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点火(100)
柴荆爷爷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摇摇头说:“你还小,不懂事。”
“我不小了。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柴荆叹口气,“爷爷,您好好休息,我回房间了。”
关上门的时候,他还听见爷爷自身后自言自语:“家里的小孩,真是一个比一个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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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风烟炫娃碰壁之后,干脆把成绩单打印出来,贴在了书房里。
第78章 完结倒数第四章
下午课间,蔡智好在微信私聊他:柴荆,你这次进步太大了,我们都吓了一跳。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学习的吗?
柴荆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找他问这种问题,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还是打了几个字:就……在理解了知识点和考点之后,多刷题,就好了。
蔡智好当然不满足于这几个字,接着问道:我觉得查漏补缺真的很难很繁琐,你是怎么快速归纳出自己不会的知识点呢?
柴荆觉得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因为我本来什么都不会。
蔡智好:……
其实柴荆还是有做一些整理归纳的,他按照柳风烟给他的一个小模板,仔仔细细地把所有自己欠缺的考点填进去。只不过柳风烟瞟了几眼就说:“别填了,你基本什么都不会,从头开始学吧。”
这是两人在一起之前的事情了。这个模板柴荆还保存着,就发给了蔡智好说:你可以看看这个,对照着自己找欠缺的点。
蔡智好算是有收获了,开心地连发三个小猫表情包,又问道:我可以和我朋友分享吗?
柴荆见表情包可爱,保存了之后回复:都可以的。
晚上,和柳风烟聊天的时候说道此事,柴荆撒娇道:“您看,我都可以给同学提供学习上的帮助了呢!我是不是很厉害呀!”
“是厉害,拿着我的知识成果给女同学。”
“诶,重点不是这个啦!”过了会儿柴荆后知后觉道,“诶!爸爸您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你想多了。”柳风烟转换了话题,“这几天都学到一两点?”
“那倒是没有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特别困,我熬不了那么晚。”
“是不该熬这么晚。还是身体重要。”柳风烟说,“不过这次线上考试,你也不要太高兴,影响因素太多了,其实不该当作指标来看待的。等你回学校了,才能看出来你学得怎么样。”
“好的嘛。”柴荆撅嘴,“您还是这样爱说教,讨厌。”
“少撒娇。”柳风烟沉声道,“你不在我身边,我听不得你这样说话。”
“哦。”柴荆继续撅嘴,“我就不,我就这么说话。”
“柴荆。”
“嗯?”
“生日一起过,好么。”
柴荆想起上一次生日,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上床,心里痒痒的,总觉得柳风烟这句话是在挠他的手心。
“嗯,好呀!”
虽然嘴上是答应下来了,可客观环境却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四月初,抗疫的捷报频传。不太严重的地区基本上都被控制住了,柴荆的学校也下发了通知,说四月二十号开学。
出发的那天,柴玉阳将他送到飞机场,由于人流控制,柴玉阳无法进入室内,就在室外嘱咐道:“圆圆,要高考了,我们也不指望你考什么名牌大学,但好歹要上本科,知道了吗?我们都是没文化的人,吃了太多亏了,你不要再吃这种亏了,知道了吗?”
柴荆点点头,戴上口罩,下了车拖着小箱子往门口走。所有的人之间都隔着一米半的距离,进机场前都要量体温,出示健康码,挨个走进去。
好不容易进了机场,取票和托运又花了些时间。柴荆在排队的时候把自己和柳风烟的活动安排得满满当当,一边傻乐一边往前慢慢挪步。
直到飞机停稳,柴荆打开手机想要给柳风烟打电话,刚连接上去微信就闪出一个红点儿。柳风烟在一个小时前给他发了一句话:圆圆,我刚接到临时通知,要去研究院,我找了范远来接你。圆圆要听话。
柴荆死死捏着手机,走出了人员稀少的机场。范远开着黑色的路虎停在他面前,跳下车给他开后备箱,把行李放进去的时候也不忘逗他:“小朋友,你男人又接不了你了,真可怜。”
“你的男人也不是不要你了么。”柴荆不开心着,坐上副驾驶座拉下口罩,边系安全带儿边说,“咱俩半斤八两,谁都别可怜谁。”
“哟呵,小朋友还挺能说。”范远开着车子出了机场,“我和你不一样。我哥他虽然忙,可他还是有工具和我联系的。你家那位啊,手机都上缴了,封闭式研发,至少半个月才能给外面打一通电话,还是有人监听,掐着时间的那种。要仨月,小朋友,傻了吧。”
“什么意思?”柴荆几乎从座位上蹦起来,“你什么意思?柳风烟他……”
“怎么,我带着口罩你就听不清楚了?”范远扯下口罩搭在下巴上,“他要封闭仨月做疫苗研究,还是签了保密条约的那种。”
“……可他没有对我说!”
“这,大概是怕你开口,你一开口,他怎么能放心去。”范远余光见他红了眼眶,还强忍着不哭出来,心里叹口气,“其实刚好。你看你要高考,时间不是推迟到七月份了吗?他估计也是那个时候被放出来,这不刚好?你俩都能心无旁骛地做自己的事情。”
可柴荆看起来并不吃范远的这套说辞,一想到柳风烟甚至不能陪自己高考,瞬间眼泪就砸在了卫衣上。
范远已经很久没见小孩儿哭了,这么一下他有些慌,特别是想到这小孩儿还是柳风烟的小情儿,更是不知该怎么办。他的人生经历里面,好像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碰到这么一出,特别是这小孩儿把脸全部怼进自己的臂弯里,拼命忍住哭泣声的时候,范远都觉得自己被带跑偏了,揉了揉酸着的鼻子,单手从一旁扯了一坨纸巾塞过去:“哭啥,俗话说得好,我们男人不能那么娘们唧唧掉眼泪,不就一男人么,又不是见不着了。”
柴荆在哭泣中抽了点时间回他:“俗话也没说男人和男人可以搞对象啊,你能不能不要迷信俗话!”
“嘿,你这小子。”范远被他说笑了,“你还是哭吧,少说点话。柳风烟说得对,你这嘴还挺能气人的。”
柴荆这回听话了,呜呜哭了很久,到了柳风烟家楼下,往车窗外看了看,哭得更大声了。
无奈,范远把车靠边儿停,跑到便利店买了个冰淇淋,自己打开吃了一口,觉得不太好吃,又跑去买了另一种口味的,回到车上递给中场休息的小朋友。
柴荆看也没看,可怜巴巴地抹着眼泪,抹完了就打开来吃,第一口吃完就皱眉,从鼻子里哼气儿:“范远哥,好难吃。”
范远含着勺子哼了一声:“知足吧,我这个更难吃。”
“你真不会挑东西。”
“闭嘴。”
两个对象都被征用了的可怜人在车里吃完了这个春天的第一个冰淇淋,虽然难吃,但是心里还是舒爽了不少。末了,柴荆拿纸巾呼噜了脸和嘴,不太情愿地道谢:“谢谢范远哥送我回家。”
“不客气,好好学习,知道吗。”范远指着自己的头,“虽然你不像我这么聪明,但还是有希望的。”
柴荆在心里腹诽了几句,点点头下了车。
等到在家门口按密码的时候,柴荆又想哭了。密码是他和柳风烟的两人的生日组合,04191010。开门之后,所有熟悉的味道都铺面而来,将柴荆席卷进了名为柳风烟的思念风暴之中。
他走进卧室,本想直接躺在床上睡一觉,身后却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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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荆(抹眼泪):我不喜欢范远哥哥,他买的冰淇凌好难吃呜呜呜呜。
范远:我他妈容易么我,柳风烟你平时怎么哄小朋友的,真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