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爱人+番外(21)

作者:月昼

林雾秋语气温和:“我记得你说今天要回去看伯父伯母,准备什么时候去,需要我陪你吗?”

相比林雾秋,宋禹川冷漠得多:“不去了,我不舒服,改天吧。”

说完他想起什么,手伸到睡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祁翎。”

我抬眼看过去,他掌心朝下,手握成拳伸到我面前。

犹豫片刻,我试着伸手去接,宋禹川手张开,一枚小小的圆环形金属耳夹掉进我掌心里。

“床上找到的,是你掉的么?”他问。

……这个家除了我,还能有谁?

我看不到身后林雾秋的表情,只感觉到周遭的气氛似乎不太妙。幸好我没有骗林雾秋说昨晚睡的沙发,不然现在就难办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手揣进口袋里,说:“谢谢。”

宋禹川面无表情:“只找到一只。”

“……”我的手在口袋里紧握成拳,强忍着用平静的语气说:“只有一只。”

宋禹川点点头:“哦。”

仔细看他脸上还有一片淡淡的青痕,是我昨晚打的,也不知道林雾秋发现没有。

正想着,林雾秋抬手搭住我的肩,“好了,去吃饭吧。”

我们两个一起下楼,宋禹川没有跟来。

饭桌上我忽然想起自己送去买手店的画和陶瓷,林雾秋好像还没有见过实物,便问他今天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林雾秋自然是答应,还开玩笑说希望没来得及被人买走。

“怎么可能这么快。”我说,“我又不是毕加索。”

没想到一语成谶,到买手店,老板说那组陶瓷第一天就被订出去了。

“全部?”我的惊讶不少于听说自己的毕设被包圆。毕竟当时毕设展出了很久,这次我才刚把东西送来没几天。

“全部。”老板认真地说,“并且全款。”

“多少钱?”我问。

“五件陶瓷一共三万四千九百九十五。但听电话里金主的意思,好像觉得我卖便宜了。”

买手店老板可能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挠挠头说:“他打了钱但没来取东西,说先放在这里继续展出,还有那几幅画,他说如果一个月后没有人买的话,他也全都要了。”

我有点听不懂:“他这是想买还是不想买?”

想买的话为什么要放着先给别人买,不想买又为什么准备好all in?

不远处看画的林雾秋回过头,说:“我猜,想买,但更想你得到更多认可。”

我半懂不懂:“是么……”

“怎么说,我总觉得这位客人的行为很像追星。”买手店老板想了想,忽然一拍脑袋,“还是说是你的追求者?”

追求者?我没忍住扑哧一声:“怎么可能。”

一般来说追我的人都很直白,不可能用这么迂回的方式。我宁愿相信这是一位从天而降不讲道理的金主。

再看林雾秋,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我走过去曲起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学长。”

“嗯?”林雾秋抬眼,“什么?”

我故意拖着长音,问:“我的追求者——不会是你吧?”

林雾秋愣了一下,随后无奈一笑:“我希望是。”

“唉,”我假装失望叹气,“我也希望是。”

不是林雾秋,也不像是我认识的其他人,那我想不到了。

这件事很快被我抛到脑后,既然对方没有想让我知道身份的意思,我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晚上回到家,我洗了澡,看了三分之一部电影,算算时间林雾秋该到家了,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学长,我的钱包好像丢了,麻烦你看看有没有掉在你车里。”

林雾秋很快回复:“我正准备告诉你,刚才在副驾找到你的钱包。”

不就是掉东西么。我心里暗笑。多亏宋禹川提醒我。

何况那个钱包一打开就是我和林雾秋在布里斯托尔热气球上的合照,他一定看得到。

“你明天在家吗,我送去给你。”林雾秋说。

“还是我去你学校取吧。”我回。

林雾秋想了想答应:“好。”

约会计划。通。

第21章

第二天天气不太好,空气凉凉的,云层很低,像是要下雨。

我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袖T恤和一件黑色风衣,出门前顺手拎了把黑色长柄伞,果然还没到学校,外面就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这次我故意没有去教室找林雾秋,而是撑着伞等在教学楼外,发消息告诉他我在等他。

我知道自己怎么样最好看,昏暗天气,连绵的雨,黑色伞面下若隐若现的侧脸,林雾秋走出教学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感受到他的目光,我从伞下抬眼,看见他站在教学楼门口,望向我的目光专注而深沉。

我走过去,迈上台阶到他面前,伞面微微倾斜,说:“林老师。”

林雾秋摘下眼镜装进上衣口袋里,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怎么不进去等。”

“不敢打扰你,怕你上课分心。”我说。

周围的学生来来往往,一些没带伞的冲进雨里,踩着积水跑向食堂或宿舍。雨声和喧嚣声中,林雾秋一如既往的沉静。

“知道你在等我,我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过下课。”

“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每天来等你。”

“还是不要了。”林雾秋像开玩笑又像认真,“上课总是走神的话,期末会被学生打差评。”

我也开玩笑:“我卖画养你。”

对视片刻,他轻声笑了:“好。”

我们两个撑一把伞走在校园里,走着走着,一辆汽车从旁边驶过,出于保护,林雾秋揽过我的肩,自然而然地将我拥入怀中。走到停车的地方,他停下脚步,说:“对了,你的钱包。”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递给我说:“昨天放在房间,禹川好像看到了。”

我接过打开,那张照片还在。“看就看到了,没什么不能看的。”我说。

“他不太高兴,生了一天闷气。”林雾秋淡淡地说。

我耸耸肩,把钱包装回口袋里,用行动表示不关我事。

林雾秋不再说什么,替我拉开车门。我坐进副驾,他正要关门,我先一步用脚顶住车门,阻止了他的动作。

林雾秋疑惑地弯腰:“怎么了?”

我推开车门,含笑和他对视,勾勾手说:“林老师。”

林雾秋依然对我不设防,听话地弯腰靠近。趁他不注意,我抓住他的领口一扯,把他拉进我怀里。

手里的雨伞掉在地上,啪嗒溅起一片水花。

林雾秋眼里一闪而过一抹慌乱,本能地抓紧我的手臂,他上半身几乎全部压在我身上,趁他反应不及,我从掌心里变出提前准备好的项链,双手绕到他脖子后面给他戴好。

“这是……”林雾秋终于稳住身体,低头看向自己的脖颈。

“我做的,做了一对。”我说,“送给你。”

那天送作品去买手店,和店主闲聊得知他有一个首饰工坊,可以加工简单的金属,于是我想起那对想送给林雾秋但被截胡的耳饰,决定做一件别的礼物给他。

这几天空的时候我一直在画图、找材料、去工坊做手工,我不是专业学首饰的,做不来太精细的物件,最后只做了一对简单的羽毛。

林雾秋拿起那枚羽毛,用指尖轻轻摩挲,垂眸看了很久,说:“谢谢,我很喜欢。”

我从自己衣领下掏出成对的另一枚,在林雾秋眼前晃了晃,说:“戴上就是我的人了。”

“一条项链就想骗走我。”林雾秋抬眼看我,目光深幽。我笑了笑,问:“你说答不答应?”

对视许久,他轻声说了两个字:“答应。”

这样的时刻,不做点什么似乎说不过去,于是我主动凑上去吻住他的嘴唇,舌头轻而易举撬开他的齿关。

林雾秋在我这里多少是有点不一样的,比如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细致、用尽全部温柔地吻过一个人。雨淋湿他的后背,我拥抱着他,用湿漉漉的手抚摸他的头发,一边接吻一边从车里下来,和他一起被大雨浇得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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