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婚(30)
一墙之隔的盛明谦像是有了感应一样,躺在床上本来都要睡着了,突然睁开眼,翻身看着墙壁。
叶涞猛地收回手,睁开眼只有一堵白墙,屏住呼吸不敢再吸气,心跳却好似能穿透厚厚的墙壁,跳到墙那头人的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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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小雨天,叶涞又干上了剧工跟助理的活,两个人谁都没提前一天晚上的事。
天气预报两天后是大雨,该轮到补拍他那场没过的戏,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两天,叶涞看着天气预报,拍戏前一天晚上在宿舍里紧张得一直没睡着。
因为那晚的事,叶涞这几天的情绪一直包裹在另一种隐秘的沸腾里,他知道这样下去第二天还是拍不出来盛明谦想要的感觉。
突然,那晚盛明谦骂他的话又一次蹦出来——
是不是把你真扔在山里三天,你就能找到绝望的感觉了?
还想着他的话,叶涞决定试一试,从被窝里钻出来,穿好衣服拿着手电筒出去了,他想先找找戏感,怕自己又耽误进度。
叶来一开始没走多远,就在宿舍后面那座山的一片小山坳里,尽量把自己代入池文,被抛弃,浑身伤又想拼命自救的感觉。
雨夜冰冷,细细的雨丝落在他身上,手电筒光线下的雾气模糊,叶涞慢慢进入状态,找到池文的感觉,不知不觉间越走越远。
等他意识到自己该回去的时候,发现自己迷了路,山里信号弱加上又在下雨,他的手机没有信号,联系不上其他人了。
这回他算是彻底找到池文的感觉了,就在叶涞想再继续找找方向回去的时候,忽然脚底一空,身体没了重心,整个人后仰,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后脑重重地磕在树干上,紧接着一股腥湿的雨泥味糊住了喉咙,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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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涞不知道盛明谦是怎么找到他的,等他重新能听见声音,是盛明谦在叫他。
“叶涞,叶涞,醒醒。”
叶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脸上一片温热,但无论是清醒还是幻觉,他都无法抵抗那个人跟那个声音,眼睛慢慢睁开,那一小片模糊的光亮里,盛明谦原本模糊的脸慢慢变得清晰。
一时之间,叶涞情绪四起,出声叫他:“明谦?”
“是我。”
盛明谦检查了下叶涞,确定他身上没有伤,伤口是在脑后,小心翼翼把他扶起来,给他理好身上的雨衣,又把帽子给他戴好。
叶涞在他手臂里晃了晃,整个人歪在他身上,盛明谦扶稳他,蹲在他身前:“趴我背上,我背着你回去。”
头还昏昏沉沉的,叶涞勉强稳了稳身体,顺从地爬上他后背,两只胳膊抱上盛明谦脖子,搂得紧紧的。
盛明谦肩膀很宽,他身上的衣服也是湿的,但却异常温暖,叶涞一点点汲取他身上的热量,好似渴久了的人,终于尝到了一点甘泉甜露。
“盛明谦,谢谢你。”
“你怎么自己跑了?”
山里漆黑一片,盛明谦手上拿着一个手电筒,那道散开的光束照在他们脚前,盛明谦的脚踩着光往前,叶涞睁一会儿眼又闭一会儿,趴在盛明谦背上张着嘴小口小口呼气,鼻尖上落了一滴雨,痒痒的,又在盛明谦背上蹭了下:“我本来,就在宿舍后面的那片山坳里,想找找池文被丢在山里的感觉。”
“现在找到了?”盛明谦语气听起来并不怎么好,甚至有点愤怒。
叶涞突然笑了:“找到了,刚刚摔倒之前就找到了,下次拍的时候,我应该就不会再ng了。”
盛明谦不再说话,背着他一直往前走,那天晚上的路格外漫长,叶涞记得自己趴在盛明谦背上,一直在说话。
说他昨晚的梦,说他的小时候,说孤儿院,说小时候被大孩子打得吐血。
打他的人又胖又壮,他打不过就去山里抓了一些虫子,晚上扔在那人被窝里了,第二天他又被胖揍一顿,这次更严重,在床上躺了七天,好了之后没抓虫子,直接抓了条蛇,那之后那个人再没敢欺负过他。
“没想到你还敢抓蛇。”盛明谦插了一句。
“让我现在抓就不敢了,小时候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应该是没毒,不然我抓蛇的时候就死了。”
不知道从哪句开始,叶涞说起自己进娱乐圈的这些年:“我当年进娱乐圈,就是想离你更近一点,盛明谦,你知道吗?我很多很多年前就认识你了。”
“是吗?”
“对,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报纸上,后来是在电视上,我19岁就开始喜欢你了,我看过你拍的所有的电影。”
盛明谦没说话,叶涞咯咯笑了声:“你别不信,我真的看过你所有电影,台词我都记得,你随便挑一部我都能说出来。”
盛明谦还是没说话,自然也没挑,叶涞的话他从很多人的嘴里听说过,不觉得多稀奇。
叶涞自顾自继续:“你拍得《日落十分》里有一句,我记得很清楚,月光落在胸口的时候,爱他就大胆说出来,你得让他知道,他在你梦里出现过。”
叶涞说完,叹了口气,两只手又搂紧了盛明谦脖子:“盛明谦,今晚没有月亮,还在下雨,但我还是想你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在我梦里出现过很多次,很多很多次……”
雨下得比刚刚大了点,雨点子拍在雨衣上啪嗒响,叶涞没想等盛明谦的回应,他已经习惯了躲在角落里的视线。
后来他趴在盛明谦背上又快要睡着了,一道比雨还凉的声音慢慢顺进耳朵里:“好好拍戏,别总想着跟导演套近乎……”
第25章 我可真替你头疼
“明谦,疼,你别打了,别打了,我下次不会再那么冲动了……”
“还有下次吗?”
“没了,没下次了,没有下次了。”
叶涞趴在盛明谦腿上,两腿胡乱蹬着,但脚尖始终不能着地,像个没线的风筝,拼命要逃又只能用力抓着盛明谦,眼角湿润泛红,两只手臂胡乱伸到后面要捂屁股。
盛明谦直接抓住叶涞胡乱挥动的手臂,摁在后背上,另一只胳膊又高高抬起落下,一巴掌毫不留情地重重打下去。
“啪”的一声,夹杂着叶涞一声痛呼。
叶涞手被盛明谦用力钳着,只能呜咽着求饶,闪着水光的唇瓣都快被他咬破了,透着深深的红色。
盛明谦来脾气的时候总会这么打他屁股,这次打得比哪次都疼,再这样打下去,叶涞感觉自己屁股就要开花了,明天想坐估计都难。
他边护屁股边在心里想盛明谦今晚为什么这么大火气,是因为他忘了之前的表白,还是因为他冲动把李田峰打了个半死,害得他带着律师连夜进山去派出所捞他。
估计是后者,今晚很多人都看见他们在一起了,他们隐婚五年,协议内容清清楚楚,如果因为他的关系被人知道了,婚姻关系就会自动结束。
或许没人能一下子就猜出他们已经结婚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跟盛明谦的关系。
但盛明谦回来的路上在车里又说,他们知道就知道了,并没说别的,盛明谦不提,叶涞决定暂时装傻,他怕得到那个不想听到的答案。
想着盛明谦的话,身体上的疼痛反而没那么难捱了。
盛明谦打累了才停手,叶涞嘴里哼哼唧唧抗议着,他只穿了一件真丝睡衣,趴着的姿势衣服贴着皮肤,勾出身体的曲线,屁股已经被打红了一大片,让人忍不住联想。
他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了,结果盛明谦把他抱到床上就关了灯,盛明谦皮肤上的温度烫人,叶涞抓着床单,浑身一颤。
心理上的满足代替了身体上的痛感,叶涞脸上跟脖子上慢慢浮起红色浪潮,喉咙里无意识漏出几声小动物一样的呜咽。
“明谦,我不要趴着,我膝盖上的伤摩擦着床单疼。”叶涞五指松开床单,慢慢摸到盛明谦撑在他肩膀两侧的手,抓起来放在自己嘴里咬了下,含着他指尖,软着声音跟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