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扔渣攻进火葬场(82)
花坛那边停了很久没有挪动的大货车突然亮起灯,车灯直接与骆时岸的车相对,余光甚至晃得顾行野都眯了下眼睛。
等看清楚时才意识到,那辆货车如失灵一般直直地超前冲。
堪比狮子对羊羔,能一口将其吞下。
顾行野把脑袋探出窗外:“时岸——!!”与此同时,直接将油门踩到底!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货车与骆时岸的车相撞,吞没了这辆红色迈巴赫的一个车头。
惯性险些将迈巴赫掀翻,一时间玻璃碎成了粉沫,统统朝顾行野袭来,是安全气囊救了他。
翻天覆地的晃动,似是经历了一场滔天摧残,等顾行野反应过来时,眼睛已经被鲜血浸染。
他用力甩了甩头,凭借最后一丝意志,抠着把手从车里跑下来。
眼前的世界是一片红色,鼻间浓烟滚滚,顾行野失了方向感,好半天才踉跄着跑到骆时岸的车跟前,摸到一块花坛里的石头生生将车门砸开。
“时岸……”
“时岸——!!”
骆时岸的脸上已经被鲜血覆盖,完全看不出五官,顾行野用尽全身力气才将他拖出车外。
眼看着骆时岸犹如濒死的鱼那般,胸膛每颤动一下,嘴里就涌出一股鲜血。
顾行野慌不择路,手放在半空中抬了抬,甚至不知道该碰哪里,能碰哪里。
他全身抖若筛糠,手机好不容易掏出手机,屏幕也碎成蛛网,好在有孙照一路跟着,拨打了急救电话,将两人一同送到医院。
顾行野平静地讲述了这些,时隔这么久,说出来依然心有余悸,他看着骆时岸,看他眼尾泛红,眼眶里慢慢续上泪水。
他愣了半晌,还以为旧事重提又把他惹到了:“时岸,对不起,我不该提的,我——”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骆时岸说完这句话,眼泪倏然坠落。
顾行野忙给他拿纸,骆时岸却不接,固执地问:“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那辆红色的车是你的?”
“那是你的,是我打算送给你的。”顾行野吞了下口水:“你怎么哭了?”
“你别哭啊。”他说:“是我的错,惹你生气还没能救得了你,害你差点死在医院里。”
“偶尔做梦我还能梦见,醒的时候又觉得遗憾。”顿了一下,他笑道:“不过这次我赶上了,我把你从车里救出来了,你现在健健康康的,以后我应该不会做噩梦了。”
骆时岸如何也没能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恩人,居然就是顾行野。
无数个梦魇里梦见的画面和声音,居然还有来自他的嘶吼。
永远都是最后那一句震耳欲聋的‘时岸’将他从梦魇里解救出来,原来那是顾行野崩溃时声嘶力竭的声音。
而一直残存在记忆里的红色汽车,就是顾行野送给自己的五周年纪念礼物。
他一心想要寻找的救命恩人,是顾行野……
这……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老天是怎么忍心将这一件又一件的乌龙戏码安排到他的身上。
“时岸。”顾行野缓缓抬手,在触碰到他的手时,还小心翼翼瞄了骆时岸一眼,见他面色淡然,手也没有嫌弃地躲开,便一咬牙握了上去。
还不够,还揉了揉他的手指,然后穿梭在他指间与他十指交叉。
“我希望你能回来看看我。”顾行野说:“不然我在医院里很无聊,那粥没什么味道,又不好喝,只有你喂我,才能让我觉得,那是人间美味。”
“人间美味?”骆时岸问他:“真的那么好?”
“嗯,真的那么好。”
“那为什么从前不珍惜?”
“犯浑了,装逼装大了,以为日子就能这么一天天过下去,忘了你也是个有思想的人。”顾行野吸了吸鼻子,与他交叉的手攥得更紧,怕是现在骆时岸想挣脱开都难。
顾行野说:“来看看我吧,万一以后提前得了老年痴呆,或者脑出血要靠拐棍走路,都不好意思见你这大明星了。”
日落西山,天渐渐暗了,每到这时候都是顾家父母过来的时候。
两个人现在皆是红了眼睛的兔子,又因为顾行野的耳鸣,不得不大声讲话。
骆时岸不想被人看见狼狈的模样,他说:“等杀青之后,给你带蛋糕吧。”
偏偏就在这时湿润模糊了顾行野的眼睛,他本就耳背,身子向前探了探,急道:“你讲什么?”
下一刻,骆时岸靠近,带着他身上的沁人心脾的清新,凑近他的耳朵,一字一句:“杀青,给你,带,蛋,糕。”
顾行野才镇压下去的兄弟立马抬起头来。
可下一刻,病房门被推开。
顾擎和房汐一同走进,见骆时岸还在这里,房汐诧异:“小野,你今天状态不好吗?”
“没。”顾行野眼中簇着的火渐渐熄灭,留下的只剩不舍。
果然,骆时岸站起身,跟顾擎和房汐点了点头:“叔叔阿姨,我走了。”
房汐去送了送,回来见顾行野的唇还弯着。
她努了努唇,趁着顾擎去洗手间的功夫,问:“平时人家走了,你都板着脸恨不得一句话都不要讲,今天怎么还在笑?”
“开心呗。”顾行野问:“咱们什么时候转院?”
“调配直升机也需要时间。”房汐算了算,说:“三四天左右吧。”
三天后,顾行野回到陵市。
这里有他们家信任的专业团队,用精密的仪器为顾行野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
住院期间,他遵循医嘱,上午工作两个小时,下午工作两个小时,其余时间就是吃饭和休息。
休息时间,顾行野都用在看骆时岸行程,和给他发消息上。
可惜骆时岸比自己还忙,经常白天说得话,晚上才回。
要么就干脆不回,等第二天他找到新的话题,两个人才能浅浅聊上几句。
算来算去,骆时岸也快杀青了。
这些天,他就凭借这口气吊着,将清粥咸菜统统咽进肚子里,只为了等骆时岸过来看他,好骄傲地告诉他,一顿饭都没有落下,等待他的夸奖。
预计的杀青时间延长,拖了将近两个星期,等得顾行野万分焦虑。
每天睡前等骆时岸的消息,直到抱着手机睡着,第二天见他没回再问:【今天杀青了吗?】
可一连三天,骆时岸都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顾行野猜测山村信号弱,可能没有网络。他将信息往上翻,发现自己真的太能长篇大论了,一大段话打过去,自己看着都烦,更何况骆时岸这个大忙人。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缠人了,这样会不会让骆时岸厌恶呀。
顾行野忍着追问的冲动放下手机,不再给他发消息,但仍时不时就拿起手机,生怕错过他的回复。
甚至还用房汐的电话给自己发信息,看能正常接收,长长叹了口气。
一整天他都心不在焉,直到看见《事实》官博发出来的杀青消息,顾行野激动得心跳加速。
全体成员杀青,这就意味着骆时岸明天就能回来。
他看着大合照里,站在c位的骆时岸手里捧着的蛋糕,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
终于等到了,明天他也能吃到这个蛋糕了,顾行野想。
第二天一早,房汐问他:“你昨晚怎么睡得那么早,我本来想跟你说说话的。”
“睡得早,醒的就早。”顾行野说。
与其让期盼占据自己的内心,一分一秒都在精神高度振奋的情况下度过,倒不如选择睡觉。
时间是如何流逝的他也不用见证,总之一睁开眼就能看见朝阳。
本来两个小时的工作时间,顾行野只做了一小时,他仔细地刮去下巴上的青茬,换上新衣服,拒绝了早餐的清粥,理由是——
想吃蛋糕。
就这样追随着墙壁上秒针的步伐,随着它转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听到门打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