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偏执音乐家+番外(35)
“再听你弹一次钢琴吧。”
蒋景觉得脑子还是昏昏沉沉,他想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却能感受到白欲要离开。
他感觉有些难受。
蒋景扶着白欲站起来,两人一同坐在钢琴凳上。
他把手附在白欲的手上,好像他们第一晚那次十指相扣在一起,又好像上一个夏天白欲第一次触碰到蒋景的手一样,两个人弹奏了最后一曲。
这是白欲新作的曲子。
《指骨》。
这首曲子道尽了他们的爱恨,却延绵不绝。
按照昭昭的意见,高铭川亲自前来抓人。晚上下班后如释重负,也终于能给昭昭一个交代。
“喂,阮昭,我听说胜利路新开了一家咖啡店,里面的巴斯克蛋糕很不错。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带你去尝尝好吗?我很想……”
“高警官,对不起,我已经离开阳东了,谢谢,再见。”
昭昭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一步步倒退的景色,没有想象中的期待,反而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多年后。
白盛琴行的天台空无一人,公园花坛中,那些本该是早就死掉的玫瑰大红绚烂。
两个人在异国他乡的街口认出了对方,昭昭看着蒋景好像回到了那个夏天,她在前台看着这个少年。
“真巧啊,你来度假来了?”
她的声音要比几年前嘶哑,整个人都瘦得要脱相。
这是她这些年执行素食主义,又没日没夜吸烟酗酒的成果。
她听见蒋景回答。
“是啊,难得的假期,我来我爸这住几天。”
昭昭出国后,渐渐和国内的联系就越来越少。
这几年对他们来说都改变了太多。
而谈话之间又不可避免问到对方怎么还是出国了。
“我从大学就想来留学了,等手续办完钱攒够了就来了。当时选择分手也是可能我们到了一拍两散的地步了吧。”
昭昭想起来了高中画画的时候,老师告诉他一副画要在任何时候停下都是一副完整的画面。
哪怕这段感情称不上美观,但是当时放下笔,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她本是怕蒋景会怪她。
但蒋景只是摇了摇头。
问起之后的打算。
蒋景说自己会回到阳东。
他总是想起来白欲坏又坏的不彻底,算算时间他快出来了。
无论是现在,还是多年以前的那片“维生素片”。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过一直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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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匆忙但还是打算这样结尾。
谢谢亲爱的读者一路陪伴。
第30章 番外:洛阮昭独白
“我当然一直在成长,我最初和白欲共情,再到推翻白欲,这些都是我对自己内心黑暗面的正视与转变。之前你们总想着收了我,但最后我只想踹翻你们。”
“我一开始总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但维持社会安定,我还是想尽一份力量。你们试图书写的故事,践踏在别人的血泪之上,而我势必要铲除你们。”
“你算什么东西!臭婊子,你个贱人!”
昭昭笑着看向玻璃对面的博士男。慢慢放下话筒,把污言秽语隔绝在另一边,无声的宣告自己的胜利。
白欲很快就能出来,但博士男就未必有那么好的运气,毕竟坏事做多了,应有的惩罚总会来。
昭昭来探监的事情,高铭川一早就听说了,于是特意来门口等着。
但当洛阮昭一出来,他还是装作碰巧遇见的样子,却不知道自己演技那么拙劣。
“诶,阮昭,好久不见,我晚上请你吃饭吧,阳东公园附近有一家烤肉越开越大,如果你喜欢,我们去尝尝吧?”
昭昭从离开阳东那天起就再也吃不下去肉了。
但这次,她试探着吃了一块沾满调味料滋滋冒油的大五花。
对着对面满眼期待的高铭川,微笑的点了点头。
她在阳东租了个房子,回到家后,她趴在马桶边,胃里十分难受。
她吐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值得哭了。
……
我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去白盛琴行,当时只是自己闲来无事,又对钢琴有些兴趣。
那时候白欲也算初来乍到,还收零基础成年人,收了我之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再也不收了。
不过我和他倒是投脾气,恰好要找个能摸鱼的兼职,就留下来做前台帮忙看店。
我当时想着,等攒够了钱,一毕业就立马出国。
计划不比变化,中间蹉跎了几年,但最后还是走了。
分开后我依旧是自由的,回到了自己广阔的天地。
杨暮则依旧留在西城。
当时我们的对话,是这样的。
“我还是想过平静的生活。”
“到底是平静还是平庸啊,杨暮,你曾经的理想你还敢说出来吗?”
“我没有你那么大大抱负。”
当时的杨暮就这样把自己交代了出去,臣服于这条路。
他的妥协也让我认清了,他不是那个能和自己走下去的人。
我生来就是要自由飞翔的。
我想起来离开阳东去西城的火车。
车上不知道是谁放了一首歌。
《他不懂》。
我在西城的时候,也曾试过去尽力做一个好妻子的角色。
在那段日子里,我们也会有互相猜忌,但谁都不会说出来。
因为谁都不会再为在一起而努力,好像都心知肚明一拍两散才是最后结局。
我却总做不好饭菜,最后不是让他来,就是匆匆得点个外卖。
走之前最后一次整理出国手续的时候才发现,杨暮一直都是知道。
我们从始至终都算不上一拍两散,只是一方先放手而已。
我很感谢他。
到了国外,虽然我不吃肉,但这里的菜也总是不符合我的胃口。
无奈之下,我又得自己学着做饭。
只不过,这次是为了自己。
小学怎么都学不会踢毽子,大学学了一次就会了。
做菜也是,之前觉得很难的东西,竟然也不过如此。
我第一次成功做出番茄炒蛋的那天,我只觉得还是有点晚。
我是一定要走的,但如果走之前能让杨暮尝尝就好了。
我最初可以体会到那种纠结压抑的感情,后来我就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因为我童年的某种的缺失,留下来的一种影响。
我爱的从始至终并不是杨暮,而是我的童年。
这个想法一出现,我就没办法再正视的感情了。
我很难说,我爱的是什么,也很难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爱是什么。
整个过程,不过是我通过试错,来寻找自己的路。
我会永远记得他在十五为我放的那朵烟花。
不过我怀念的是我逝去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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