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肃雾那里，怎么样？”肃霜有些担心自己‘叛逃’之后肃雪的待遇。

“没什么，肃雾虽然关了我，却没苛待我什么。”肃雪安分的说道。

“恩，我猜也是。”肃霜伸手揉了一把肃雪的脑袋，“哥把你扔在那里了，你生不生气？”

“……”说不气是骗人的，可肃雪并不想责怪肃霜，“那以后哥还会丢下我吗？”

“不会。”肃霜斩钉截铁的说道，“回来接你，就是不会再自己走了的意思。”

“那就没什么好气的了。”肃雪安然的坐在后座，“可是哥，我们要去哪里。”

肃霜指了指此时在屏幕上显示的一个坐标：“这里。”

肃雪拿过来看了：“这是什么地方？”

“是我有点熟悉的地方。”肃霜也没有说太明白，“叔，开车走了。”

斐光冀应了一声，发动了车辆，斐光冀看到肃霜让灾厄制作出了不少零食投喂给肃雪，两个兄弟健康活泼的在他的身边，斐光冀也有些恍然。

曾经他们也是这样，只是没想到，最终他们还只是会这样。

斐光冀突然觉得，也许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他也不敢去想象被留下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在末世中，能有这般羁绊，是任何人都想拥有的幸运。

肃霜看着打开的定位，现在肃雾已经可以定位到他了，但是这一次却不会有任何人来找他了。

肃霜看着车窗外的神色逐渐的平静下来，在透过灾厄去看到肃雾的时候，肃霜看到了肃雾的即便掩饰也没能隐藏的脆弱。

肃霜理解肃雾，也能理解肃雾对自我和自私的渴望，但是肃雾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而肃霜也不能帮他。

希望有一天，真的能有人帮助肃雾，找到他可以拥有的人生。

肃雾给他的最后的魔塔的目标，很小，与其说是一个魔塔，更像是一个魔塔残骸，微型。

但是在看到这一座微型魔塔的所在地的时候，肃霜却仿佛是被触动了感情一样，安静的看着。

这里是……

他曾经和塔神最后野营的地方。

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地方，肃霜恐怕也不能否认和自己有关。

他曾经以为那已经是自己和塔神最后的接触了，却没想到自己还要回到塔神的身边去。

就像一个纠缠不休的前男友，肃霜想到了这个形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小灾厄趴伏在肃霜的胸前，一直吸着，肃霜也没阻止，斐光冀也当看不到，只是肃雪就觉得很不顺眼，却又不能说什么。

此时小灾厄突然咬了一下，肃霜嘶了一声，低头看：“怎么了？”

“有碎片。”小灾厄抬头，看着他。

肃霜拍拍小灾厄的脑袋：“去吧。”

肃霜见到小灾厄离开车辆，斐光冀也停了下来，肃霜低头就看到自己红肿的地方，扬眉，这孩子最近怎么就爱这一口。

“他去做什么了？”肃雪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问道。

“这附近有灾厄的碎片，他在回收。”肃霜回答道。

肃雪立刻反应过来什么，说道：“现在在各个研究所内的灾厄，都是碎片吧。”

“对。”

“要去回收吗？”肃雪问道。

“路过的地方收一下吧，其他的先不着急，这么大的地方，一辆车能跑的距离不多。”肃霜整理了一下衣服，靠在椅背上回头看肃雪。

“这些不回收会怎么样？”肃雪问道。

“不回收，就不能感情共享，那个碎片就不爱我。”肃霜耸耸肩，笑道，“我和灾厄约定以后就只能实现我的愿望，所以其他灾厄也不行。”

肃雪有些惊讶：“这种事情也是可以做到的吗？”

“怎么做不到？我可是个自私鬼，我自私的愿望灾厄必须帮我实现。”肃霜的嘴角都是笑容，他的肆意模样让肃雪看的有些惊艳。

肃雪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肃霜，无论在哪里都没有见到过，他似乎更懒散了，也更加肆意妄为了，比起曾经总是略带着冷漠的模样，现在更是增添了几分魅惑和傲气，也更容易笑了，甚至是……有些浪荡。

这是哥的本性吗？是他真正本来的样子吗？所以曾经在无数人的约束之下，也在自己的约束之下，肃霜就仿佛是被禁锢在画框中的美丽的花朵，而现在却突破了画框，向外疯狂的延伸成长，绽放出绚丽的花来。

即便是看了多少次，也依旧会觉得惊艳的肃霜，现在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的绝色。

这是……自由的样子吗？

“也是觉得灾厄最好还是不要随便搀和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了吧。”斐光冀的声音将肃雪从惊艳之中拉扯了回来，“本身因为灾厄的缘故，不该有的进化出现了，也有可能是导致地球突然反抗的原因。”

“而且地球的愿望也是被灾厄实现的，才有了魔塔和塔神，真的要说这家伙是真正的灾厄之源。”肃霜也补充道，“只要让他以后只实现我的愿望，那等我死了，也不会因为灾厄再重蹈覆辙一次了。”

肃雪愣了一下：“那为什么哥不让灾厄让你长生不老呢？”

“是个不错的提案，只是我认为我还没有做好长生不老的准备，或许有一天会有。”肃霜斜倚在椅背上，“现在所有人最好跪拜我祈求我不要突然变成一个大坏蛋，如果是那样世界可就麻烦了。”

轻松调侃的氛围，即便是在说着很严肃恐怖的事情，可在肃霜的眼睛已经找不到恐惧的神色了。

肃雪无法不对比在肃雾的身边的时候，肃霜总是严肃着，压抑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艳的模样。

一辆车，三个人加一个小怪物，在空旷的大地上行驶，人造迷雾已经彻底消散，完全不明白现在状况的肃雪却对车外的所有风景着迷的不得了。

天空、大地、水源，在从小到大都在实验室和人造迷雾中的肃雪而言，这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的美丽，看着这里，肃雪几乎赞叹道无法呼吸。

肃霜打开了车窗，风吹动着肃霜的乱七八糟的蓬松头发，风的独特的声音窜入耳中，这种仿佛在世界上旅游的感觉美妙万分。

而他们穿越了不少时间，最终在远距离看到那小小的，黑色的魔塔的时候，居然有短暂的怔忪。

好像本来应该已经恢复的世界，不应该拥有这样一座魔塔一般。

小灾厄此时又拍打着肃霜的手臂，抬头说道：“有碎片。”

肃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看着那小小的魔塔，说道：“这里的碎片就先不要收了。”

灾厄歪了歪头，似乎是不理解。

“一旦收走了碎片魔塔就会消失吧。”肃雪也透过车窗遥遥望着那黑色的微型魔塔。

“恩。”肃霜微微眯起眼睛。

他们现在走过的道路，是曾经他和塔神游玩过的街道，在破败的城市内，四处都还能看到在地面上的不正常的灰尘，这些基本都是曾经怪物化的生命留下的痕迹。

“阿雪，叔，以后我们住在这里如何？都有框架，让灾厄修复修复，或许很适合居住？”肃霜突然说道。

“恩？哥有住在这里的打算吗？”肃雪一愣。

“也许会很不错？我倒是挺期待。”肃霜轻笑着说道。

“如果哥愿意住，那我就住。”肃雪应道，斐光冀无所谓的附和了一声。

肃霜却只是看着车窗外小小的魔塔，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肃霜的车辆在这小小的魔塔旁边，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辆车停在了一座黑色的小房子旁边。

“好小……”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魔塔的肃雪忍不住说道，“总觉得应该耿宏伟才是。”

“500X500的魔塔看上去就已经很大了，现在这里面的空间，大概也就是一个家庭吧。”斐光冀补充道。

肃霜仰望着安静的魔塔，心头莫名一跳，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