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个猫饼+番外(20)

作者:柳千枝

“阔别”了快一星期的小猫套了件防水材质的外套,帽子盖过了脑袋,看见封行远之后,他把头垂得更低了,像做错了什么事的小孩子。

封行远其实并不生气,只是有些着急了,看见阮裕好好的回来了,也便放下心来。他把伞分出去一多半,没有质问阮裕去哪做什么了,却在看见阮裕脚上那双凉拖鞋后皱着眉问:“冷不冷?”

“唔。”阮裕含混地发出了一点声音,摇头。

一般阮裕这种态度的时候就是拒绝交流的意思,封行远拿他没什么办法,只好换着手把外套脱了,盖在阮裕身上。

“走吧,我们快回家去。”

对封行远而言家的概念其实已很淡薄了,因为他长大成人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生活,家对他来说只是个容身的住处,是大是小是豪华是简陋都无所谓,满足遮风避雨的基本需求就行。

但是阮裕住到他的房子里之后,一切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对“家”这个字的感觉隐约有些变化。他自己孤孤单单一路走来,现在身边有了个对人类世界懂一些又不完全懂的、像小朋友一样的小猫,难免会希望能给阮裕构筑一个温暖的家,某种意义上,这或许也是他对自己的补偿。

抖掉伞上多余的雨水,打开门,按开灯,房间里的温暖将屋外潮湿冰冷的雨水气隔离开来。

简陋,但勉强还算是个温暖的地方吧。

封行远这样想着,把伞挂在门外的钉子上,关了门。

阮裕还是低着头,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路除了跟封行远说了声对不起,什么都没多说。

封行远对他这性格已经十分适应,毕竟他自己也会有很多不想说的事,有时候也会想要直接闭嘴。往往这些时候他都会碍于一些来自周边环境的压力,不得不换一种委婉稳妥的方式表达出来。不过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工作场合,这种出于人类社交的礼貌,他也并不想强迫阮裕遵守。

于是封行远直接放弃问来问去的流程,先推阮裕去洗澡:“换身厚点的衣服,小心别感冒了。我去做饭,有什么想吃的吗?没有我随便做了。”

阮裕沉默着洗完了澡,穿着封行远给他找的厚厚的毛衣,捂着脑袋从浴室里钻了出来。

这欲盖弥彰的动作太过可疑,封行远想不注意他的脑袋都难。

于是在封行远的凝视下,阮裕最终还是放开手,露出了手掌掩盖下右边脑门上的伤。是被什么东西敲出来的,已经没流血了,但是伤口周围紫了一圈。

阮裕坦白:“我跟人打架了。”

封行远不傻,也长了眼睛,看到伤口就大概猜到了。

“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封行远伸手去把阮裕的毛衣袖子向上推,一看,果不其然,手臂上也是青青紫紫的,斑驳一片,看得封行远倒吸一口凉气。

“还有吗?”封行远神色渐渐凝重,说话也不自觉加重了语气。

阮裕怯怯地把裤脚向上提了一点——腿上也有。

然后他又在封行远的沉默中,犹犹豫豫地把毛衣也向上卷了起来,露出一段腰腹,腰上也有淤青。

这下轮到封行远以沉默代替言语了,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一个平时最多磕了凳子椅子留下一点淤青的人,看了那样斑驳的一身伤,怎么能不吃惊?

他饭也顾不上吃了,连忙去找跌打酒。

阮裕又不做声了。

“过来,先把饭吃了。”封行远找到了酒瓶子,才想起来桌子上的饭,担心饭菜凉了吃伤胃,就先让阮裕吃饭,“吃完了给你涂点药。”

阮裕动了动筷子,试探着问他:“你生气了吗?”

封行远:“……没有。”没生气,只是说不上来担心更多还是心疼更多。封行远没表现出自己复杂的思绪,面沉似水地夹菜吃饭。

阮裕觑了他一眼,又补充了一句:“打了不止一次。”他在交待自己的“罪行”,完全没意识到也是在火上浇油。

封行远:“……”

气有点上来了。

“对不起,”小猫认错态度十分良好,“我答应了你不这样的。”

“所以我出差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封行远问。

第14章 路见不平

事情的起因还是关于周家兄妹的事。

但封行远离开后阮裕打的第一架倒并不是因为那群人又找上门来,据阮裕说,那天他陪完秦奶奶,回家的时候,刚下公交就看见周琳珊身后跟着几个人。

当时周琳珊戴着耳机往前走,往周继斌的住处去要在前面拐过一条巷子,巷子里原来装的三盏灯这段时间坏了俩,天色较晚的时候大家就纷纷选择绕另外的路走,于是这段巷子就显得有些清冷。

周琳珊拐进了巷子,那几个跟着她的人也拐了进去。

阮裕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便也跟了进去。

巷子两边都是楼,墙与墙之间隔出了个幽深的通道,硕果仅存的那盏灯在入口出,几秒钟闪一下,平添了几分恐怖。

阮裕敏锐的目光能望到女孩走出了光亮能照到的范围,她似乎在黑暗中察觉到不对,渐渐放慢了脚步。

一般这种时候,人们的本能是加快脚步尽快跑出去,周琳珊却定了定,摘下了一边的耳机,回过头——她看清楚了这些人,并不意外。

而后少女在小巷深处松了松筋骨,把只背了一边的双肩背包放下来。

她看起来十分镇定。

阮裕却看出她的身形在抖,她在害怕,在强装镇定。

毕竟那是认识的人,阮裕眯了眯眼睛,毫不避讳地走上前去。

一场混战结束于阮裕把领头的那个按倒在地上。

那几个头发五颜六色花哨得能凑齐一条彩虹的混混屁滚尿流地跑了,周琳珊梗着脖子说了声谢谢,谢完就要往有光的地方走。

阮裕跟上去才发现她在哭。

“为什么?”阮裕问她。

周琳珊沉默着走过了好几个路灯,阮裕看着她胡乱伸手擦了眼泪,头也不抬地回:“他们有病。”

阮裕不解:“有病怎么不去医院?”

周琳珊站定在灯光下,微微仰头去看他,发现他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的确是认真地在发问,吸了吸鼻子,被逗笑了。

那天阮裕的微信上有了第二个好友。

大约只过了一天,阮裕又在单元门口遇上了之前找事的那些人。他们这一次来的人更多,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之前阮裕揍了他们的仇,他们专门把阮裕堵在了单元门外。

阮裕本来想着封行远并不喜欢他跟这些人打架,准备让过去,但对方非常坚决地就把他拦着。于是阮裕只好无视掉封行远当时发来的问他到家了没的问话,把手机按息屏放进了包里。

这是阮裕交代的他打的第二架,对方人多势众,来势汹汹,阮裕挨了几棍子,小猫被几棍子撩起了火,发了狠不愿退让,咬着牙,把封行远说的什么珍惜自己的话丢到了九霄云外。

最后收场还是靠楼上的奶奶泼下来的一盆水,哗啦啦淋了个闹事的一身。

那位奶奶泼完水就把窗帘拉得紧紧的,没露出脸来,声音却十分响亮,她朝楼下喊:“再打报警啦!”

楼下打斗的双方一起沉默,被水泼了一身的那个人抹了抹自己的头发,嘴里骂骂咧咧地,抄了手边花坛里的石块就网上扔过去砸在二楼的玻璃上,玻璃裂开了。

房子里的声音陡然尖了起来,大喊大叫:“杀人啦!救命啊!”

一嗓子几乎把整个小区的人都喊了起来。

那些人才终于恶狠狠对阮裕丢下一句:“你等着!”跑了。

阮裕龇牙咧嘴,拔腿就要撵出去,被楼上奶奶骂了回来。

对方说等着,也没让阮裕等太久。

总之,封行远出差去的短短几天,阮裕跟人干了四五架,打来打去差点拜把子了。

封行远回来之前,阮裕被人从家里叫出去。因为之前闹过,那群人没法大张旗鼓地进小区里了,就叫了个黄毛来,恭恭敬敬敲响了封行远家的门,把阮裕喊出去说是他们“老大”有话要找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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