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点火(33)
玩笑开够了,汪云棋笑着改了口:“风哥,可别。您是把时间都献给科研工作和教育事业的伟大领路者,我闭嘴,我吃饭。”
张眠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斗嘴,掩着嘴笑半天,轻声对柴荆说:“你是柳副教授的亲戚吗?外甥什么的?”
柴荆回答:“不是。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柳风烟听见了,意味深长地看了柴荆一眼,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雪碧。
十点多,四个一狗散了,柳风烟和柴荆回到家,家门口放着一个蛋糕,柳风烟算是想起来,这是白天买来哄小朋友用的。他拎起来看了看,大概他们一出门就送过来了,倒是他自己,忘得干干净净。
他把蛋糕塞进柴荆怀里:“给你的。”
柴荆打开看了看,问道:“买蛋糕做什么?”
柳风烟边脱鞋边胡说八道:“过生日。”
“谁过生日?”柴荆问,“老师您的生日还有四个月吧。”
“你又知道了?”
第一次见面开房的时候,柴荆有看到柳风烟的身份证,1984年10月10日,很好记。
柳风烟想了一会儿,在进洗手间之前对柴荆说:“给你补过生日。你等会儿,我冲一下,味道很大。”
“那我也要冲一下。”柴荆听说柳风烟要给他补过生日,脑子一热,走到他面前说,“我味道也很大。”
两个人堵在门口,谁也不动。
被大眼睛眨巴着盯了会儿,柳风烟说道:“你要和我一起洗?”
柴荆一下子就红了脸,慌忙摆手摇头,结结巴巴道:“不不不……老,老师您,您自己洗。”
柳风烟失笑:“嗯,你不用帮我,我自己洗。”
也不知道柴荆把“帮我”这个词进行了什么联想,锁骨处的白嫩皮肤都开始发红了。他半秒也没有在门口待下去,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一溜烟儿跑到阳台上去吹风。
柳风烟见他的背影消失在窗帘背后,笑了会儿,进了洗手间洗了个战斗澡,十分钟不到就穿着睡衣去阳台上抓人。
阳台上放满了虞教授送过来的盆栽和花卉,隔着开着正好的粉色月季,看见柴荆蹲在地上,握着方方的右前爪,无比苦恼地说:“方方啊,你说柳风烟他说的话是真的吗,他这么好,怎么可能没有谈过男朋友呢?他是不是骗我的呀,我要是他,肯定一个月换一个男朋友,他怎么做到一个不谈的呢?”
小东西明明信誓旦旦说相信他,现在又躲在角落里和小狗说悄悄话,特别是那句“我要是他,肯定一个月换一个男朋友”,柳风烟听得又气又笑。
被质疑的柳风烟伸手敲了敲玻璃窗,出声打破了方圆的温馨时刻:“你们俩在外面待着,是嫌不够热,还是准备养蚊子?”
柴荆吓一跳,心虚地搓了搓大腿上被蚊子咬出来的红包,说:“我这不是等您洗澡么。”
“进来。”柳风烟拉开落地门,看着满腿红包的柴荆,“蚊子们今晚就都奔走相告,说五号楼十三楼的住户在发口粮了。”
柴荆抱着方方进了门,听了柳风烟的话,偷笑了一会儿。
“拿去擦。”
柴荆马上收了笑容,接过柳风烟递过来的花露水,拧着眉头说:“我不想涂,不好闻。”
看小朋友变脸似的表情变化,柳风烟心里想笑,脸上却绷得紧紧的:“又不是香水,要求这么多?”
柴荆委屈道:“您说要给我补过生日的,哪有寿星浑身花露水味的?”
小朋友的逻辑,柳副教授跟不上。
他把花露水放到一边,打开蛋糕盒,示意柴荆自己动手插蜡烛。
柴荆动作麻利,插了十八根蜡烛,一一点燃。柳风烟伸手关了灯,在晃动的橘黄色火光之中,看柴荆垂着流转眼神,暧昧的光影在他年轻的脸上留下绮丽的阴影,所有热情期盼都被他和在手心里,然后合上眼睛默念。
柳风烟眼光移不开,自己都无知觉的情况下,一直看着他。
柴荆许完愿睁眼,也不像之前垂着眼,而是直直向柳风烟看来,两人隔着火光,目光短兵相接。
蜡烛晃晃悠悠,也不知哪来的风。
柴荆笑,大眼睛都眯成了缝:“老师,我们一起吹好不好?”
柳风烟从美好场景之中将自己抽离出来,点点头说:“好。”
两人弯下身,轻轻吹灭蜡烛,火光熄灭,眼前遁入黑暗。
他们都没有着急开灯,就这么站在混着夜色的暗夜之中,朝着光熄灭钱的对方的方向看着。不知过了多久,柴荆听到了男人的呼吸声,轻声咽了咽口水。
他想起这一天的经历,觉得自己头重脚轻,快要在这黏稠的沉默黑暗中飞起来了。
失落,不屑,恐惧,担心,疼痛,害怕,委屈,好奇,害羞,欣喜,快乐。这些情绪在一天内在柴荆身体内分泌滋长,牵引着他一步步走向身边的男人。触碰到男人手臂的时候,柴荆才反应过来,迅速抽回手,向后退了一步。
但是下一秒,柴荆又被引导了。
柳风烟抓住碰了自己一下的手,往自己这边用力带了过来。
虽看不见,但柴荆知道两人此刻贴得很近,轻轻一动就会碰到对方的身体。手腕被掐得有些疼,但他也不敢动,腿绷得很直,怕弯曲之后,碰到对方。
“柴荆。”
男人的声音很沉,近似呢喃的语气在柴荆耳边炸开。他麻了半个身子,旋即意识到,柳风烟这是弯下了身子,贴在自己耳边说话。
“嗯。”
柴荆轻轻地回应道,若是具象,那这声音便是一条别别扭扭发着抖儿转着弯儿的细细彩虹条,飘到柳风烟的心里,挠得比往常还要痒。
柳风烟的另一只手顺着自己的心意,覆在了柴荆的后颈上。柴荆触电般一缩,小小的反抗了一下,就乖乖地被柳风烟搂过去了。
“你的谢谢,现在我收到了。”
柳风烟声音很柔很软,柴荆几乎听得全身无力,以至于这句话具体在说什么,他也无暇顾及了。
先是试探般地触碰,嘴唇一触即离。柴荆右手撑在了柳风烟胸前,条件反射地轻轻推了一下。
像是摁到了开关,柳风烟直接吻上了柴荆,用舌尖在他唇边描绘了一圈,见小朋友还不张嘴回应,就叼住了他的下唇,轻笑着问道:“之前嘴都闭不上,现在怎么反倒张不开了?”
柴荆脑子已经不清醒了,却还记得顶嘴这件事,抖着声音开口反驳:“我什么时候闭不上……”
目的达到,柳副教授在引领学生学习这一方面得心应手。他没有让小朋友接着说下去,在开口的空隙直接攻城略地,舌尖勾出柴荆的舌头吮吸。
柴荆被亲得直哼哼,被箍紧的手还在推着柳风烟。
柳风烟被他哼哼唧唧的声音撩起了反应,无奈地放开他:“别叫了。”
柴荆十分委屈无辜:“痛。”
“哪里痛?”柳风烟奇怪,以为是小朋友不想亲吻找的借口,手上更用力了些,“小骗子。”
柴荆开始控诉:“我吃烧烤的时候,咬破了嘴,变成溃疡了。您……您舔到了。”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被他吞了回去,消了音。
“闭眼。”话音刚落,柳风烟就打开了手边的电灯开关,“张嘴,我看看。”
刺眼的光线被挡住,柴荆涨红着脸,微微张开了嘴。
柳风烟眯了眼,适应光线后,手指捏着柴荆的下唇往下轻扯,红色的口腔内壁上出现了米白色的小洞,切口新鲜,是今晚咬出来的。
柳风烟拍了拍柴荆的脑袋评价道:“活该。”
柴荆气呼呼睁眼:“我是因为吃那盘韭菜才咬到的!”
柳风烟点点头,绕过他去拔蛋糕上的蜡烛:“嗯,我知道,尝得出来。”
柴荆听得攥紧了拳头,全身都红了:“我才没有!您别胡说!我漱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