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送玫瑰了(2)

作者:甜文咕咕

卫恕在心里答了前男友,表面表情未变地答:“朋友。”

花店老板介绍道:“可以选择向日葵和剑兰,再搭点满天星。”

她边说边捡着花桶中的花将它们拢成一束:“先生您看这样行吗?”

老板手上的花束黄白相间,看起来明媚又灿烂。

卫恕点点头:“就这样吧。”

花被放入车的副驾驶座,卫恕想了想给潘望秋发了条信息:学校里有吃的吗?

消息石沉大海,等卫恕吃完午餐,潘望秋的电话也来了。

电话一接通,潘望秋就先道歉:“不好意思啊,刚刚在收行李,没注意看手机。因为疫情,学校食堂都没开呢。”

卫恕哦了一声,问:“你现在是收好了?”

“嗯,你可以过来了。”

卫恕又倒了回去,按照潘望秋八年前的口味给对方打了份快餐。

卫恕到学校时潘望秋已经在门口等他了,他急忙下车,帮潘望秋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同时问道:“等很久了?”

潘望秋揉了揉酸痛的肩颈,答:“刚到。”

车上似乎又陷入了死寂,卫恕把快餐塞到潘望秋怀里,“给你的,吃。”

潘望秋抿了抿嘴,似乎想说出点拒绝的话,最后却道:“谢谢你。”

潘望秋报了他要去的小区名,卫恕一愣,看来潘望秋并不打算回家乡,而是要在这里成为“北漂一族”了。

但他没有多问,调转了车头往小巷驶去。

车被卫恕开得飞起,潘望秋不禁在想,对方开那么快是不是想快点摆脱自己,毕竟他们八年前的分开对卫恕而言绝对算不上什么愉快的事。

潘望秋在初二的时候转学到卫恕所在的学校,他那时性格古怪,被同学所排斥。

冷嘲热讽和永远被排斥于集体外都是轻的,他经常会在各个地点、各种时间被他的同学殴打或使绊子。

在一个雨夜,他看蹲在街角的卫恕实在狼狈,大概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心态,他上前询问是否需要撑对方一段,两个人就此相识。

从那之后,大概是为了感谢潘望秋的“一伞之恩”,潘望秋每每受到同班同学的欺负,当时还是小混混的卫恕就会教训那些校园施暴者一顿。

“黑吃黑”在遭遇校园暴力时异常奏效,那些人逐渐收敛,不再对他使用热暴力。

冷暴力虽然也难熬,但他好歹不用在午夜担心压到一身伤了。

不久后,卫恕向他告了白。

男生宿舍下的路灯是昏暗的,周围是围作一圈的同龄少男少女,潘望秋很难说他说以什么样的心情跟着卫恕来到人群中心的。

卫恕点燃了潘望秋现在都叫不出名字的烟花,烟花在人群头顶炸开,发出了金色、耀眼的光;周围是不绝于耳的欢呼声和起哄声,他们都让潘望秋答应卫恕。

卫恕含着笑,手捧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问:“让我成为你的男朋友好吗?”

说不清是在人群的鼓动下骑虎难下,还是出于想为自己找一个靠山的考虑,抑或是他感动于卫恕对他的好,总之他虽然没有明确的口头答应,但还是半推半就地接下了那束玫瑰。

后来,他与卫恕在校园中接吻被欺负他的那群人拍到,他们将那张照片打印了数份逐一分发给他班级的人,并且将那些照片送到了老师的办公室。

老师将他叫去谈话,问他是否在和卫恕交往。

他想起家中父母的棍棒,面对着照片与一系列监控录像的铁证,仍是摇了头。

但他没想到,卫恕主动去找了老师,承认了这件事。

他们俩所在的学校是当地的重点中学,对谈恋爱这件事本就不包容,更遑论恋爱双方都是男生。

卫恕当时为了认爱还迫不及待地跟老师说,他愿意承担一切惩罚,包括转学以及被劝退。

但古往今来,在主流中犯错,受惩罚的往往是弱势的一方。

那时卫恕的父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商人,而他的父母仅仅是一对外来打工的寻常夫妇,学校甚至没有让两个少年参与对他们的宣判;潘望秋只知道,他父母一同去了学校,带来了一个转学通知。

在此之前,潘望秋的父母处于一种多年不曾见面,但也不离婚的相处方式,美名其曰为了孩子的成长。

潘望秋出的这件事无非是对他父母自以为的教育方式的彻底否决,但大多数家长从不会反省自身,只会遇事不决怪孩子。

他们要将潘望秋送到戒同所。

年少的潘望秋对那个地方的恐怖早有耳闻,他跪在父母面前痛哭忏悔,说自己并不喜欢卫恕,也不喜欢同性,只是图一时新鲜才答应卫恕的追求。

这样的解释并不足以完全平息他父母的怒火,潘望秋便拿起手机,将□□联系人一个个删掉,将原来的电话卡掰了个粉碎,当着他父母的面与过去的自己做了个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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