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以后和债主结婚了(23)
不是那么冷漠严肃地说不喜欢他吗?
林尔加喉咙干涩,“高中我追过他,但是他最后拒绝了,我就没再联系过他了。”
“噢……”邵江丘眯起眼睛摸摸下巴,忽然拿出手机就开始拨号,“嫂嫂信我,事出反常必有妖。好解决,容我问问我大伯。”
“问你大伯做什么?”
“你是不知道我大伯对我哥的控制欲哇!为了培养他当继承人,不让他做这不让他做那的。我哥行为反常,你俩你情我愿竟然还拒绝了你,那必然是我大伯从中作梗啊,没跑了。”
“这……你就直接问?”林尔加犹豫,“不好吧,不太礼貌吧。”
“哎,嫂嫂放心。”邵江丘拍拍胸脯,“我大伯最疼我啦,从来不凶我。”
随后,邵江丘竟然就真的光明正大地当着林尔加和司机小张的面,拨通了江湖传言凶神恶煞的他大伯邵仁华的电话,大方单纯地张嘴就问:“大伯大伯晚上好,我问你个问题呀,我哥高中毕业没谈恋爱,是不是你不让呀?”
林尔加:“……”敬你,真正的勇士。
接下来,林尔加就眼看着邵江丘一边“噢噢噢”一边“啧啧啧”,评价了一句“大伯你好坏”,接着又寒暄了几句,说自己在哥哥家住得很习惯,吃的香喝的辣大伯你别牵挂,最后在一片温馨祥和中安然无恙地挂断了电话,没有挨骂。
邵江屿今天在公司忙得比较晚,归心似箭地赶回家时,已经快到凌晨十二点了。
他轻手轻脚地进门,看到客房里邵江丘已经关灯睡大觉了,他轻手轻脚地推开主卧的房门,却看到自己的小Omega正倚在床头窝在被窝里秉烛画画。
“宝宝。”他走过去,俯身亲亲林尔加的发顶,“怎么不睡?”
林尔加抬起头,笑得温柔可爱,“在等你呀老公,在一边画你一边等你。”
“今天怎么叫老公了?”邵江屿一挑眉,受宠若惊。
“因为今天觉得很爱你。”林尔加答。
这是林尔加结婚以来第一次说爱他,邵江屿心里软软地塌下一角,一边换衣服一边问,“今天画的是什么时候的我,以前的还是现在的?”
“都不是。”林尔加摇摇头,“是想象中的,我没见到过的你。”
“给我看看。”邵江屿换好衣服钻进被窝,把自己的Omega抱进怀里,吸了一口他身上橙子味的信息素,觉得格外满足。
林尔加把平板举到他面前,向他展示自己刚画完的画,一边介绍着,“这个是你坐在我大学的图书馆里,假装在学习。”
“这个是在我的毕业典礼上,你躲在人群里。”
“这个是你站在我大学里流浪小猫小狗最多的那条小路上。”
“这个是……”林尔加忽然哽咽了一下,“你在读我写给你的,被你扔进喷泉池里的那封情书。”他红着眼圈抬起头,小小声问邵江屿,“我想象得还算准确吗?”
邵江屿沉默了半晌,慢慢地柔声开口道:“差不多。”
他一页一页地重新翻看那几张画,像和小朋友说话一样温柔又认真地评价道:“这张,我没有坐在图书馆里,太明显了,我其实是站在书架后面,假装找书。”
“这张,躲在人群里是没错,但是那天我的样子其实很狼狈。因为小赵没订到合适的机票,我是坐硬座去的,衣服上蹭的全是褶皱。”
“这张,在有流浪小猫小狗的那条路上,我当时其实是蹲着的。因为我太高了,那条路上没有树能挡得住我。”
“还有这封情书。”邵江屿点点画中自己微笑的表情,“读这封信的时候,我哭了。”
他轻声说:“我意识到我彻底失去你了,所以难过得哭了。”
林尔加抹了一把眼睛,仰脸亲亲他的下巴,“你经历了那么多,怎么都不告诉我。”
“背后的事情多多少少不那么美好,又无聊又荒唐,不太想让你知道。”邵江屿轻轻亲亲他的嘴角,“反正我们已经又遇见了,你也愿意留在我身边,我想让你的世界简单一点。”
他爱惜地摸摸林尔加的眉梢眼尾,“以前你总是在讨好我,我不懂得回应,让你太累了。所以我宁愿在你心里十恶不赦。这样的话,在我用力爱你的时候,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接受我浪子回头。”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有多辛苦,我也不觉得自己辛苦,那样你又会想尽办法地委屈自己来弥补和迁就我。”邵江屿垂眼看着他,“千万不要这样,你要理直气壮地被我爱,被我照顾,这都是我当年欠给你的。喜欢上你以后的每个日子,哪怕见不到你,我都很幸福。是你让我不再活得冰冷又麻木。”
即便对你的喜欢没有办法在更早的年纪里宣之于口,即便那时不得不违背心意狠心拒绝你的情书,即便后来只能奔赴到你身边偷偷地远远望着你。
即便我们之间有着那么多的遗憾,但我始终愿意竭尽所能地护你周全。
在你十八岁生日那天跑去给你放烟花和孔明灯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会努力冲破一切桎梏,在有朝一日最好的时机,势不可当地奔向你。
第19章 像是某种难以戒除的瘾
五年前的盛夏六月,深夜里空无一人的校园,趁父母睡下从家里偷跑出来的邵江屿站在冰凉的喷泉池里,寻找白天被他扔进去的那封情书。
他扑腾得全身都湿淋淋的,终于摸到了那薄薄的一层。得益于塑料密封的包裹,那封信安然无恙地沉在水底,成了他自那以后漫长岁月里一个人的秘密。
他本想在毕业后郑重地许给林尔加一个承诺,告诉他自己这一颗心也早就栓在了他身上,再也容不下别人。
因为即将捅破两情相悦的窗户纸,他紧张激动得睡不着,在纸上一遍遍写下林尔加的名字,洋洋洒洒写了无数页。
但如此一来,他还没来得及宣之于口的爱情彻底地暴露在了父亲面前。
从一年前他跳窗户逃出去跑过大半个城市只为见林尔加一面开始,邵仁华就警觉了起来,开始派人调查那个如此有能耐的小Omega到底姓甚名谁。
当他得知自家儿子一直对那个Omega的强烈攻势不予理会,暂且放下了心来,只当儿子那次的忤逆是对自己关他禁闭的不满,并不是真的心有所属。
可是后来,在邵江屿抱着林尔加的校服外套睡了几晚以后,邵仁华从儿子身上闻到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他意识到事情确实开始不对劲了。
阿姨打扫卫生,发现了邵江屿压在书桌上的一摞写满了林尔加名字的稿纸,觉得不太对劲,拿给了邵仁华看,邵仁华当即勃然大怒。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家里开小本企业、门不当户不对、成天在学校打架惹事的小Omega,竟然喜欢到违背家教失去自我,做出这么些幼稚的荒唐事来。
在拍高中毕业照的前一天,邵江屿被父亲郑重其事地叫到了书房。邵仁华甚至泡了壶好茶,给他设了把面对面的椅子,让他坐下身来,彼此严肃地谈一次话。
“儿子,你不听话。”邵仁华摆弄着他的茶具,开门见山道,“你明知道我不会同意你和那样的Omega往来,为什么还要尝试?一年前我没有告诫过你吗?”
“我忍了两年,根本忍不住。”邵江屿平静地说,“你一直灌输给我那些所谓的阶级观念,你总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这让我在面对他的时候一直在和自己斗争。”
“哦?”邵仁华问,“怎么斗争的?”
“在你的定义里,他很差劲。”邵江屿抬眼直视父亲,“但在我看来,他明明那么好,我喜欢得要命。”
“但你一直没同意他的追求,做得很好啊。”邵仁华说,“一时糊涂,悬崖勒马即可。等上了大学以后,自然就忘了,到时候和该交往的Omega交往,比如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