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县怎么还没上热搜(11)
房地产,确实是一块价值无数的肥肉。但建设任务总有一天会承包完,地皮也总有一天会炒成灰。他断定这种“吃法”是难以长久的。它也许能在某一个阶段为白家拢进几个亿,但也仅仅只是几个亿,“肉”就会干瘪。
白又漆再次盯上了一个尘封已久的东西——“白仙娘娘”。
白家有人进入了医药体系,收购一家有药品号的药厂,再“套壳”现有的药品,让他们的产品以该药品的药品号生产……
产品叫“白仙养”,主打白仙蛇蜕提取物、白仙枸杞提取物……本质还是面粉、蜂蜜、维生素B。
但只要能打通关键几个节点,把这种药和阿兹海默联系起来,就能将它从地方推向全国……甚至进入药保名单。
药厂已经开始开工,每天都能生产数百万片“白仙养”药片。如果白又漆的计划成功,这些压制面粉、蜂蜜和维生素B的机器,就会成为白家世世代代的印钞机。
白又漆需要把几个关键人物拉下水。这些人决定了白仙养能不能上市销售、能不能和阿兹海默关联、能不能进入药保。他想借助钱证铭建立白山度假村,然后用这个项目对外招股。
股东每年可以拿到度假村盈利的分红,这是合法的收入。用股份当礼物送给关键人物,度假村的盈利想怎么做账都可以,分红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借口,实际就是个送钱的渠道。
随着钱证铭的失踪,度假村的计划也搁置了。白又漆断定,此事绝对和葛升卿与傅永季有关。
他已经忍葛升卿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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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鸿袖在自家的餐厅里麻利地收拾桌子,顺便招待葛家兄妹。
两人来吃顿便饭。葛卯儿平时在技术学院学纺织,周末回家住。今天,升卿带着妹妹去医院开了点药。
鸿袖问卯儿学校里的事情:还方便吗?你瘦了,是不是食堂难吃?
闺蜜俩聊着天,升卿在清点药品,忽然说了句“忘了”,叹了口气。
升卿:鸿袖,你帮我照看一会儿小猫。有个消炎软膏我忘拿了,得回医院再开一次。
鸿袖把围裙一摘,抢先出了门:猫哥你别再走一趟了!我刚要替我奶奶去拿降压药,顺便帮你们拿。
升卿连声道谢,见她打伞出门,又叫住了她。
他希望鸿袖顺便去住院部的三楼10号病房,看一个叫黎慧慧的病人。
葛升卿:那是我一个学生的姐姐。生病住院了。那孩子担心姐姐,都没心思读书了。
鸿袖一口答应,打着伞步入雨中。
餐厅里,其他服务员靠着门口闲聊;卯儿吃饱了,呆呆看着雨幕。她问:哥,我记得你有个姓黎的学生,是那个眼睛特别大、特别可爱的?
他点头:叫黎子薰,很调皮的。
葛卯儿:还有个特别特别聪明的,和你读书时候一样……叫周小秋?
兄妹俩吃了饭,聊了几句家常;出租车停在店门口,朱鸿袖从车上拎着塑料袋下来。
葛升卿的呼吸微微急促,但努力露出镇定的微笑,接过鸿袖递来的消炎软膏,装作不经意地问起黎慧慧。
鸿袖摆摆手:出院了。
他一愣:怎么会出院?她病得很重。
鸿袖:好像大半个月前就出院了,肯定是家属办手续接走的。
所以,黎至贤夫妇把病危中的女儿接回了家。不知发生何事,最后黎慧慧被掩埋在院中的柳树下……
最奇特的是,女儿失踪,黎家没有报警。
把卯儿送回职业技术学校,他打算回家找永季商量;经过龙池中学门口时,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到了一对母子的身影,很像周小秋和周母。
但他还未看清,母子俩就走入了龙池的大门,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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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等孩子们都睡了,两人偷偷摸摸来到院中柳树下,查看黎慧慧的情况。
她被埋得很浅,如果是抛尸,那应该更谨慎些才对。就像他们埋两个大冰柜,在施工坑的基础上又往下挖了两米多才放心。
可黎慧慧就好像是直接被放在柳树边的施工坑里,然后浅浅盖了一层土。就算是最低级的白家爪牙,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升卿查看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外伤,也没有挣扎……表情也很平静,是平躺着离开的……就像是……
像是自然死亡。
永季想得很浪漫:会不会是这姑娘自己觉得不行了,就突发奇想,跑到这睡下了?
升卿觉得不是:那她拨泥土的时候,指甲缝肯定会留东西。但她的指甲是干净的。
傅永季不敢开手机的灯,只能拿屏幕的微光替他照明:不幸中的万幸,虽然埋那么浅,但孩子跑来跑去,居然没人发现。
两人拿起铲子,想把她重新掩埋起来。可就在这时,在夜里的微光下,他们都注意到了附近的异样……
——脚印。孩子们在塑胶操场上留下的脚印。
白天的自然光下完全看不出异常。但是在夜晚微光之下,塑胶材质上的脚印灰尘显得格外明显。
孩子脚印遍布操场各处,却独独绕开了这片地方。这里太干净了,只有几个大人偶尔走过的足迹……
为什么孩子们全都绕开了这?
突然,铁门被推开的刺耳声音划破长夜,有人进入了白山校舍的院子。几乎是本能的肌肉反应,两人一人一铲土将黎慧慧重新掩埋住。
月色照亮来人的身影,看见那身制服,他们的血顿时都和冰冻一般凉了——
那是三个民警。
他们步入院中,见柳树下就是两个大人,也愣了一下。但很快,三人便掏出证件,朝傅永季走来——
民警:是傅永季吗?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第11章
白又漆得到消息、匆忙赶到时,审问刚开始了十五分钟。
他走得太急了,气息都不稳,需要用手杖支着身子才能勉强不摔倒。几个手下不安地护送他走进门,白又漆见葛升卿坐在审问室外等,立刻冲了过去,抄起手杖想打他。
葛升卿比他还气,几乎没了理智,一把揪住手杖,反手一个耳光把他打翻在地。
几个手下想冲过去控制他,被他拿手杖直接撂倒;他用手杖指着地上的白又漆:是你?
白又漆:什么“是我”?明明是你拖他下了水!
葛升卿:还装?就是你设计陷害他!
白又漆:瞎扯也有个限度!肯定是你做事没做干净,牵连到了他!自己手艺差还怪别人!
葛升卿:我手艺差?你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
两人互相指责了好几句,气氛诡异又荒谬,几乎又要打起来;直到有个人从门外进来,一脸怒容地喝止了他们:小葛老师,你做什么?!
见到那人,葛升卿呆住了——那是乔真。
双方都坐回了等候椅上。乔真咬牙切齿,不断用手指指着他:小葛啊小葛,你太让我失望了!是我报的警。要不是我去查了查傅永季的身份,还真不知道这是个刑满释放人员!
乔真: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体育老师?你这个负责教师怎么能那么不负责?对老师的身份履历,要核查核查再核查!
葛升卿哪里敢答话,低头喏喏。乔真大发雷霆:你还……你还对我们市级杰出青年白又漆这样说话?你平时有两副面孔啊?
——对座的白又漆突然呜咽一声,捂着刚才被打的脸,好像伤得很重一样。
葛升卿:你再给我装?!
白又漆:乔县长,这样的人怎么能当老师?!那么多孩子,平时不知道被他怎么对待……
葛升卿:装……装禁停标志……县长,白家那个别墅群三天两头的乱画禁停标志,傅永季吃了好多罚单……
他只能卖穷博同情;白又漆直接捂着头,说被打得看不清东西了……
就在葛升卿几乎要装不下去的时候,小门开了。傅永季低着头,从里面被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