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算到的。”明珊如实说：“我最近见过的人里只有他印堂发青。你们两个还都是政□□，要是倒了两个，这就有意思了。老师，你们政教处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袁昊群瞥见明珊嘴角的笑意，一时摸不准她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这么问的。

他心情复杂地说：“最近在选副主任。”

“哦。”明珊无趣地撇了一下嘴，戳了戳还在干嚎的纸人：“徐伟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纸人“嗯”了一声，小眼睛斜睨袁昊群：“人家可配合多了，我一出现，他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不像你！”

袁昊群没什么心情和它斗嘴，他有点不可思议：“这事是办公室里的某个人干的？不过一个职位，多大仇多大怨？”

明珊：“你认为是一个职位，人家或许不这么想。”

纸人附和：“就是就是，不上进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袁昊群白它一眼：“没你的事。”

纸人：“那我不告诉你委托我主……前主人办事人的信息。”

袁昊群眼睛瞬间亮了：“你知道，快说！”

纸人偷偷拿小眼睛觑着明珊的反应，但明珊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

纸人的脑袋朝明珊处歪了歪：“我要你当我的新主人。”

明珊毫不留情地拒绝：“我对没用的东西不感兴趣。”

她想要的是控纸术，可惜那人溜得太快。

这次换纸人急了：“有用，我特别有用！我会通下水道，修水龙头，还会换灯泡，做饭，洗衣服，虽然现在还不是很多，但我学习能力超强的，你信我！”

明珊：“……”

袁昊群一脸古怪：“你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竟然有点羞愧，好多技能他都不会！

纸人：“唉，生活不易，多才多艺。你们不知道，其实我们纸人间是特别卷的！每个纸人都要竞争上岗！”

第12章 关系户

按照纸人所说，它那个主人手上至少有几十个纸人，但是真要用起来也就那么几个，只有办事了才能得到一口吃的，没有吃的，纸人身上的那抹灵性就会消失，慢慢地堕落成普通的纸人。

“你的食物是什么？”明珊问。

纸人一听这事有门，一对小眼睛里立刻充满了期待：“我吃阴气，煞气也吃，我很好养活，随便给一点就能吃饱。”

这对明珊来说不是难事，她道：“行，你以后跟着我吧。”

“哎！”纸人激动地应了一声，失业再上岗，成功终究是留给优秀的纸人！

明珊在纸人身上轻点一下，原本束缚在纸人身上的金色锁链骤然散开，在空气中燃成了灰烬。纸人乖巧地爬进明珊的兜里，露出一个脑袋和袁昊群说：“要收拾你的是个男的，有三十多个我这么高！”

袁昊群：“……你这形容的是个什么玩意？”

纸人继续很有个人风格地描述：“他的眼睛和嘴巴和我差不多，都是一个颜色，鼻子像是老鹰！”

袁昊群：“……”

明珊瞅了纸人一眼，摘出关键信息：“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有鹰钩鼻。”

袁昊群之前还挺无语的，听了明珊的翻译，愣了一下，整个人的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下去：“我知道是谁了。”

许达，工作环境里一个相处得很不错的同事，甚至能称得上一句朋友，他猜测过不少人，但是唯独没有想到是他。

背后捅刀远比正面袭击更来得伤人。

……

第二天小假结束，学生和老师们陆陆续续回到了学校，袁昊群推开办公室的门，视线直接落在许达的身上。

对方在见到他后，瞳孔轻轻颤抖，随后含笑和他打招呼，但捏着茶杯的手瞬间用了很大的力气，袁昊群甚至能看到许达手背上鼓起来的青筋。要是没有昨天的事情，袁昊群绝对不会注意这些小细节。

他走上前，挂起一张假笑：“走吧，去学校里转一圈，这个点不少学生都来了。”

这是政□□日???常工作，时刻检查学生的纪律，课上课下，待在办公室的时间反而是最少的。

许达也没多想，跟着袁昊群走了出去。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袁昊群望着操纵盘上跳动的数字，忽然道：“真的很抱歉啊，我这人不能在床上躺几个月。”

许达脑袋嗡地一声，有一瞬间头脑发空，竭力让自己镇定，他强挤出一抹笑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袁昊群目光冰冷：“我倒挺希望你听不懂的，树林里说。”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袁昊群大步在前，许达小跑几步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用手抹去额上的汗，但那些汗像是擦不完似的。

到了小树林的时候，许达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打湿了，原本打理得特别好的发型乱了，整个人显得特别狼狈。

他眼里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什么了？你今天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袁昊群看他这个样子特别反胃，直截了当地道：“我实话和你说，我没打算竞选副主任的位置，我入职年头短，几斤几两自己知道。”

这些话像是利箭击破了许达长久以来维持的平和表象，他目露讥诮：“你不打算，但以你的人脉关系，早有人为你铺好了路，你什么都不用准备，不需要费心尽力地讨好上级，也不需要小心谨慎地维持同事之间的关系，你叔叔是校长，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袁昊群生气地质问：“你以为我叔叔会任人唯亲，这么多人看着呢。”

许达冷笑：“否则你以为你的单人寝室是哪来的？学校给教师提供寝室楼，里面住房紧张，每个申请的人都需要有在校一年以上的工作经历，你的那间本该是我住的！”

袁昊群：“但我听说，申请这间寝室的人自己撤销了申请，后续没人再申请入住，才让我搬进去了。”

“你是校长的亲戚，你要找房子住，我去占申请名额，你怎么想的？”

“我还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袁昊群只觉得莫名其妙：“一间寝室而已，你想那么多，你累不累！”

许达神情麻木：“这就是职场规则，你从小出生在优渥的家庭里，有父辈替你担着，我不同，我普通家庭出身，好不容易进了这所学校，不是要干政□□干到老，寝室可以让给你，但是职位不行。”

袁昊群气笑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的歪理邪说这么多。对付我这‘关系户’你有理由，徐伟呢？别告诉我他也有个叔叔是校长。”

许达：“他给校长送礼。”

“他给校长送礼你怎么知道，你俩想送礼撞上了？”袁昊群是随口一说，为了噎许达。

没想到许达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他顿时觉得非常恶心。

如果许达真是一股清流他什么也不说了，但他其实泥坑里的水嫌弃下水道的水脏，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再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折磨，没走几步就看到坐在树林凉亭里的明珊。

明珊朝他招手。

袁昊群回头望了一眼，估算一下两者之间的距离，问她：“你都听到了？”

明珊点头：“你预备怎么解决？”

袁昊群：“就用关系户的方式解决，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当上副主任！”

明珊嘴角露了些笑。

袁昊群看到明珊的反应，十分欣慰道：“快上自习了，你快回班级吧，老师挺好的，许达就是个普通人，他也不敢在校园里和我动手。”

明珊奇怪地瞥他一眼：“老师你想多了，我来朝你要钱，这单子的红包你还没给我。”

袁昊群：“……”

一腔感动都喂了狗。

他拿出手机：“你们这都怎么算？市价多少？”

明珊：“八千，你别给我转账，直接捐到天誉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