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象高贵(19)
可笑。
月底,考试。顾明台年级第二。
他彻底疯了。
下午的课顾明台没上,跑去教学楼的天台待了将近三个多小时。眼看着就要放学了,顾明台还是不想下来。
他就想不明白,为什么秦扰还能是第一?他都这么努力了,凭什么还是秦扰第一!
“噗。”看到这,秦扰没忍住笑出了声。
古先生有点疑惑地看向他。
秦扰捂着嘴眉眼弯弯:“我觉得很有趣,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
古先生摇摇头。
——没关系,我也觉得好笑。本来那天我心情真的特别不好,甚至都想在天台过夜算了,结果还没等我哭出来,他把天台的门推开了,刚好看见我靠着天台的栏杆一脸生无可恋。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上来不是劝我下去,也不是来嘲笑我。他跟我并肩坐在了一起,就拿肩膀靠着我。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我却感觉到了他在安慰我。
——他还主动约了我去新开的赛道比赛车,忘了告诉你,他也喜欢玩赛车,所以我才说你很像他。
秦扰嘴角带着笑:“嗯,有些内向的人就是这样,有时候觉得,心里的话不一定要说出来。”
——所以,对方能看懂多少就算多少?
“也可以这么说吧,”秦扰微微仰头,“换做我的话,就算别人不懂也无所谓,毕竟谁都不能做到百分百的懂我。不过,”他话音一转,“能懂我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怪很别扭,所以这些懂我的人,都是来拯救我的。”
秦扰刚刚的话,触及不到带着头盔的古先生,但触及到了头盔下的顾明台。
他很想问问:我曾经是那个懂你的人么?
但他又问不了,不是因为他现在是带着头盔的哑巴Alpha“古先生”,而是秦扰已经忘了过去的事情。
他打字。
——你和他的性格也很像,他曾经有半年时间没跟我对话,甚至是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秦扰久久才说话:“或许这只是他在考验你,考验你是不是那个懂他心思的人。”
——那你觉得,怎样做在他眼里是对的?
“我不知道,但换成我的话,我也会不和他说话,也不给他眼神交流。”
这话说完,连秦扰自己都一愣,他垂下眼皮:“我和他,都很怪,你不觉得吗?”
——不会,我反倒觉得你们这种别扭的小心思很可爱。
“谢谢你,古先生。”秦扰闭上眼,感受着冰冷的晚风,但心里其实暖烘烘的,“虽然咱们不熟,也仅仅是聊过天的关系,但我觉得你治愈了我,至少是在现在。”
古先生把手机给他看。
——我们在互相治愈,不是吗?
互相治愈,秦扰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
互相治愈......
这种感觉不赖。
秦扰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顾明台,其实,顾明台在他眼里,也算的上是那个“懂”他的人。
昨天他去顾家上课,分明看见顾明台的鞋子就放在门口,但直至下课,他都没看到顾明台的身影。
顾明台有分寸,有距离感,对话或者行为也只停留在上司或者学生家长的层面。再往深说,那也不过是朋友的关系。
仅此而已。
顾明台让秦扰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就像眼前的古先生一样。
秦扰总会对那些“懂”他的人产生谜一样的好感。
不讨厌,那就是喜欢。
但秦扰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喜欢别人,因为他现在是纪舒与的男朋友。
心灵出轨和肉体出轨,对他来说没太大的区别。都是出轨,还讲究什么用词?
秦扰陪着古先生闲聊了一会,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古先生也发现了这一点。
——时候不早了,你明天是不是还要上班?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这样,以后你有时间就可以联系我,没时间或者觉得累了,就不用来。
秦扰感叹古先生的善解人意,他抱着头盔戴上,把挡风镜拨了上去:“我尽量抽出时间来陪您,更何况,我也很喜欢您的故事。”
——谢谢。
秦扰和古先生骑着车下山,去更衣室换好衣服之后,再出来,却不见了古先生的身影。
秦扰在路边烂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后简简单单吃了一口晚饭,洗澡之后躺在床上,却不觉得疲惫。
他拿出手机,看着古先生的头像。
那个黑色头盔的头像下面就是顾明台。
秦扰看着这两个头像,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回到家里,顾明台换好衣服,立刻联系了他的助理。
他调取了公司大门前面的监控,查到了纪舒与地车牌号。
他把车牌号发给助理,派人开始跟踪纪舒与,并实时录像。
做完这些,他又打开电脑,把今天手机拍到的视频导入电脑里,单独设了一个文件夹。
他要收集纪舒与出轨的证据,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发给秦扰。
纪舒与敢背叛秦扰,那他就别想好过。
顾明台点了一只烟,眼神中的狠戾浓得几乎成了实质。
第20章 等以后结婚
就这样,秦扰每周给顾金池上四天的课,周天单休和其余两天就陪古先生赛车。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月内,秦扰见到顾明台的次数越来越少,用一只手都数得清。却和古先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他和古先生之间虽然不能直接对话,但就算这样,秦扰也在期待着古先生继续讲述的他和那个Beta的故事。
至于纪舒与,他越来越忙了。不是忙着工作,而是忙着伺候许忆。
孕晚期时身体不便,Omega孕妇也需要大量Alpha的信息素最为安抚。
纪舒与提出要给许忆请个保姆,她不同意。最后无奈,思来想去之后,决定跟秦扰撒个慌。
秦扰上完课,从顾家出来,纪舒与已经等在门口了。
一上车,纪舒与就从旁边拿来一个袋子:“给你买的小蛋糕,我记得你以前还挺爱吃来着,今天想起来就给你买了。”
“是好久都没吃了。”秦扰接过袋子,从里面拿了一颗放进嘴里。
纪舒与转动方向盘:“怎么样,和以前味道一样吗?”
“嗯,还不错。”秦扰点头。
“想和你说个事情。”
秦扰看着他:“什么事?”
纪舒与的侧脸在黑暗里犹如一座雕塑,银边眼镜反射着冷色的光泽:“我可能要出差一个月左右,在下星期。”
“知道了,那你注意安全,需要我帮你准备点什么吗?”秦扰完全没在意。
纪舒与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转头看着秦扰:“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忽然出差?”
“为什么要问......”秦扰微微蹙眉。
“好吧。”纪舒与收回视线,“我出发之前会告诉你,这段时间你不要乱跑。”说着,他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卡:“这个你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知道我最近太忙不能照顾你,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要。”秦扰把卡重新给纪舒与塞回去了,“我自己有工作,能赚钱。”
纪舒与看着秦扰那张每次看都会感叹的漂亮的小脸,叹了一口气。
跟天天磨人又难缠,动不动就张口要钱的许忆不一样。
秦扰在纪舒与的眼里,就是一朵洁白纯净,高不可攀的雪莲。就像拒绝这张卡,拒绝他在他公司给秦扰介绍的工作一样,秦扰好像从来都没打开过他封闭的内心。
纪舒与倒希望秦扰听到他莫名其妙出差的消息时会质问他一下,或者在他去许忆家里没能陪他的晚上闹一些小脾气。
但秦扰对这些事情的态度一直都是毫无反应和甚至到了无视的地步。
纪舒与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大错特错的,可他......
可他只是想先把他妈妈那边打理好,然后再倾尽全部对秦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