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姜青寒又想到了：“您的意思是和我做情。人？”

情人，当然是指那种见不得光的关系。

“……”宫淮清不知道为什么Omega总是要这么想他，最后看着Omega那一脸认真又无辜的模样，只能想，姜青寒这孩子年纪不大，被圈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荼毒得却不轻。

“谈恋爱。”Alpha再次一字一句地同他强调，“一对一，不能有别人，不能出轨，不止是肉。体上互相慰藉，还得有精神和心灵上的交流，除了那张证书，和结婚无异，这样能听懂吗？”

宫淮清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总有种独属于上位者的深沉与严苛感，Alpha这番话语气平和，没给人丝毫压力，好似只是温和又平静地陈诉了这番话，但神情里泄露出的东西依旧让姜青寒感到了Alpha藏在骨子里的某种，独属于上位者、又像是属于长辈的威严感。

“……我知道了。”姜青寒回答。

威严归威严，可姜青寒也没有在怕的。

他没想到宫淮清会这么执着，迟疑了一会儿，轻轻抬起头去，他目光就撞上了Alpha幽黑却又认真的眸子。

“可是，恋爱的前提是要互相喜欢，但我……不喜欢您。”

姜青寒原本不想说到这地步的。

不喜欢三个字说出来，断绝了所有可能。

宫淮清也沉默下来。

姜青寒又嗅到Alpha身上的信息素味，变得沉沉压压地，嗅起来就让人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快与颓郁。

“抱歉。”

说完这句，姜青寒也不愿再说了，拒绝过后还要相处也怪尴尬的，于是他转身毫不犹豫地走了。

快刀斩乱麻。

虽然仓促得让人觉得有些恍惚，但目的达到了就行。

-

Omega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宫淮清还站在原地，直到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几声溢出的声音，Alpha才慢了半拍地拿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母亲。”宫淮清开口。

其实没下车前他正和母亲通话，不过姜青寒的出现实在让人意外，所以他连紧急的道别都没有做，而是直接把手机放到了口袋里。

母亲在电话那头惊异地问他怎么一回事，宫淮清这会儿周边的信息素已经扎得吓人，但答话的语气依旧平淡。

“您不是都听到了吗？”

宫淮清的母亲自然是对宫淮清被拒绝这事感到极其不可思议。

“被拒绝是正常的，”宫淮清说，“他一直很难追，不然也不至于我追了那么些年也没追到，被拒绝也不差这一次了。”

“你就非得在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宫淮清的母亲多少是有些生气的。

“他可不是歪脖子树，”宫淮清笑了一下，“上次您在饭桌上看到他，不是还说他是您见过最漂亮的Omega吗？”

……

别看宫淮清和母亲聊电话还能笑出来，实际上刚回到小别墅，Alpha身上的信息素味就把借住在这里的顾成翼刺得疯狂后退，和母亲的电话结束，宫淮清脸上那点虚假笑都没了。

“你怎么那么不爽？”顾成翼此刻已脱下白大褂，穿着一件领口快开到腰的衬衫，胸口还有无数暧。昧痕迹，和先前穿着白大褂的专业模样大相径庭。

顾成翼一边找口罩堵住自己的鼻子，一边问宫淮清：“怎么，贵城那边谈的不顺利？”

“顺利。”

“那是……难道你和嫂子吵架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今天这情况显然比吵架还严重得多，不过宫淮清不想细说，只用冷漠的一瞥给了顾成翼答案。

“害，情侣间吵个架多正常啊。”

“……”情侣两个字异常刺耳，宫淮清觉得更烦了，为了防止从顾成翼嘴里听到更刺激人的字眼，宫淮清开口解释了一句，“不是情侣，是被拒绝了。”

“……哈？”顾成翼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不是情侣，被拒绝什么？求婚？”

顾成翼这张嘴真是把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技能点到了最高。

宫淮清：“告白被拒了。”

“你们还没在一起？？？”

“……”

虽然情况变化太快，但顾成翼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不应该啊，嫂……姜青寒，在你出差之前还假性发情了不是吗？Omega假性发情要么是生理想要引起的，要么就是心动引起的啊，他对你绝对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Alpha和Omega信息素间的天然吸引，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你们前一天做过诶，”顾成翼想起当时就觉得奇怪的状况，“虽然S级Alpha的信息素确实对Omega的吸引力更强，同等级的Omega可能会遭到影响，但同等级的Omega如果完全不喜欢也是可以抵抗的，嫂子那都假性发情了，说明他对你肯定是有好感的，绝不会是讨厌或者完全无感。”

“……真的？”

“S级基因的Omega诶，要是同等级的Alpha诱。惑一下就抵抗不住的假性发情，那S级的Omega恐怕没单身了，高级Alpha们看到谁诱。惑完直接标记得了，又强又美的Omega谁不爱啊。”

“……”似乎言之有理。

偏偏顾成翼又要嘴贱一句：“不过我看嫂……姜青寒那性子，还有他之前那些花边新闻，他的确没什么‘好先生’类型的前男友，我看的他审美应该比较喜欢浪子、花花公子那类型，例如我这……”

种字还没说出口，顾成翼就感到隔着口罩都被宫淮清的信息素扎了个皮开肉绽。

“说错了说错了！”

“……”宫淮清没什么好脸色。

虽然已经想好之后大概要怎么做，虽然已经能平静接受姜青寒拒绝他这件事，宫淮清还是心情不大好地开了两瓶威士忌。

宫淮清平时极少喝烈酒，酒精伤身，他向来是能不碰都尽量不碰，但今天心情实在太差了。

不过第一杯酒刚下肚，顾成翼就接到了电话。

“啊？”

听到那边护士说的情况，顾成翼有些吃惊，随即把目光移向宫淮清。

“嫂……护士说姜青寒突然发。情了，而且摔下床磕到了头。”

-

酒还没喝完，宫淮清和顾成翼就急急赶往姜青寒那边。

其实Omega发。情，Alpha们是建议全部远离现场的，住在姜青寒楼下的Alpha工作人员都被请离，就算顾成翼是医生也选择回避，当然，宫淮清顾不了那么多，临时扎了三针Alpha信息素的抑制剂也要到姜青寒那儿看看。

因为宫淮清听到护士提起，她们已经给姜青寒打了两针吗啡，但仍旧控制不住情况。

姜青寒患有先天性γ号信息素缺失症，每到发情期除了正常Omega都会有的反应外，浑身还会剧痛难忍，这种疼痛正是姜青寒骤然发情无法控制导致摔下来砸到头的原因。

并且因为疼痛止不住，护士们都没法对姜青寒头上的伤口进行处理。

宫淮清实在放不下心来。

“行了行了，三针极限了，再扎要命了。”

劝也劝不住，顾成翼只能放宫淮清上去。

宫淮清临走时又听护士介绍了一下情况，说姜青寒的发情期并不在这时候，这次发情是突如其来的，所以弄得大家都措手不及。

“宫先生，您尽量看一眼就远离，如果靠近闻到任何一点味道都要主动撤出。”

“好。”

宫淮清打了三针抑制剂，又戴了特殊的隔离口罩，所以他到楼下也没闻到什么气味，倒是在楼下碰到几个受到姜青寒发情的信息素影响的Alpha，一边疯狂地呛咳着，一边抑制不住生理反应。

支援的医护团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宫淮清准备到门口看一眼就走。

房门打开，里面的景象远比宫淮清想的揪心，但让人更意外的是姜青寒看到他的反应。

大门仅开了一条缝，宫淮清看见Omega被五六个医师压着四肢按在地板，地面还散落着点点血迹，而姜青寒此时也借着门缝看到宫淮清一半的模样，Omega瞬间反应就剧烈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医师们的桎梏，抓起掉在地上的摆件‘砰’一下便砸到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