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以后和债主结婚了(20)
林尔加觉得自己自从有了Alpha之后变得矫情了,矫情得他自己都烦。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每逢发情期,明明请假预约个隔离室呆上几天就能熬过去,现在却一刻也不想离开邵江屿。
还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档子事……活脱脱一个诡计多端的Omega。现在可真说不好到底是谁在馋谁的身子了。
夜里,林尔加做了噩梦,加上发情期情绪敏感脆弱,抽抽搭搭地哭醒了。邵江屿按开头顶的橙子小夜灯,抱过身子还在发烫的林尔加,小声哄他,“加加,梦到什么了?”
林尔加难得主动地圈住他的脖子,“梦见你走了。”
“我走去哪?”
“机场,你要去北市了。”林尔加闭着眼睛,“我逃课去送你,哭得岔气。”
邵江屿轻拍背部给他顺气,闻言动作一顿,“你那时候去送我了?”
在邵江屿无情地拒绝他的告白,过分地把他的情书扔进水池,说他丢脸,把他丢下以后,在邵江屿离开宁市去北市的那天,林尔加竟然还是偷偷去机场送他了。
“去了,很没出息吧。”林尔加点头,“我趴在机场大厅的玻璃墙外,看到了你和李木晚。”
“我是去和你告别的,打算最后悄悄看你一眼,就再也不见了。”他继续说道,“但真看到你走,又好难过。”
邵江屿低头亲他的脸,吻掉没干的眼泪,“我以后哪都不去,再也不走了。”
“嗯……”处于发情期的橙子味Omega身子和语气都软软的,极尽地表达着对自己Alpha的依恋,甚至口不择言,“我只跟你好,你想怎么样都行,别不要我。”
邵江屿抱紧他,耐心地哄他,释放信息素安抚他,直到怀里的人终于安心地再次沉沉睡去。
他望着怀里好看的小脸,心底柔软了一下,忽地想起多年前高中的时候,他也曾无意间撞见过一次突遇发情期的林尔加。
那是林尔加高二那一年,宁市的冬天和他的发情期一起到来了。走在从小卖部给邵江屿买完水回篮球场的路上,林尔加忽然感觉腺体处一阵灼热,马上意识到,他的发情期来了。
还好那天他在兜里提前揣了一支抑制剂,连忙躲到一棵树后注射进腺体,勉强抑制住了自己差点大肆放出的信息素。
看来今天是不能再去篮球场缠着邵江屿了,而且接下来几天都没办法在他面前蹦哒了。林尔加揉着自己的腺体从树后走出来,小小声叹了口气,认命地往篮球场反方向的教学楼走去,去找班主任请假,然后收拾东西回家。
等到他背着书包浑浑噩噩地走出教学楼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午后的阳光温和地洒下,他却一阵头晕目眩。
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操场上空无一人,林尔加正头昏脑胀地在心里规划着得让老林给他安排个隔离室窝几天,省得自己的信息素打扰到孙瑛母子,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林尔加。”
他反应慢半拍地回过身,只见刚打完球的邵江屿正拎着校服外套朝自己走过来。
林尔加现在脑子不太清醒,但也知道这个人这个时间本该在上课,“你怎么逃课啦?”
对方没回答,反问他,“我的水呢?”
“你为这事逃课?”林尔加难以理解,从包里掏出刚给他买的运动饮料递过去,“给。”
邵江屿接过饮料,却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你还好么。”
“还好啊。”
“刚才一起打球的Alpha都说闻到了很浓郁的橙子味的Omega信息素,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
“啊,嗯呗。”林尔加点头承认,“所以我这不就要请假回家了。”
“打抑制剂了吗?”邵江屿问道,沉吟了片刻又追问了一句,“刚才你自己一个人去买水,没有Alpha把你怎么样吧。”
“啊……打了的。”林尔加心里疑惑,但还是一一作答,“我打架出了名的厉害,不打抑制剂方圆几里应该也没Alpha敢动我。”
“好。”闻言邵江屿严肃的表情好像缓和了一些,“有人来接你么?”
“有,我爸。”林尔加迷迷糊糊的,终于意识到了点什么,“你这么紧张我做什么?”
邵江屿面不改色,“我没有。”
“噢……那好吧。”林尔加发情期一到就不自觉软乎乎的,孩子似的瘪瘪嘴,忽地又满脸期待地问,“那我现在好闻吗?”
他甚至哒哒走两步,往邵江屿面前凑了凑。发情期里他身上带着点奶香的橙子味甜丝丝的,比平日里更甜一些更香一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邵江屿别开眼,不自在地说:“……嗯。”
听到肯定答复的林尔加忽然扔开书包,开始脱外套。
“你干什么?”邵江屿着实吓了一跳。这个小Omega虽然平日里喜欢撩拨他,但都只是在言语上,从来不会越界,今天这是怎么了。
林尔加没理会他,把脱下的外套团成一团,塞进邵江屿的怀里,然后不由分说地把邵江屿的校服外套扯到了自己怀中,宝贝似的紧紧抱住。
“邵江屿,我的借给你闻两天,你穿可能小一点,你将就一下。”林尔加抱着他的校服外套拎起书包,小小声撒娇似的,“你的也借给我闻几天,我回来的时候洗干净了还给你,好不好。”
被晕乎乎胡言乱语行为诡异的小橙子满脸纯情地看着,邵江屿喉咙有些干涩。怀里橙子味的校服外套似乎在这一刻格外地诱人,让他有些不想还回去。
僵持了半晌,他听见自己鬼使神差般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记忆又闪回了一遍,邵江屿睡意全无。他给林尔加掖好被角,走去阳台吹风。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不然在这个时候点根烟来吐两个烟圈也很应景。
这时,拿在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邵江屿不禁庆幸还好自己提前走出了房间,不然这通电话肯定免不了要把他好不容易哄睡的Omega给吵醒。
他接起电话,对面霎时间便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哥!哥哥!救命啊!我明天放寒假回宁市,但我爸妈出去旅游了,你行行好收留一下吧!”
打来电话的是邵江丘,邵江屿叔叔家的表弟,也是个Alpha,正在国外读大学,每年回来一次。这小孩自来熟,即便他们很久不没联络很久没见面,也从不会让气氛生疏尴尬。邵江丘淘气玩心大,书读得一般,但是人非常机灵。
“可以来住,但这两天不行。”邵江屿压低声音,“你先去我爸那住两天,等我消息。”
“啊?”邵江丘开始闹了,“我害怕大伯啊我的好哥哥,大伯好凶。”
“少来,他又不和你凶,他就喜欢你那粘糊的样子,能让他尽享天伦之乐。”
邵江丘痛心疾首,“不是……哥,为什么不让我去你那住啊?”
“我的Omega正在发情期。”邵江屿平静地回答,“不能让别的Alpha靠近他。”
“……嗯嗯嗯?”邵江丘忽然兴奋起来,“我有嫂子啦?”
“嗯。”邵江屿不自觉勾起嘴角。
“哇哇哇哇!那好吧,那嫂嫂要是休整好了你别忘联系我啊哥,我给嫂嫂准备个大礼,我想想准备点儿什么好呢,嫂嫂是做什么的呀……喂?喂哥?”
这边邵江屿已经受不了地挂断了电话。
发情期的第四天傍晚,林尔加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悠悠醒来,一身轻松,头脑清醒,知道自己应该是度过了这次发情期。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幸福最舒服的一次发情期,全程都有Alpha陪在身边安抚着照顾着陪伴着,做噩梦了或做得狠了一哭二闹也都有人耐心地温声哄着。
有需求可以不要脸地缠着人家要,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肆无忌惮地叫多少次老公也不会有多脸红。
他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忽然瞥见自己右手无名指上多了样东西——一枚戒指,简单大方,用料考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戴到自己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