔。
孟栖的眼中全是血丝,神情也尽是萎靡。
他真的足足跪了一夜...
“采音...”程木深轻声唤着,“你先回西院,准备好吃食。”
采音乖巧地撤了下去,而后程木深上前,手肘自孟栖身侧穿过,扶上他的身子。
“卯时将至,孟垣很快便来了,你该回西院休息。”
孟栖咬着嘴唇,执着地摇头,“他还未来,待他来我再回去休息也不迟。”
“好好好,”程木深无奈地随他一同跪了下来,“昨夜我...睡着了?抱歉...我...”
孟栖淡声道:“阿深,你本就不必在此,更遑论道歉。”
听到孟栖平静的语气,程木深不知为何心头发堵。
似乎过了一夜后,孟栖变了些许。
他不再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神情除了萎靡也无任何病态感。
程木深犹犹豫豫地看了他好几眼,很想问他,是不是在硬撑?
可孟栖这般身有傲骨之人,又怎会承认?
谁曾想,程木深正在胡思乱想的间隙,孟栖忽然开了口。
“阿深,你可曾怀疑过父亲之死?”
程木深苦笑一声,说道:“自然,孟丞相的死太过蹊跷,只是...昨日见你太悲痛,便没有同你讲。”
孟栖眼神闪过一丝黯然,“我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嗯,”
似乎觉得一个字不够表达自己想说的,程木深后知后觉地又补充了一句话,“想做什么便去做。”
此话一出,两人又是一阵相顾无言。
孟垣来的很快。
见到孟栖两人,他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便跪到孟栖身后,低着头不发一言。
“临简,我扶你回院?”
孟栖这次没有再拒绝,任由程木深搀着他,将他搀回了西院。
今日的早膳吃的十分沉默。
程木深知道孟栖的心情不好,但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让他不那么难受。
这凡人难免经历生老病死,这是命数,这是天命。
程木深已经不记得亲人去世的感受了。
做了这司命星君足足七万年,早已忘却这些。
现下,程木深只觉得满心无力。
自己无法对孟栖感同身受,很多话不知该不该说,很多事也不知该不该做。
可若什么都不说,还有谁能安慰孟栖?
想到这儿,程木深又是一阵难受。
孟栖一直沉默着,连躺回榻上休息的时候,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程木深替他掖了掖被角,准备转身离开。
谁知还没等转身,手腕就被孟栖抓住了。
程木深顿了一下,迷茫地看着他。
孟栖那双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了他许久。
“临简?你先休息...”
“阿深...”孟栖突然鼻尖泛红,哽咽着说,“我只有你了...”
程木深顿时愣在了当场。
“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孟栖抿着嘴唇,眼睛里还噙着些泪,“我只有你了...”
程木深一阵心痛。
仿佛在心口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涌。
他手足无措地将孟栖揽进怀中,不停安慰着,“临简,我陪着你...我陪着你...”
孟栖狠狠地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底一片猩红。
“阿深...你知道吗...自小,我便独自一人在这西院。我羡慕孟均,孟垣,他们可以和父亲住在同一院内。”
孟栖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如易碎的玻璃,脆弱而无助。
“父亲虽性子懦弱,但对我,向来都是有求必应。”
程木深静静地听孟栖的话。
他能说出这些,实际上程木深很开心。
至少他没有在心里憋着。
很多事情只要宣之于口,心内便会舒坦很多。
“我曾想过,待我身子转好,定会努力报答他的恩情。”
孟栖吸了两下鼻子,“可谁知,我的身子刚有好转,父亲便去了,连给我尽孝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他的话,程木深心里何尝不是百般滋味。
即便自己没见过几次孟老爷,但他是孟栖的亲生父亲。
血浓于水,怎能轻易割舍。
可惜自己除了安慰孟栖,什么都做不了。
孟栖在自己怀里,无声地滴泪。
程木深第一次觉得,孟栖也是这般脆弱的人。
之前的他即便身子不好,也是一身傲骨。
哪会是现在这般,像是一面一碰就碎的镜子。
程木深越想,心内越是堵得慌。
“临简...”程木深轻声道,“逝者已去...你莫太伤心...”
半晌没有听到孟栖的回答,却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程木深这才发现,孟栖把自己哭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将孟栖的头摆在软枕上,又伸出指尖,替他拭去脸颊上的泪珠。
确认孟栖睡熟后,程木深深吸一口气,走回隔壁房间,唤来了九凤。
孟府出了这等大事,九凤直接把自己挂回了那个笼子里,继续躲在程木深的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