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不煞(35)
书房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看什么都不大真切,总是蒙着一层雾似的,陈北鞍鹰一样的犀利目光紧盯着他,随之唇边又荡起一抹笑,好似刚才的一幕是幻象,“小咸。”
“嗯?”
“点根烟,大哥手不方便。”
封可盐镇定自若地上前,拿起书桌上的火柴盒,挑了根火柴,划着了火后用手笼着火苗替他点烟。
陈北鞍映着火光将烟尾凑近,封可盐手很稳,只当自己根本察觉不到他目光中的狠戾。
烟点着了,封可盐掐灭了火苗,“大哥,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
封可盐知道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但他哥现在手臂骨裂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趁这段时间正好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事儿。
倒不是他圣母心泛滥,只是所有事件中,其实付语宁挺无辜的。
他大哥不正常,他二哥是个纯傻子,夹在不正常和傻子之间,封可盐做不到袖手旁观。无论任谁都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一五好青年被这么糟践。
除夕那天的下午,封可盐开车去找付语宁,包了个红包给他。
红包是老式的红包,上头印着大吉大利,手头摸着还不薄,有些厚度。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都多少年没收到红包了,付语宁笑盈盈地说:“大学毕业后,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红包。”
现在都是他给别人压岁钱,例如表哥的孩子,同学同事的儿子,或者还在上学的表弟,总之这是他毕业工作后收到的第一个红包。
“谢谢你啦,小咸。”撇开那些烂事,说不定他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封可盐跟着他笑,“新年快乐啊,付可甜。”
“付可甜”这名字还是他当初在酒吧为了搭讪,临时编的名字。
“不要叫付可甜了。”
“你不是叫这名儿吗?”
“不是。”
封可盐问:“那你叫什么?”
这明显就是故意的了,又不是真不知道他真名。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聊了些家长里短,比如封可盐你家那么乱,除夕在哪儿过年之类的闲话。
时候不早了,付语宁还得回去打下手,帮他妈妈准备年夜饭,他走时,封可盐叫住他:“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从来不关机。”
付语宁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他还是应他,“好。”
今天除夕,他起了个大早,先是贴春联,然后跟着老付出门买菜,回来后又是洗菜切菜的一通忙活。
下午又收到了久违的压岁红包,晚上一家人围坐餐桌前,举杯共饮,共享天伦之乐。
一整天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付语宁听着窗外爆竹声声,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绽放。
他趴在客厅的茶几前,在春节联欢晚会的主持人倒数计时中,付语宁裁了张二乘二厘米的小纸条,在纸条上写个“水”字,写好后将纸条搓成长条塞进食梦貘的嘴里。
食梦貘专吃噩梦,他让貘吃掉他的“水”,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抛却过往,迎接新生。
初三这天,付语宁的两个姑姑来他家拜年,家里头瓜子不多了,老付吩咐他下楼去买两包上来。
因为过年,楼下小店的老板回老家去了,附近也没有什么卖坚果的商摊,付语宁骑着老付的小毛驴,悠哉悠哉地往超市去。
不是他不愿开快,是养生达人老付——非常注重行车文明,买了辆新国标的电动车,限速25,他想快也得快得起来啊。
结果就这25码的龟速,他居然都能出车祸。
后头的四轮小轿车直接撞上了他的小毛驴屁股,撞一下还不够,又来了第二下。
这一撞直接把电动车甩出了两米远,他自己也在地上滚了两圈,沾了一身灰。
会不会开车啊!大过年的,真晦气。
要风度的他今天穿了条破洞牛仔,这一摔估计膝盖该破皮了,付语宁躺在地上缓神时,见车上下来两个比他还要风度的黑衣男子。原以为他们下车是来查看情况,扶自己起来的,谁知他们掏出一条手帕,上头不知道浸了什么,把人迷晕直接带上了车。
付语宁是被人扔到地上打醒的,他身上哪儿都疼,脑子还不甚清醒,听见一声熟悉的问候,“醒了?”
打他的几个人停了手,陈北鞍蹲在他跟前,胳膊上的白绷带引人瞩目,“醒了就可以玩了啊。”
徐沛架着郑通的肩,懒洋洋地问陈北鞍:“这人眼熟啊,是不是上次赢了我车那人?”
“是,你倒是还记得。”
“靠,七十万,老子心疼啊,我倒是想忘。”徐沛说,“这人谁啊?我那车你赢了后分了人家多少钱?”
陈北鞍只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一个MB,随便怎么玩。”
“行,那陈大公子今天想玩什么?”
陈北鞍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点了点付语宁的下巴,说:“玩他。”
“他?”徐沛皱眉,“怎么玩?”
陈北鞍微扬的嘴角佛面蛇心,眼中狠戾尽显,“轮了他。”
作话:预警
第46章 46
徐沛一帮纨绔子弟不是没玩过群p,只是眼下这太阳高空挂,突然来这么出白日宣淫,着实愣了下,他轻眯了一下眼,调侃道:“怎么,他招你了?”
郑通也跟着打量起躺在地上的人。其实上回来他就注意到他了,长相白净秀气,眉清目秀,怎么看都跟MB搭不上边,不像卖的。
原本应该整齐干净的米色风衣上沾了一身灰,前后还有几处明显的脚印,修长白皙的手指关节处有几处格格不入的擦伤。
郑通问:“他愿意吗?”
付语宁是被陈北鞍绑来的,这副样子说他自愿,估计也没人信。
陈北鞍没打算瞒,他直起身,漫不经心地松了松领带,“玩点刺激的。百依百顺的搞多了,不觉得无趣吗?”
在他们放松警惕正闲聊间,付语宁不顾身上的痛,寻了个时机起身就跑,徐沛手疾眼快地抓住了他衣领一角,但还是让他挣脱了。
这里房多,转眼间人就不见了。但他们并不急着逮人,因为他逃不出去。
徐沛手里空了,一种心痒难抓的情绪盘绕心头,他起了兴趣,道:“有点儿意思。”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徐沛这帮人皆不是什么善人。像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身边从不缺人,想上位的用尽手段上赶着贴上来挨肏。而且就算他看上了哪个大学生,花点钱就可以随便玩。强奸这事他还真没试过,更何况一上来就是轮奸。
他们与陈北鞍就是一丘之貉,不拿人当人。上个月他买了个大学生,结果家里有个快死的哥,那大学生偷录了做爱现场,想拿视频很敲徐沛一笔,被徐沛找人收拾一顿。
出了这事后,玩归玩儿,但徐沛现在懒得善后,谨慎道:“不会惹麻烦吧?”
陈北鞍嗤笑道:“能有什么麻烦?放心,出事了我兜着。”
听了这话,徐沛心中的恶更是被无边放大,裤裆里的那二两肉立刻就硬了,“成啊,抓人去吧。”
由于今儿是大年初三,有几个世家子弟忙着家里应酬,没能来齐,除了付语宁外总共有七个人。
这座“金屋”很大,共有上下三层,每一层有十五个房间,七人分别从每一层的头尾至中间进行地毯式搜索。
他刚才逃跑,陈北鞍不急,因为他们都知道他逃不出去。翡翠明珠是他们专门拍来藏娇的地方,安保一流,设施顶配,除了正门,任是鸟儿进来了都飞不出去。
陈北鞍锃亮的皮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面上,发出咯哒咯哒的脚踏声,在空旷的走廊上显得尤为清脆,一声叠一声。
他不疾不徐一间一间地搜过去,过程不但颇具耐心,并且很是享受狩猎的过程。猎物束手无策,明知自己不过是从一个陷阱掉进了另一个陷阱,挣脱不开越收越紧的网,看着它崩溃,看着它从盛开到衰败,亲手摧毁一样美的事物,听它哭,听它泣血,多带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