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追(57)
新歌其实没毓文说得那么差,至少秦殊听起来还可以,和以往秦殊那些歌的风格也有差别,不过这对于乐队来说是好事。
与其“复制”他的风格,倒不如开发开发新思路。虽然风险和争议难以避免,但变化二字,是任何一个能够走长远的乐队的必经之路。
秦殊寥寥几语,简洁地评价了这两首歌的优点与特点,还叮嘱了毓文唱的时候要注意什么。毓文疯狂点着头,看向他的眼神里像是闪着光:“阿殊你真好!”
秦殊看着她,莫名感觉像回到了以前的日子里,于是也无声地笑了笑。
毓文一双眼睛看着看着,忽而变了意味,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神色来。
她这个表情,秦殊可太熟悉了。
以前毓文一跟他八卦起其他人时,就经常……
“你这回跟陆老板出去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果然,毓文置出一问。
秦殊含糊道:“能发生什么事情啊……”
“嘿,”毓文一脸的不相信,“多好的机会啊,我不信没发生点儿啥。”
秦殊立刻想起了昨夜两人在阳台上说的话,脸登时有些红了,但还是嘴硬道:“小文,你想多了。”
看不出秦殊这点儿表情变化,这几年的好友就算白做了,毓文愈发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在一起了?”
“……没有。”秦殊否认。
“啧,有你俩这磨蹭的工夫,别人都怕是结婚了。”毓文吐槽说,“陆老板也不像是这么迟钝的人啊。”
看秦殊沉默着没说话,毓文想了想,觉得自己要是不来当这个“军师”,阿殊的恋爱怕是得猴年马月才能谈得起来。
这可不行。
毓文娓娓道来:“阿殊啊,谈恋爱,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勇’字,要有勇气。瞻前顾后、患得患失、自怨自艾等等这些都是不可取的,喜欢了就要去争取,就要让别人感觉到你的心意,没有爱情是站在那儿等着你撞上去的……”
临近十一点,秦殊终于将毓文送出了家门。
这小妮子叨叨了几个小时,讲得他脑袋都疼了,也不知道她说得累不累,最后毓文低头一看表,惊呼:“糟了,我晚上还有排练。”
毓文说了好几个小时的话,秦殊很是担心她的嗓子,出门前还从冰箱里拿了瓶自己炖的雪梨汁给她,他家里有准备很多这些保养嗓子的东西。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毓文欣慰道。
秦殊叹了口气:“快走吧,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夫君走了,娘子勿要记挂。”毓文走之前,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特意叮嘱道:“我跟你说的那些别忘了啊!”
“记住了记住了。”秦殊只好说。
毓文是一片好心,她说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秦殊一边洗漱,一边思忖着:要主动……要勇敢……
躺到床上后,想了想,他还是拿起了手机。
点开和陆追的聊天框,翻了翻几个小时前的聊天记录,秦殊犹豫着该不该再找他。
十一点了,陆老板这会儿睡了吗?
一天发好几次消息,陆老板会不会觉得他烦人?
最重要的是……发什么啊?
打了字又删除,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去。
啧,被毓文说中了,他这人就是瞻前顾后患得患失自怨自艾……秦殊有些灰心丧气,刚准备把手机扔开时,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通语音电话。
看到上面的名字后,秦殊心里一惊。
想什么来什么,他还有这样的本事吗?
铃声在安静的卧室里回响着,层层叠叠的是他剧烈跳动着的心。
秦殊匆忙把自己身上的睡衣整理好,又用手指理了下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刚准备接电话时,才忽然想起这只是一通语音电话。
他平了平心情,按下了接通建。
第50章 而他怕是早已动心
在给秦殊打电话之前,陆追已经听了阿齐将近两个小时的长篇大论。
他不在店里的这几天,把酒吧的事儿都交给了阿齐去管,阿齐跟了他好几年,对各项事务都熟悉极了,除了性格有些冲动易怒之外,别的地方他都还算放心。
阿齐对外表现得很像个刺儿头混混,或者说是不好惹的叛逆青年,但当他每次站在陆追面前时,都会乖巧地收起自己一身的锋芒。
可能因为打小他就跟在陆追后边儿当跟屁虫,在他的心里,陆哥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厉害得多。无论是在学生时代,还是在工作以后,陆哥都比其他人要思想成熟,而且什么事儿都有勇气去做,有胆量,有担当。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致命的优点了。
陆哥哪哪都好,陆哥就是最完美的男人,陆哥就是他的榜样。
他这一番很是“中二”的想法,在碰到陆哥的狐朋狗友——卢晟之后,对比之下更是达到了峰值。他早就看不顺眼卢晟了,明明自身没什么大本事,还酷爱摆谱儿,总是一副自己比谁都牛的样子,照他看,这位卢哥还不如自己呢!
“嘿,你这眼睛往哪儿看呢!”卢晟坐没坐相,整个人摊在了包厢柔软的座椅里,伸出夹着烟的手,点了点阿齐,“什么眼神儿啊真是!”
“您别把烟灰洒在我们家椅子上了,”阿齐冷笑了一声,非常嫌弃地挪开了目光,“回头还得劳烦您自己收拾干净。”
卢晟发现,阿齐这个气人劲儿真是和老陆一脉相传,难道这就是“云顶”的风格?
待客不周啊!实属不周!
没等他愤怒地出声指责,旁边的老陆就轻飘飘地把话题给转开了,于是他愤怒地看向了老陆,用眼神表达自己愤怒的情绪。
奈何老陆压根儿没瞅他一眼,只是让阿齐继续汇报店里的事情。
他只是三天不在而已,酒吧也并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儿,但阿齐“尽职尽责”得有些过了头,大事不化小,小事不化了,力争将所有的事儿都升级为头等大事儿。
“前天那个民谣歌手又跑过来了,就是之前跟抱海酒吧闹掰了的那个,他直接上咱店里来了,说要找你当面聊,我看他还是不死心啊!我跟他说你有事儿不在,他还不相信,说过两天再来找你,哥,你说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啊,你都拒绝了他怎么还……”
阿齐越说还越把自己给气着了,脸越说越红,快赶得上他火红的发色了。
见状,陆追不得不打断了他:“这个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哦哦,还有一件!”阿齐拍了拍脑袋,又想到了什么,说道,“昨天不是小姜轮班嘛,他给包厢送酒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瓶麦卡伦,他给吓坏了,黏着我问了一晚上,问这是不是得赔钱啊,这确实应该在工资里扣呀!但……”
阿齐看了看正翻看酒水账单的陆追,有些犹豫地说:“但陆哥你不是一向……”
他跟了陆追好几年,知道陆哥一向是不怎么扣“云顶”员工的薪水,无论员工犯了什么错,陆哥对“自己人”永远是大度宽容。
“嗯,”陆追蹙眉道,“别扣薪水了,酒钱记我账上吧。”
本来大学生做兼职薪水就不高,他记得小姜家并不在本地,来“云顶”打工是勤工俭学来着,一瓶麦卡伦扣下去,小姜怕是这两个月都白干了。
干脆让他多上几次班作为弥补,意思意思得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阿齐明显有些不情愿,“但赔钱不是理所应当的嘛,哥你挣钱也不容易,开酒吧又不是做慈善!”
“你陆哥还不至于在意这点儿钱。”卢晟在一旁打趣道,“甭操心了!”
“整条酒吧街里,怕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你这种大方的老板。”阿齐都没心情理会他了,说话的语气仿佛怨妇,“陆哥,下回要是我把酒摔了,你也愿意替我垫酒钱吗?”
“垫垫垫,”卢晟继续烦人道,“你陆哥不垫的话,我给你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