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驯(148)

作者:蒋蟾

白礼生无辜地眨了下眼,美人脆弱的病容直击心灵,杀伤力太强,魏之宁缴械投降,连哄带骗:“二十分钟,我保证二十分钟就回,就去田田那儿给你拿药。”

白礼生:“这次的保证算数吗?”

魏之宁结结实实地哽住了。

“……算数,晚一分钟,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白礼生撑着身体就要坐起来,魏之宁把人按住,龇牙咧嘴地瞪他:“你干吗?躺好。”

郑重其事的语气:“手机呢,我要录下来。”

魏之宁:“……”

周婶披着衣服拉开门,看到去而复返气喘吁吁的魏之宁都惊了:“魏先生,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又回来了?”

“耽误你休息了,家里的感冒药跟退烧药还有吗?”

周婶不明就里,看他神色焦急,忙不迭地点点头:“有的有的,我这就去给你拿。”

放寒假昼夜颠倒的魏央也还没睡,听到动静拉开卧室门,探出脑袋好奇地问:“哥,怎么了?”

魏之宁这会儿也没心思跟小姑娘计较她大半夜还没睡的问题,周婶动作挺快,说话当口已经从客厅茶几下翻出了几盒药,快步走到玄关处跟魏之宁嘱咐用法用量。

交代完才想起来好奇地问:“魏先生,谁病了?”

魏之宁不自然地答:“……一个朋友。”

魏央耳朵尖得很,听了这话小脑瓜飞快一转,福至心灵道:“朋友,是小白吗?小白在你那儿?还生病了?”

魏之宁把药揣进宽大的羽绒服口袋里,扭头对魏央道:“不是他,别乱猜,睡你的觉。”

魏央瘪嘴,朝他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小脑袋收回去,砰地关上了门。

魏之宁跟周婶道了别,转身一路小跑去摁电梯,过耳的风送来周婶的叫喊:“魏先生!下雪天路滑,你小心脚下。”

一路紧赶慢赶跑回家,远远瞄了一眼客厅组合柜上的电子钟,耗时二十一分钟。艹,他这是什么开了光的嘴,还真就刚刚好晚了一分钟。

魏之宁背靠在门上喘了几口气,等缓过劲儿,先跑去卧室查看白礼生的情况。

躺在床上的人睡得不是很安稳,觉察到脚步声靠近就迅速睁开了眼睛。

魏之宁走到床边,白礼生灼灼的视线追随着他,偏过头抬起胳膊要去拉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刚从外面回来,我去洗下手。”

再进来,魏之宁脱掉了外套,一手端水一手拿药,把东西都放在床头柜上,先用手背试了试白礼生额头的温度,还是跟之前一样烫。

“你去了半个小时。”

魏之宁收回手的动作一滞,本能辩解:“……哪有,明明才二十几分钟。”

白礼生不说话,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浅笑,魏之宁才反应过来,妈的,中计了。

“晚一分钟,让你干什么都行。”沙哑的声音重复着他之前的话。

“……”

“宁宁说话算数吗?”灵魂拷问。

“……你先把药吃了。”

“算数吗?”

“先吃药。”

“算数吗?”

生了病的白礼生好像更加难以对付,技能点凭空又多出来一个死缠烂打的招数,配上他那张脸,堪称无敌。

“……算数,先吃药。”

第133章 “你非要当真,我也没有办法。”

千方百计哄着人吃了药,魏之宁端起水杯起身就要逃,腕骨马上被体温过高的手掌抓住,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般的,封掉了撤退的去路。

“放手。”

“你刚说过的,让你干什么都行。”

病人显然无条件拥有撒娇的权利,白礼生深谙此道。

“杀人放火的事不干。”

白礼生被他无厘头的回答搞得一愣,低笑一声,被烧得沙哑的声线慵懒又性感,“谁让你杀人放火了?我只想让你好好留在我身边,就这点要求,行不行?”

魏之宁呼吸一窒,白礼生不给他思考的余地,步步紧逼地追问:“行吗?”

半晌,见他还是不搭腔,白礼生很有耐心地继续说:“这段时间我总在思考,一段感情要想坚固长久,是需要给予爱人足够充分的安全感的。你觉得我不够喜欢你,甚至拿出我跟黎子清私下见面的照片来佐证,问题的根源不在你,而是在我,在我没有令你产生绝对的信任。”

他收紧手上力道,滚烫体温的清晰触感透过毛孔一路蔓延抵达心脏,灼烧着魏之宁杂念丛生的灵魂。

“我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因此才对这段感情萌生了退意,我想说的是,对于来自外界的一切压力,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任何人,但无论如何,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魏之宁低垂着脑袋,修长的脖颈裸露在空气中,薄薄的一层白皙皮肉包裹着纤细的骨骼,白礼生忍不住上手抚摸,掌心下细滑的触感带起一阵轻微颤栗。

“宁宁,说话。”

魏之宁别开脸,从白礼生的角度依然能窥见他眼角泛上来的红,然后见他吸了下鼻子,同样哑着声音道:“……怎么突然话这么多?”

白礼生叹气,“你说呢?我一个病人,被你逼得一口气讲这么多话,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杯子立刻被递到面前,“喝水。”

白礼生摇头,他刚刚吃进去的退烧药含有镇静助眠的成分,许是这会儿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意识也是强撑起来的清醒。

“睡吧。”魏之宁抽出被他攥在掌心的手,扶他躺下,“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宁宁,别离开我。”一句几乎不可能从白礼生口中出来的话,带着恳求的语气,清晰地落入耳中。

魏之宁掖被角的动作顿住,片刻后,很低又很轻地说:“嗯。”

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兵荒马乱的夜晚,在确定白礼生真的睡着了之后,魏之宁持续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弛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坐在床边盯着面前人恬静的睡颜看了一会儿,端起床头柜的水杯,起身往外走。

“宁宁……”一声低哑的呓语,响在落针可闻的静谧房间里,牵着魏之宁身形一滞,连忙停下回过头。

白礼生并没有醒,只是这声梦呓之后,他微微蹙起的俊眉正在慢慢舒展开,急促的呼声吸也渐渐平缓下来,好像陷入了一个与爱人有关的甜美梦境。

凌晨一点左右,坐在客厅沙发上发着呆整理思绪的魏之宁,被门外乍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谁?”

外头停顿一秒,响起一个年轻男声:“是魏之宁吗?”

魏之宁警惕地问:“你哪位?”

“我是林睿,”那人隔着门回答他,紧接着问:“白礼生在你这儿吧?”

魏之宁心口一紧,快步走到门口,顺着猫眼里往外看。

待看清了门外站着的那二人中的其中一个,顷刻间如坠冰窟,脊椎像是被一道强有力的电流击中,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门开了,白岑锐利的目光落在面前青年的脸上,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审视,他站在门外并没有上前一步,却足以让魏之宁感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他呢?”

魏之宁被盯得如芒刺背,脸色又白了几分,低下头局促地往旁边让了让,一开口声如蚊讷:“要不你们进来吧。”

“不用了。”白岑眯起眼睛,不容置喙:“你让他出来。”

魏之宁双手垂在身侧,无意识地揪紧了衣服下摆:“……他、他发高烧,刚吃了药睡下。”

白岑沉默,嘴唇抿起一道平直的线条,神色更加冷峻。

林睿站出来打圆场:“白导,那我们就进去聊吧,外边天寒地冻的,再把您老冻着了。”

“不用。”老头子固执得很,“既然他睡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他再次直视面前青年的眼睛:“虽说之前跟你聊过一次,但你不是我的孩子,即便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我也没资格管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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