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青回,我嗑的cp成真了(103)

作者:葫芦酱

“哥……”

“你在哪儿呢?”傅星徽问他。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的波动,尽可能地平静道:“我……在家。”

“来接我吗?”傅星徽又问。

纪朗先是愣了愣,又立马反应过来,“是下雪飞机停飞了吗?”

电话那头顿了顿,傅星徽说了句:“不知道。”

“不知道?”

“我刚看见下雪了,就退票了。”

纪朗一下没明白,“为什么?”

傅星徽很轻地笑了一声,“不是答应过你……下一次下雪,一定要一起看吗?”

如果说日复一日的平淡人生里,有什么记忆碎片是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话,纪朗想,那里面一定装着傅星徽在那个下着雪的冬日,跟他说的这句话。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门,怎么打的车,怎么一路在拥堵的路口提前下车,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在满天飞雪里跑了三四公里,而后来到傅星徽面前的了。

只记得他一见到傅星徽,眼泪就下来了。

人这一辈子,很多坚持可能都是没有结果的。

但他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他当年选择了留下来。

傅星徽不知道他抽的哪门子疯,好脾气地哄了半天,纪朗终于哽咽着说了句:“雪停了……”

他还没来得及见到傅星徽,雪就停了。

他们还是没能一起看雪。

“多大点事啊,”傅星徽让他逗笑了,他任由纪朗把眼泪往他昂贵的大衣上抹,揶揄了句,“水都到你眼睛里了,没有多余的水造雪了,可不就得停了?”

纪朗往后退了退,望向傅星徽的脸,一路狂奔沾染上的雪融化在他的睫毛上,显得湿漉漉的。

“哥,”他眼巴巴道,“我想亲你。”

傅星徽躲了一下,“这里不行。”

“那去我家,或者你家,或者附近定个酒店。”

傅星徽还没来得及拒绝,纪朗便拉着他道:“现在就去。”

房门刚被推开,一路都没松手的纪朗便吻了上来,激烈的吻毫无章法,像是攻城略地,嘴唇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热烈的爱意。

他顺手把傅星徽背着的包放到一边,伸手去解他的扣子,大衣、毛衣、衬衫……从客厅到卧室衣服丢了一路,最后摔到床上的时候,傅星徽冷白的脖颈上已经落满了吻痕。

纪朗压上去又要继续吻,傅星徽忙打断道:

“……你等一下。”

他手抵在纪朗胸口,喘着气把他推开了些,“慢点。”

纪朗的动作短暂地顿了顿,之后像是配合傅星徽的话似的,换了温柔些的亲法,低头一下一下浅啄似的吻着他眉眼,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他的喉结。

傅星徽的喉结滚了滚,脖颈的皮肤莫名变得敏感起来。

半晌,纪朗微微起身垂眼望向傅星徽,他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傅星徽的眼睛,手忽然往他身后走。

傅星徽下意识轻抖了一下,忙伸手拦住他。

两人对峙片刻,纪朗脸上挂着眼泪珠,软下声音,红着眼眶对傅星徽道:“哥,我想要你。”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太浓,傅星徽的手指蜷了蜷,没直接回答他。

“哥……好不好嘛?”

纪朗不依不饶地亲他侧颈,一边叫他,一边掉眼泪,脸上看着委屈又可怜,手里的动作却半分没停。

傅星徽抓着枕头角,压住了有些加重的喘气声,看着纪朗的样子,他忍不住气笑了,“你是怎么哭得出来的?”

纪朗头埋在他的颈窝,贴着他继续道:“哥,我难受。”

傅星徽让他这一声接一声的“哥”搅合得头晕脑胀,心里头酸酸软软的,咂摸不清是什么味道。

青年热烘烘的一团贴在他的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格外滚烫,热量顺着相接触的地方,无比慷慨地流向他的身体。

就像风雪夜里的旅人,一头扎进了点着橘色火光的屋子,让那点暖融融的热量把一身羁旅的风霜都挥散了,耳边只剩下柴火燃烧时极轻的“噼里啪啦”声,显得分外安静。

“你亲我一下,”纪朗跟他商量,“说不定就不难受了。”

傅星徽注视着他,像是在犹豫,又仿佛只是在放空,实则什么都没想。

片刻后,他的手忽然搭上纪朗的后颈,试探地微微扬起了头,可是这个动作只维持了一秒,两人的嘴唇还没来得及触碰,他便松开手偏开了脸。

然而纪朗没给他后悔的机会,便按着傅星徽的下巴把人扭回来,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我说过即使你后退,我也很愿意往前走向你。”他低声道,“但我还是很高兴,对于我的提议,你比上一次多考虑了一分钟才拒绝。”

“那就从这一分钟开始吧,一分钟一分钟,直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

“纪朗……”

“不能主动亲我,那能不能说一句你爱我?”

傅星徽沉默着,没有答话。

纪朗委屈地撇了撇嘴,又用指尖去点傅星徽的上唇。

“你全身上下,除了嘴巴,全都在说爱我。”

他松开手,注视着傅星徽,“不说也没关系。”

“我爱你。”

纪朗反复在他耳边说。

“我爱你,哥,我爱你……”

大多数国人的性格都偏含蓄,认为爱是不能轻易宣之于口的。

所以许多人都抗拒不了,那一句真诚而直白的“我爱你”。

傅星徽打出生起,这辈子就没有谁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说过这样的话,纪朗热烈的爱意像是丢进油锅里的滚油,反复俘获着他逐渐软化的心。

于是他终于是在纪朗恃宠而骄的攻势之下闭上了眼睛,纵容了他的横冲直撞。

紧闭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只留下一室旖.旎。

月光温柔地抚摸过寂静的花海。

一半是白色的茉莉,一半是深红的玫瑰。

红在月光的亲吻下越发丰盛,将白也变成了红。

花瓣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绽开,月光便照进去,夜风吹过,花瓣轻颤着簌簌作响,像是含蓄的喘息。

……

纪朗离开的那一瞬,傅星徽下意识蹙了眉,纪朗很快伸手抚上去,拨开他额前沾上汗水的碎发,“有不舒服吗?”

傅星徽摇了摇头,睁开眼,抬手握住他的手。

“纪朗,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去我家玩吗?”

他垂眼望向两人交缠的手指,轻声邀请道:“这个冬天,跟我一起回家吧。”

第69章 回家

尚未被纳入城镇规划的荒山上, 走几步便能见到坟冢。

纪朗的鞋上沾满了野草和黄泥,连带着裤腿上都是泥壳,一跺脚, 一只半大不小的虫子就逃命似的从他身上掉下来,一溜烟跑没影了。

一家又一家相似的白墙泥瓦房隐在山野之中,脚底下的泥巴道场长着些枯萎的野草,错落的石头毫无章法地垒起几阶台阶,纪朗沿着台阶爬上去, 就能看见白墙下斑驳的青苔和不规则的砖块。

墙角的野兔吓了一跳,擦着纪朗的脚飞出去,微暗的天色搭配着光秃秃的树枝,显出几分荒凉衰败的安静。

这是纪朗在A市见不到的景象。

傅星徽带着他七拐八绕, 在一堆看起来全无差别的山路中穿行,直到终于走到了一方小土堆前。

按他家乡的习俗规律,年三十这天,是要给亡人送灯的, 活着的人热闹庆祝,到了地底下的魂灵也不能摸着黑就把年过了。

埋在一座山上的,多数从前也是街坊四邻, 就算不是亲人,送灯时也会顺路给那些认得的人放上几盏。因而大部分有后人惦记的坟墓前都摆着很多灯, 唯有丁遇的坟头空落落的。

当初丁家父母为了从盛捷手里拿那点儿可怜的封口费,丁遇的骨灰都是趁着晚上埋的, 还特意远离大本营,埋在了不起眼的地方, 故而这会儿丁遇的坟前显得格外寥落, 连盏顺手给的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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