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象高贵(51)
电话里,顾明台的声音带着些许回音,显然还在路上。“喂?你那边怎么样了,需要报警吗?”
“金池没事,有点高烧,已经在我车上了。”
岑沙能明显感受到顾明台舒了一口气。但他紧接着又说:“不过,我觉得咱们被耍了。”
“我不知道你那边有什么急事,但大概率等你赶过去时,已经晚了。”
顾明台的手猛地一抖。他心里一直难以舒解的烦躁,在此时得到了印证。
“......我知道了,先挂。”顾明台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情绪大起大落,顾明台只觉得眼前一黑。但他一刻都没耽搁,强迫自己恢复状态后,转而给助理打电话催促他快些到酒店。说话间,他把油门踩到了底,迈巴赫割裂狂风,仿佛一支离弦的箭!
酒店里。
顾明台脸色阴沉得难看。怒气仿佛能将冷铁融化。
助理站在他身后一言都不敢发。
房间里凌乱,竹叶信息素的味道充斥着顾明台的感官。
纪舒与来过。带走了秦扰。
顾明台中了调虎离山计。
助理谨慎地观察着顾明台的动作,打算在他暴走失控的时候拦住他。可怒极的人反倒是极其平静的。
顾明台转过身,但他眼底的血红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报警。”
“同时调动公司全部可用人手,去调每一条街的监控。现在,立刻。”
“是......”
助理在顾明台阴森的语气里打了个冷颤,赶紧退到外面报了警。
秦扰睁眼的时候,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无力感就像是潮水,冲刷着他全身酸痛的骨骼。
身侧余温尚存,秦扰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这代表昨晚纪舒与在他晕过去之后,在他旁边睡了一整晚,直到早上才离去。
秦扰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食物和水全都用不锈钢餐具盛放在窗台上。因为这间屋子里,可以拾起的东西只有枕头和被子。
床下昨晚带着血的玻璃片被收拾干净了,秦扰想要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也都被处理好了。
后颈上的咬痕,手掌上被割开的伤口,乃至胸口上的血痕。
不变的是,秦扰手腕和脚腕上的锁链,依旧锁着。
他拿起水杯,仰头喝了。
后果是,许久未进食的胃,灌进了凉水,针扎一样的疼。秦扰痛苦地捂着胃,蜷缩起腰。他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会浑浑噩噩地死去。
他想离开这里,离开纪舒与这个疯子的身边。
他想顾明台,迫切地想。
或许只有顾明台的怀抱,才会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
“吱呀”一声。
门开了。
纪舒与带着一张笑脸走进来。秦扰痛出了一身冷汗,他偏过头,用带着血丝的眸子瞪着他:“出去。”
“阿扰。”纪舒与就像是听不见似的,一直走到头身边,“不吃饭肯定会胃疼的,乖,把饭吃了,然后我带你去见一个新朋友。我保证你会喜欢她的。”
纪舒与转身拿起窗台上好冒着热气的鸡丝粥,“来,我喂你。”
秦扰厌恶地看着纪舒与,只无力地说出一个字:“滚。”
“不烫的。”
秦扰忍无可忍,用尽力气从床上爬起来,忍着浑身的酸痛,用最后一点力气狠狠扇了纪舒与一个巴掌。“我叫你滚,你听不到吗?”
可他现在的力气实在是太小,这一巴掌打到纪舒与脸上,不疼不痒。
纪舒与用舌尖顶着被打的腮部,忽然笑了:“你怎么跟我之前养的小猫一样可爱,宝贝。”
纪舒与把粥放下,“不想吃就不吃了。”他伸手捏住秦扰的肩,只用一只手就能让虚弱的他抵抗不得。
“什么都变了,就脾气没变。”纪舒与轻轻吻着秦扰抗拒的嘴角,“但是,以后只听我的好不好?我有钱,很多钱。我会给你最理想的生活。”
“你让我觉得恶心。”秦扰语气冰冷。
纪舒与的身子一顿,然后他直起身,直视着秦扰的眼睛。“你变心好快啊,秦扰。四年前你还说过你爱我。”
“你跟顾明台认识还不到一年,你就要不管不顾的跟他跑了吗?”
“我跟他认识十年了,纪舒与。”秦扰说。
纪舒与大笑:“十年?!”
“你记得十年前的事情吗?十年......”纪舒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跟你认识八年,在一起四年。期间帮了你无数次......明明我才是那个一心一意只为你好的人。”
“顾明台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鬼话......还是......”纪舒与的眼神忽然戏谑,“还是他床上功夫了得?”
他舔着嘴唇,“你只跟他一个人试过,怎么就能知道他比我好。”
“阿扰,跟我试试吧。我很早很早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试试了。”
秦扰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纪舒与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音。
“闭嘴,闭嘴闭嘴!”
秦扰觉得自己也快要疯了。
第59章 在虐
“药剂。”纪舒与忽然说。
“你已经吃了两剂,有什么感觉吗?”纪舒与把秦扰头上的被子拉了下去。“只要再吃一剂,你就会永远变成我的Omega了。”
“你闻得见我的信息素对吧?”
秦扰发丝凌乱,手指死死地抓着床单。此时的他无比憔悴,但过分漂亮的脸使得这份憔悴多了些楚楚可怜。
纪舒与的喉结动了的。
秦扰咬牙切齿:“闻不到。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了,闭嘴好吗……”
“你骗人。”纪舒与嘴角挂着笑。
秦扰抬起眼皮看着他,心尖却颤栗了一下。
纪舒与说得没错。
秦扰确实发现自己自打喝下了第二杯牛奶之后,就一直闻得到信息素的味道。
但是他不想承认。“有病。”他说。
纪舒与放开了他,顺便还大发慈悲地解开了秦扰手腕和脚踝上固定的锁链。
秦扰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纪舒与又要搞什么名堂。
“差点忘了,我刚才还说,要带你见一个朋友。”纪舒与朝秦扰一笑,“她很可爱,我保证你会喜欢。”
“什么......”
秦扰活动着被磨破皮的手腕,眼睛死死地盯着门,设想着逃跑的可能性。没听见纪舒与的话。
可下一秒他就在脑海里把刚刚在一瞬间设想的逃生路线给抹除掉了。
因为他连挣脱纪舒与怀抱的力气都没有。
后颈处的腺体伴随着心跳一顿一顿地疼,越靠近纪舒与,那股他不愿意接受的竹叶信息素的味道就越浓郁。
秦扰只觉得自己的头晕。
这种情况,哪怕是有力气也是使不出来的。他浑身都充斥着异样的酥麻。
“你对我的信息素有反应了。”纪舒与在秦扰的嘴唇上亲了亲,指尖伸进他宽松的上衣,在光滑的皮肤上摸索:“想要吗。”
“我可以帮你。”
“滚......”秦扰不知觉中,脸颊已经变得绯红。偏偏纪舒与还在故意释放诱导信息素,还处在药效期的Beta,根本受不住这种干扰。
秦扰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我保证比顾明台的技术还好。”纪舒与的声音沙哑,带着动情地磁性。
秦扰伸手想捂住他的嘴,但却被对方叼着掌侧的软肉咬了一口。直到锋利的犬齿咬破皮肤,纪舒与才抬起头。
“好了不逗你。时间差不多了,也该醒了。”纪舒与抱着秦扰站起身,“我们走。”
秦扰无力地被纪舒与抱着,下楼,来到一间紧闭的房门前站定。
这是哪?
房间里是谁?
秦扰的眉心紧紧皱起。他看着纪舒与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是粉红色的,迎面而来的是一阵甜腻的奶香。
当秦扰看到房间正中间那个实木婴儿床里,躺着的婴儿时,他几乎瞬间就明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