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付(98)
“握着这里。”他拉过我的手,握住斧柄中间的位置。
“脚再分开点。”膝盖插进两腿之间,他将我的脚往两边踢了踢。
老实说,我的心思已经不在劈柴上了。
贺南鸢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在学校的时候,同样穿着校服,他身上总是有很清爽的肥皂香。换上层禄服饰后,皂香淡了,但有了另一种类似焚香后沾染上的淡淡檀香味。
被这气味包裹,吸入带着香味的空气,感觉脑子被熏烤得都要不正常了。
想要……更亲近。
手臂机械地挥下,有了好老师地指导,这次圆木非常顺利地变成了完美的两半。
成功了。盯着地上的木柴,我微微有些愣神。
按道理应该感到喜悦,但喜悦就像冰面下的鱼,眨眼间就消失了,反倒是别的什么随着落下的斧子在冰面上砸下缝隙,以不可阻挡的架势涌了出来。
贺南鸢的存在感变得分外强烈。不仅是吃饭的时候,去左勇家取衣服的时候,还是下午做作业的时候,只要一晃神,我就会被他身上的味道勾得分心。
真的好奇怪,明明焚香的味道在这里是最常见不过的了。
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照射进屋子里,明亮又温暖。贺南鸢垂眸检查着我的作业,笔尖一路下去,在最后一道选择题上停下,打了个小小的叉。
“还不错,十道题只错了一道。”他把卷子推还给我,开始讲解最后那题的解题思路。
我认真听完了,自己套公式算了一遍,将正确的选项重新填了上去。
“我只错了一道题。”从冰面下跃出来的东西张牙舞爪地占据了我的大脑,叫嚣着想要亲近的欲望。
贺南鸢无声看向我,等我说下去。
“就是,我觉得我值得一个奖励。”说话的时候我故意撅起嘴,意思不言而喻。
贺南鸢眼角一抽,带动眉毛上的那道疤也跟着跳动了下。
“你自己说给我亲的,你是不是想赖皮?”我控诉他,直接跳过了“自愿”一说。
男人不禁激,山南的鹰也不例外。
“只能亲一下,不准伸舌头。”他划下规矩。
小气鬼。
心里吐槽归吐槽,行动上我半点没犹豫,他说完前半句我就丢开笔站了起来,说完后半句的时候,我已经捧住他的脸俯下了身。
这一吻,直接落在了他下意识闭起的眼睛上。
人的眼部皮肤非常地薄,透过双唇的接触,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下方眼球的运动。也因为这份脆弱,所以更容易不安。只是被轻柔地碰触,贺南鸢的睫毛就颤动个不停,像小刷子般一次次刷过我的下唇。
好有趣。
还想多亲会儿,忽然从天而降一只巨手按在我脸上,不由分说将我推开了。
“你干嘛?”我抓住贺南鸢的胳膊,透过手指缝隙看他。
他用另一只手捂住被我亲过的那只眼睛,长眉紧蹙:“谁让你亲眼睛了?”
我理直气壮:“你也没说不能亲眼睛啊。”
眼睛那么漂亮,凭什么不能亲?
“不许亲眼睛。”
我扒下他的手:“哦,那就不亲眼睛。”说着打算浑水摸鱼,亲第二次。
“等等。”这次贺南鸢伸手直接抵在了我的肩膀上,“你别动,我来。”
我欣然同意,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没再凑近。
贺南鸢的手移到我的后颈,稍稍往下按压,不多会儿,两双唇便轻轻碰到了一起。只是还没等我尝到滋味,对方就退开了。
“好了,回去做作业。”他毫不眷恋地松开手,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桌上剩余的试卷上。
这种亲法也太敷衍了。不过算了,买一送一多亲了一次,这次就放过他吧。
我乖乖坐回座位,动力十足地一口气做完了卷子剩下的部分,接着在草稿纸上验算了好几遍,确保万无一失了才拿给贺南鸢看。
全对。
贺南鸢的笔尖在最后一题上停留地格外久,久到我忍不住出声询问他是不是错了,他才提起笔尖。
“把眼睛闭上。”
他知道我要做什么,干脆不再重复前面无用的对话,直奔重点。
我将脸迎向他,微微勾着唇角,闭上了眼。
视线丧失的情况下,其它感官就会敏锐起来。先是衣服的摩擦声,再是变得馥郁的檀香味。
当贺南鸢的唇在期盼中落下时,那股“想要亲近”的欲望也暂时得到了抑制。
不过……很快又变得更强烈了。
就像是为了得到成瘾药物而拼命按压传感器的实验鼠,我通过做更多的卷子来讨要我的“奖赏”。
在我做完今天的第五张试卷后,贺南鸢甚至没有看一眼我做的题,直接倾过身吻了吻我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