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个猫饼+番外(99)
吴越的手环过他的腰,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
楚陈庭忽然很想搂着怀里这个人的腰抱起来,抱进卧室里去,然后关上门。
但是不行,他必须保持冷静。
不能把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吴越吓跑。
最后,他还是十分不舍地把人送走了。
回到烛火快要燃尽的房间里,楚陈庭还觉得像在做梦。
他看着那束花,思绪缓缓飘远了。
那年他在舞台上弹钢琴,一曲结束,他起身谢幕,聚光灯那么亮,他根本看不太清楚台下乌泱泱的人,只能勉强看清最靠前的两排人。
而那匆匆忙忙的一眼看过去,他已经注意到了挤到前排的吴越。
一道包含爱意的目光是那样璀璨,胜过舞台上摇曳的所有灯光。
楚陈庭回过神来,又看到了那张卡片,他取了卡片,那卡片本身印的烫金字是花体英文,写着“Hello my iris”,翻开来,楚陈庭看见里面有几行隽秀的钢笔字:
“首先我必须承认,我其实很想你,
你站在花店外时,我的心乱作一团,
我想了很久,关于那个问题,
楚陈庭,未来还很长,我们慢慢来吧。”
楚陈庭把这张卡片翻来覆去地看,几乎想立刻给吴越打电话,想到吴越现在在开车不安全,他才克制住了。
他看看那束花,又看看手机的卡片,拿起手机的时候,他看到了屏幕上自己的脸,笑得要多傻有多傻。
晚些时候,吴越发来了安全到家的消息。
楚陈庭在对话框输入:怎么办,才见过面不久,但我现在就很想你了。
而后删掉。
他斟酌了一下,发出去的是一句:周末我可以去看你吗?
吴越很快回复:好呀,我有空。
·
如果楚陈庭写他的恋爱日记的话,那一定是一笔糊涂的烂账。
也许他们本来该像绘本里描述的那样,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始终不能携手同行。
但好在,那个故事的最后,“他”和“她”还是再次相遇了。
而绘本故事外,楚陈庭和吴越最终也没有失散。
尽管他们一路走得歪歪扭扭,好多次还选择了错误的路口,但兜了一大圈子,他们还是回到了彼此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楚陈庭和吴越的故事,感觉好几年前的心愿被翻出来了却了。
如果有人问楚陈庭人生最大的滑铁卢是什么,他如果心情好愿意认真回答,一定是这场恋爱的前面一部分。
问就是猪油蒙了心(不是)。
ps.进行一个连更,这个番外一万多字,没用我几年前写的那点文字(因为实在是自己也看不下去)。
新鲜现码的,我真是出息了。
第64章 番外三怪胎
“你找到你的答案了吗?”又小又破旧的寿材铺子里,绪明道人这样问他的徒弟。
陆云山给师父扒着一颗汁水饱满的橘子,回道:“嗯。”
“是什么?”
陆云山的回应只是轻轻一笑:“天机不可泄露也。”
师父轻轻踢了他一脚,吹胡子瞪眼:“跟我你还打这哈哈,臭小子。”
臭小子嬉皮笑脸地:“您比我懂,有的事是没办法说的。”
绪明道人长叹一声,颇为感慨:“长大了,唉。”
他不免想起陆云山还小的时候。
那年秋天,秋高气爽,深山处,白云出,他正是在白云生处遇到尚在襁褓的陆云山的。
那会儿谁能知道,那样小那样可爱的一个小孩,能长成今天这幅欠了嗖嗖的讨厌鬼模样?
三清山传承千年,嫡传弟子三千,讲究一些出世入世机缘命理,裹在时代的浪潮里矗立到今天,难免会有些时代的遗毒残留,不沾染不必要的因果正是三清山的祖训之一。
当年绪明捡到陆云山,被三清山视为搅乱因果,离山而去,带着还是婴儿的陆云山四方游走讨生活。
想来那会儿师门态度那样强硬,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这小子会变这么混。
但抛开性格来看,陆云山的天赋是绪明所见过的人里,最高的,没有之一。
这些年绪明带着陆云山,过得左支右绌捉襟见肘——由于当代科学飞速发展,玄学式微,他东奔西走做过许多生计,陆云山跟着他一脚踩在封建迷信的边缘,却没长成个坑蒙拐骗的小神棍。
绪明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他这宝贝徒弟一边跟着师父做事,一边也努力做着其他看起来更正常有技术一些的工作,比如给比自己小的熊孩子补补课,去给餐馆端盘子刷碗,兜售一些三无纯手工小玩具之类的,同时还保持了优异的成绩,考取榆州大学,进了王牌专业。
常年昼夜两面的生活对陆云山来说是一种折磨,倘若一个人经年累月身处在这种复杂又割裂的生活里饱受折磨,能保持不疯已经很不容易,而陆云山小小年纪就已经能把所有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
作为一个行事十分随意的四不像神棍,陆云山跟满大街跑的年轻人并不一样,他是个怪胎。
时至今日,绪明已经渐渐不能明白他的这位怪胎徒弟在想什么了。
不过他也早已经想通了,所谓传承大约不过如是,领着他走进门,看着他慢慢长大,看着他走到自己够不到的地方去。
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师徒关系了。
绪明轻轻摇了摇头,决定不再过问陆云山的这些事。
反正像之前那样,过问了陆云山也不会听。
短暂地叙完旧,陆云山又匆忙离开。
他总是这样,长大后的这几年里越发行色匆匆,一个人恨不得掰成几瓣用,学校里分一瓣,公司里分一瓣,路见不平分一瓣,还要留一瓣给自己……
绪明没有起身去送,只是把陆云山给他扒的那个橘子剩下的几瓣一起塞进了嘴里,叹了口气,躺回了椅子上。
他不会问陆云山累不累,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个徒弟自懂事起,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选的。这么多年,他没见陆云山喊过一次苦,说过一次后悔。
很久以前绪明读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位禅师给弟子递了一杯加盐的水,又把更多盐撒入湖中,杯中水齁咸,湖中水仍然清淡如初,禅师问弟子:“你愿做一杯水,还是一片湖水?”
毫无疑问,陆云山是湖海之水。
生来该承担大事的。
·
另一边,陆云山这回走得匆忙,却是接到了封行远的消息。
封行远说阮裕有点不对劲。
按理说阮裕现在已经不会再频繁地变成猫了,相比于之前那种状态,他现在已经稳定许多,基本可以说是个正常人了。
可不知为何,这两天阮裕的耳朵和尾巴时不时会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他还会哼哼唧唧地喊难受。
封行远说有点严重,陆云山决定去看看情况。
对陆云山来说,阮裕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他头一次遇上阮裕时,翻上墙刚好看见那边两波无所事事虚度光阴的混混打架,隔着沸腾的人群,他几乎一眼看到了阮裕。
没办法,阮裕那大胆新潮的打扮,扔在人堆里实在过于扎眼。都不需要开启阴阳眼,陆云山一眼就能看出来阮裕也是个怪胎。
所以后来他问周琳珊要了联系方式,又通过周琳珊,摸到了阮裕的账号。
当代互联网是让人和人熟络起来的利器,他跟阮裕在网上来往,把师父的神棍绝学发挥了个十成,有事没事跟阮裕东拉西扯聊上几句,甚至还教了阮裕一些手工小技巧。
也是在和阮裕来往的过程中,陆云山发现,这小猫懵懂无害,和他以前打交道的那些东西都不一样。
封行远对阮裕的态度也和他以前见过的其他人很不一样。
陆云山觉得很新鲜,以前有人跟他说人和非人可以和谐共存还能相爱的话,他一定会说:“少看点志怪小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