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今天也在给我打工(6)
祁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佯作不经意地瞥一眼季欲西服裤子的商标,“季总的公司就没什么要忙的吗?”
“已经部署完了。”季欲已经拿了花束上了手,想要多加练习,一旁搁置着的手机却先一步震动起来。
他眉心一拧。
分明和下属说了没有要紧事就不许打扰他的。
祁倾无所谓地让他接电话,甚至还贴心道:“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
季欲拿起电话接通。
店门同时第二次被推开,祁倾捧了账本和铅笔出来正要对账。
他漫不经心地道了句你好,看到门口站着的是刚才在店里发呆的那个小姑娘。
对方显然是跑着回来的,满头热汗好像要散发出蒸汽,脸颊红扑扑地喘着粗气,想要说些什么又住了口。
祁倾眯了眯眼睛。
女孩儿隐约觉得自己的心思被毫无遮拦地摊开在这人面前,羞得快要躲到地里去。
好在祁倾还算在意她的窘迫,主动拿了手机递到女孩儿面前:“加个联系方式?”
“……!”
“下次有需要还来找我嘛。”祁倾大咧咧帮女孩儿换了个说辞:“何况你看我这边的包花手艺,还不错,对吧?”
小女孩儿受宠若惊地输入了自己的微信号,等着祁倾添加好友,这才结巴着说了句谢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店铺。
季欲那边的电话很快打完了,也几乎看完了祁倾这边事情的全过程。
心知祁倾并不喜欢其他人干扰他泡仔,他只能压制着心底不可言说的妒忌,面上若无其事地捡起练习用的花草:“明天上午我可能来不了了。”
“嗯哼。”祁倾拿着手机翻了翻,“没事儿,我叫舟舟来。”
“……”
“你去忙就行,不用管我。”
季欲还想问些什么,却眼尖地看到祁倾随手把刚刚加上的好友给删除了。
大约是他的视线太过明显,连祁倾都抬头看他:“怎么?”
“你对刚才那个女孩儿……”季欲斟酌着用词:“不感兴趣?”
“胆子太小了,没意思。”祁倾撇嘴,“但是该有的面子得给人家留,总不能当场拒绝让小姑娘下不来台呀。”
“……”
要胆大。
季欲唰唰在心底的笔记本上记下这个条例。
今天是最近几天来难得的清闲,克里斯的兼职祁倾也懒得去了,索性给花店关了门就让季欲把他送回了家。
然后在卧室里闷头一觉睡到八点多钟。
大学时期的他就是这样,没事又不想疯的时候就独自在出租屋里闷头睡觉,然后再被担忧他健康的季欲揪出来散步。
昏暗房间里,祁倾缓缓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睛看手机屏幕。
手机电量岌岌可危,来自宋轻舟的几十条消息和十几个未接来电显然是罪魁祸首。他紧皱眉头,随后叹了口气点开聊天框,迅速输入了消息。
门铃响起的不合时宜。
把聊天框里的“分手吧”三个字删除,祁倾跳下床,随手捡了条裤子穿上,光着脚跑去开门。
六月流火的天,外边站着的人却是一脸冷气,直到祁倾打开门才迅速染上些温度。
“阿倾,记得我上次说了什么吗?”
宋轻舟自顾自往屋子里走了走,带上门,换了鞋。
祁倾跟在他背后,从背后环抱他:“肯定嘛。”
“我联系不到你。”宋轻舟轻声道:“你今天几乎都没有回复我——阿倾,我刚刚甚至去找了季欲,但他也在忙。”
“……”
身后的人久久没有出声。
“阿倾?”宋轻舟有些慌了,猛地转过头去捧起对方的脸颊,就看到他的阿倾满面都是失望的模样。
“我真的很忙啊……”祁倾垂下眼睛,看起来委屈至极,“我最近很需要钱……你知道的……今天好不容易才能早睡一次的。”
“你是不是怀疑我?”
他甩开宋轻舟,后退两步,丧气地坐在沙发里,“等我忙完这段就陪你嘛。”
“……对不起。”宋轻舟分明是气势汹汹来找人的,此刻见了自家恋人满腹委屈的模样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忙不迭给人道歉。
这样的场景是他来之前怎么也没想到的。
他惶然无措地想要安抚人,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祁倾主动扑了上来。
“下次不准怀疑我了。”祁倾小声道。
“……好。”宋轻舟哪里还能想那些有的没的,当然要先把怀里的祖宗哄好。
却没看见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
介于另外几条鱼已经闯入了网中——祁倾垂眸,盘算着收网的时间。
第5章
感情方面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成为祁倾的绊脚石,但钱这方面,不一样。
尤其是当祁倾在季欲的纵容下做了许久废物之后,再次独自一人面对花店时,竟然久违的又有了些焦虑感。
花太多,不想浇水。
祁倾坐在旁边一朵一朵地数着那些刚到货的花。
成品花束昨天才送出去了两束,今天理应补上空缺。
祁倾瞥一眼沾了泥污的地面,最终还是选择了打电话:“舟舟!”
工具人男友,你值得拥有。
事实上,在经历了长达一周的冷落后,被叫来做男仆的宋轻舟竟然还算开心。
“早餐。”他手里拎了个三明治,外加一盒牛奶,一齐递到祁倾面前。
此时的祁倾正摇摇晃晃地躺在摇椅里刷微博,摸鱼摸得理不直气也壮。
三明治的蛋奶咸香勾起了些祁倾的食欲,他动了动鼻子,一翻身坐起来。
宋轻舟顺手拆了三明治,递到四体不勤的祁倾手里,然后耐心地倚在一边等着指挥。
“先去把花浇了。”祁倾满足地咬了一口三明治,用眼神示意宋轻舟水壶的位置。
除开浇花,还有打扫卫生、摆放花箱这些最基础的工作。
祁倾负责坐在一边看人工作,当然还有附属的陪聊服务。
宋轻舟平日里就在自己办公室里做个清闲老板,着实没什么新鲜事儿能和恋人分享,因此也就一边忙碌着一边听祁倾时不时和他搭得那几句话。
最近花店的变化他也看在眼中,心里难免酸涩的同时还有几分自嘲——身位男朋友,他想来帮祁倾,竟然还被祁倾给拒绝了。
“季欲说下一步还要扩大店面……唉。”祁倾吸了一口牛奶,愁秃了头:“现在这个店我就懒得管了,再扩大店面我可怎么办啊。”
“嗯?”宋轻舟眯了眯眼睛,目光意味不明:“阿倾,你父亲那边的情况呢?”
“挺好的啊。”祁倾一个照面就明白了他想问什么,了然地笑道:“你是说,钱?”
宋轻舟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祁倾父亲也刚确诊肾小球肾炎。不是重症,但治疗周期长的离谱,足以拖垮他家这样的小家庭。
当时的祁倾还没重遇季欲,银行卡里拢共就剩三千块余额。
穷得叮当响又不懂怎么经营,险些把父亲的老店铺给折腾关门。
而祁倾又不想要宋轻舟直接给他的大额银行卡,就那么半死不活地吊着活。
再之后,就是季欲的到来了,对方倒是没整什么直接出钱的把戏,而是当天就收拾了公文包,来给祁倾“打工”。
“前几天的单子够得上这些日子的治疗费用了。”
祁倾窝在摇椅里,原本想和男朋友报喜,忽然想到自己昨天搪塞他的时候说得还是“很缺钱”。
他神态切换自如,带了些茫然继续道:“但是后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宋轻舟不住思忖他当初究竟是哪根筋抽了,才让他不加思考地就在祁倾面前给出了最错误的选择。
祁倾说的赚钱的单子必定是季欲给他出的主意,单是这一条就足以让他悔不当初。
他可以给祁倾花钱,但直接给钱却不会让祁倾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