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不讲理(71)
方落西没说话,看向刚刚离开的方向。广场的人不算多,有工作人员把控着人流,他们就在一侧的休息区,头上是户外遮阳棚,挡住了斜阳昏黄的日光,也挡住了他脸上不甚明朗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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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晨跟在孟昶身后,看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常说三思而后行,她还是太嫩了,几句话就给人骗了去。
刚刚孟昶见时晨看得入神,问她等下要不要上去试试。时晨还没明白,傻兮兮地问了句,“试什么?”
“多少天不敲了?”孟昶勾着坏笑着问她,“手不痒吗?”
时晨看了看自己手,摇摇头,“还行。”
是有种想要敲鼓的冲动,但也没那强烈。更何况,这跟之前可不一样,除了她自己,也就只有孟昶见过她敲鼓。
而现在,时晨往四周看了看,人太多了。
“啧。”孟昶看她这样就明白了,随口扯着,“教你这么久,也没个像样的毕业典礼,要不今天一起办了。”
时晨转头看向他,“还有这种说法?”
孟昶憋着笑,正经道,“有啊,学校里不得有个期末考试,这也一样,正规着呢。”
“这人也太多了。”时晨犹豫地看向一边的大尾巴狼,指着自己问:“你确定,我这样的能毕业了?”
“能啊,怎么不能。”孟昶点头道,“阶段性教学取得胜利啊。”
时晨挠了挠额前的碎发,支支吾吾地开口,“这也太多人了。”
他们这商圈位置选的好,进来的出去的都能见到这一片,搞不好等会还能见到熟人什么的,多尴尬。
孟昶似乎打定主意要她上台了,“你想想自己当初学吉他的初衷。”
时晨小声嘟囔,“那不最后也没学么。”
“效果是一样的,不都得见人吗。”孟昶话锋一转,“平常汇演下边坐的学生家长,跟七大姑八大姨没什么区别,现在不比那个好多了,带着口罩,谁能认得出你。”
时晨有些头疼,最后应下,“那行吧。”
孟昶看着她,摇头笑笑,时晨这人简单,几眼就能看透,真诚又热烈。看她敲鼓就能明白,音乐就能传递一个人最初的样子,就是习惯给自己画个框,龟缩在里面不出来。
“这什么宝贝啊,看你抱半天了。”孟昶问了句。
“家里寄过来的冰皮月饼。”
“来,重不重,我给你抱着。”孟昶接过了,仔细看了眼,“门口那家的?”
“对啊。”她刚想问一句,等会要不要尝尝,桂花味的,就听见这人颠了颠箱子,不见外的开口,“这么多,等会得分我一半吧。”
时晨:“……”
还真是不客气。
孟昶带着她走进了商场边的一家房间,里边的沙发上坐着好几个人陌生人,有男有女。他转头往后说了句,“随便坐啊。”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生,自然地冲她招招手,往一旁挪了个位置。时晨看了眼孟昶,转头坐过去,微笑着冲她点头。
有个好事的男人,笑嘻嘻地冲孟昶挑眉,“这谁啊?”
孟昶没多说,简单答了句,“我妹。”
“也不早带出来见见,都是妹妹。”
他话一说完,被孟昶一脚踢在屁股上,黑色裤子上印了一个脚印,格外明显,“滚,别打她注意。”说完他就走过去,坐到了时晨旁边的沙发扶手上。
时晨保持礼貌的视线看了看房间内的几人,就都挺有个性的,身上颇有些艺术家的气息,除了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的男人。
他跟别人不太一样,没太多花里胡哨,黑衣黑裤,双腿交叠在前面的小桌子上,黑色鸭舌帽遮盖住他上半张脸,口罩又挂在鼻子上,见人过来,他动了动位置,摘下鸭舌帽,捋了下头发。
时晨盯着他看了半天,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见没人注意她,就多歪头看了两眼。
孟昶在一边笑咪咪地凑近她,意味不明问了句,“好看吗?”
“还行。”时晨答完才记起自己说了什么,脸侧霎时变得通红,解释道,“我就是看他有些眼熟。”
“哦。”孟昶一副随你说,看我信不信的样子。
旁边坐着的姐姐怕她尴尬,主动跟她聊着天,上手摸了下她的头发,“你这头发好漂亮。”
时晨看着这姐姐一头粉色羊毛卷,也真诚的夸赞道,“你头发也好看,颜色也漂亮。”
女生看着她一笑,“喜欢,你也可以染啊。”
时晨想了一下,自己要是染一头樱花粉进家,怕是这辈子都不能跟杨女士友好相处了,摇摇头,“算了,我不太适合。”
“你想不想试试染发喷雾。”那女生跟她说:“我新买的,我这头发不太适合,你这黑长直就不错。刚好等下你上台也够炫嘛。”
时晨心思一动,试探的脚步就卡在边界线,再加上别人多说了两句,就答应了。
演出还没开始,他们也就呆在屋里,时晨猛地想起为什么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了,她拍拍孟昶的肩膀,像是要给自己洗白一样,“他跟我之前看过的电视剧里边的一个演员很像。”
孟昶眉毛一挑,乐了,“这也能看出来,哪个啊?”
“不是很火,就一个配角。”时晨说了名字,觉得他肯定不知道。
“不火就对了,什么配角,跑龙套的吧。”孟昶踢了踢那黑衣男子的脚尖,“嘿,你那电视,还真有人看过呢。”
“那不很正常吗,你不也看过?”男人坐直身子,拿下鸭舌帽,斜睨过去。
“哪能一样,我是被逼的。”孟昶指指时晨,“这是自愿的。”
时晨像是烤在火板上的鱼,可真是太尴尬了,好在那男人很绅士冲她点了下头,还问了句,“要签名吗,合照也行。”
孟昶扯过手边的纸巾,团了团,扔过去,“要点脸吧。”又转头跟时晨说:“他又不火,咱不做这种不上进的人的粉丝。”
时晨抿了抿嘴角,想说她不追星,而且谁知道以后怎么样,说不准下一部人就火了,而且这男人不是现下娱乐圈的模板脸,挺有特色,演技,好像也还行。
她看了眼孟昶,腹诽着是真不怕挨打,哪有说人家火不了的,也就是那男人不在意。
几个人又在房间坐了一会,门外来人敲了敲,“准备下,上场了。”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还要出息一下子!!!敲锣打鼓,咚咚锵!(不过,估计也要凌晨了,大家不要等哈,明早起来看就行!)
感谢流云宝子的营养液!!!
某不知名陌生黑衣不上进跑龙套男子详情见隔壁预收,简介瞎写的,头秃,就是个十八线小糊星(bushi)和恬淡女医生的故事。
《余上灯塔》:
梁渔第一次见贺令时,是在长辈无法推脱的相亲宴上。
面前这个男人吊儿郎当,头发挑染,蓝中带绿,涂鸦T恤破洞裤。
梁渔看着对方一副砸场子的模样,心下暗道,真是哪哪儿都不合适。
好在医院急电,还没开始的相亲宴就无声结束了。
手术结束后,梁渔从手术室出来看到自己忘记在饭厅的包包,又对这人贴上了个好人标签,只是长得吓人而已。
再然后,母亲一通电话斥责梁渔不懂礼貌,让人在饭厅好等,梁渔才明白原来自己认错了人。
第二次相亲宴,对方又一身考量的西装,斯文矜贵,言谈举止同前几日见面的小混混毫无瓜葛。
梁渔踏进店门,望进一汪深情的漩涡中,她犹豫着核对座位,心下明白自己又认错了人,索性将计就计,又想搅黄了这次相亲。
后来,她发现甩不掉这人,心下疑问。
贺令时一脸狐狸样儿,故意道,“我和梁小姐相谈甚欢,彼此满意,相亲成功。”
梁渔:我不是,我没有。
2贺令时偶然遇到了故人,只是这人第一次忘记了他,第二次想要借他甩掉自己安排的相亲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