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番外(121)
俞锐被压在下面,还被蛋糕糊了一身,那小女孩儿也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怎么了,瞬间哇哇大哭,搞得俞锐从此对女孩儿的哭声都有心理阴影。
幼儿园的老师当时看那画面就挺滑稽,顺手按下快门,于是便有了这张照片。
认真解释完,俞锐再次重申道:“我真什么都没做。”
“嗯,什么都没做。”顾翌安淡淡道,“可是听沈教授说,这小女孩儿的母亲很喜欢你,还想跟你结个娃娃亲,是这样吗?”
“这跟我没关系啊,我从小都不跟小女孩儿玩儿的——”俞锐话没说完又觉得不对,卡在中间停住了。
他盯着顾翌安看半天,头往后仰,眉毛也挑起来:“不是吧翌哥,幼儿园的醋你也吃?”
顾翌安也挑眉:“怎么,幼儿园的醋就不能吃吗?”
“能,”俞锐重重点头,接话接得飞快,“我娘胎里的醋你都能吃,还就你能吃,别人都不行。”
被这么哄着,顾翌安眼里那点笑意很快就满了,他阖上相册,胳膊撑在身后,另只手抬起来,贴近俞锐的脖子,捏了捏他的耳朵。
俞锐看他眼神不太对,眼里还有清润的水光,轻声问道:“怎么了这是?你手上也沾蒜末了?”
“不是,”顾翌安很轻地摇头,“刚看到你的成绩单的时候,我就在想,你的人生原本就有一万种可能,好像因为我,最后只剩下医生这一种。”
静静地对视片刻,俞锐抓过脖子后面那只手,郑重地扣进手心,很快,连他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
他直视顾翌安,认真道:“不是你让我的人生只剩一种可能,而是你帮我从一万种可能里,找到了我最想要的那一种。”
微微一怔,顾翌安眼尾渐渐柔软,眼神盈满温柔,看着俞锐,再没说什么。
徐徐夜风滑过,月色清亮皎洁,俩人就这么坐在台阶上,胳膊撑在身后,半仰着闲聊。
也不知怎么起的话头,俞锐忽然问了句:“诶,你说要是我们都出生在古代,会是什么样的人啊?”
顾翌安想了想,说:“你的话,应该会是义胆忠肝的真侠士,或者是铮铮铁骨的大将军。”
情话谁不爱听呢,俞锐笑得嘴角都扬起来,还“嗞嗞”两声说:“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帅呢?”
顾翌安偏过头,眼尾挂着柔软的弧度:“那我呢,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样?”
“你啊,”俞锐微眯起眼睛,“那你肯定会是九五之尊,一代明君,我呢,就做你的大将军,替你开疆拓土,也替你镇守边关。”
闻言,顾翌安没忍住,摇头一阵失笑。
俞锐挑眉:“怎么?不愿意啊?”
顾翌安抬手摸着俞锐后颈,拇指指腹摩挲他的下颔,看着俞锐的眼神专注而柔和。
他淡淡开口,嗓音随着夜风窜进俞锐耳朵,很轻也很温柔:“不是不愿意,是不想,不舍得,不想你离我那么远,也不舍得让你去受伤。”
俞锐没出声,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就凑过去,咬住顾翌安一侧的耳朵,咬完又含在嘴里,用舌头去舔,还用牙尖磨蹭顾翌安的耳廓。
被他这么一弄,顾翌安呼吸都变沉变粗了。
火刚撩起来,俞锐适可而止松开嘴,哑声在顾翌安耳边说:“你再撩我的话,后果自负。”
说完撤回身,他还挑衅地冲顾翌安抬了抬下巴。
顾翌安眼底微微发红发暗,盯着他看半天,最后侧过头,低声笑了。
客厅里,沈梅英热好一桌菜,又在招呼着大家进屋吃饭,俞泽平收好行李从卧室出来,俞锐和顾翌安也起身进屋。
四人重新围坐一桌,顾翌安先开口:“预祝伯父此行一切顺利。”
俞锐也说:“身体不舒服随时给我们打电话,别硬撑。”
折腾一晚上,俞泽平情绪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他“哼哼”两声板着脸故作严肃,还将整杯果汁当酒闷。
杯子放回到桌上,他瞥眼俞锐,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们两也是,都好好的。”
另外仨人相视一笑,学了老院长,整杯果汁喝下,再无多话。
第70章 双人床
节后上班,俞锐很快就给老院长安排了体检,体检报告一出来,俞泽平的主治大夫,肝胆外科的廖主任跟他说没事,一切指标都在正常范围。
老院长一听,马上就闹着要走,最后被沈梅英给拦下来,定下第二天坐高铁出发。
沈梅英也得跟着去,俞泽平的饮食起居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有她在,俞锐多少也能放心些。
正好赶上周末,俞锐休班,顾翌安也不用去医院,俩人一起送俩老人到火车站。
俞锐开车,顾翌安坐副驾驶。
后排俞泽平扒着俞锐身后的椅背,一遇到堵车跟红绿灯就急得不行,老忍不住在俞锐耳边指挥,还说他不认路,老挑最堵的路走。
沈梅英也在絮叨,这一走少说四五个月,多则半年一年,当妈的总是不放心,生活上的琐事想到什么说什么。
俞锐被他俩吵得脑仁儿都疼,顾翌安还能一边安抚老院长,一边回应老教授。
遇上堵车,赶到火车站没呆几分钟,广播就开始提醒进站了。
足足两大箱行李,俞锐不放心让他爸妈自己拿,于是买了两张同车次的短途票和顾翌安一起跟进去。
北城是始发站,检票进去也还有十多分钟富裕时间。
月台上,沈梅英站在对面,握着俞锐跟顾翌安一人一只手,还在细细叮咛:“我昨天去了一趟杏林苑,里外都给你们收拾过了,冰箱冷冻室放了很多新包的饺子,还有一些塑封起来的冷菜,露台上的白海棠也浇过了,还有卧室的床单被套我也都换了干净的...”
说着说着,老教授眼眶就又有些红了。
俞锐心里一酸,上前搂住他妈,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松开后,他笑着跟沈梅英说:“可别担心了老教授,您儿子都三十多了,你要再这么说下去,我都怀疑我是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沈梅英侧过头,擦了下眼睛,转回来看着顾翌安,又说:“家里这边,俞锐以前住的房间我也打扫过,不管住哪儿都行,你们偶尔也回去看看,别让家里落灰...”
顾翌安握住沈梅英的手,轻声应下。
“好了,差不多得了,说来说去就这几句,”俞泽平背着手不停在催,可也不敢看他们仨人,说话嗓音也明显带着起伏,“又不是不回来了...”
沈梅英扭头瞪他一眼。
不远处,一身军装,脊梁挺拔如松的基地研究员迈步走过来,先是冲俞泽平行了军礼,接着又跟俞锐打了声招呼。
这人是俞泽平的学生,俞锐认识。
几句寒暄,对方接过行李箱,站姿依旧挺拔,表情却稍许柔和,跟俞锐说:“俞主任请放心,我保证照顾好老院长和老教授,只要项目一结束,我一定把老院长完好无损地给你送回来。”
俞锐点头“嗯”了声:“那就拜托你了。”
沈梅英还在絮叨,眼睛红红的,满脸的不舍。
俞泽平佯装没事,临走前还严正警告俞锐,不准再薅他花,少一朵都给他没完。
“成啊,”俞锐笑着应下,“要不我每天给你拍张照,报告一下?”
火车快开了,列车员开始吹哨挥动胳膊,整条月台也只剩几位拉着行李箱匆忙赶来的旅客,俞泽平“哼哼”两声,背过身就走。
他刚要上车,隔着几步距离,俞锐忽然喊了声“爸”。
俞泽平一条腿迈上车,顿一下又撤回来,转头看着他。
俞锐嘴唇动了动,最后扯动嘴角冲他爸笑笑,挥手说:“等项目结束了,我跟翌哥一起去接您和妈回家。”
眼神微动,俞泽平沉默两秒,点头“嗯”了声,冲他一摆手,走了。
车门缓缓阖上,几秒时间,动车飞速驶离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