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付(43)
可能是见我还有力气怼人,他眉头稍稍松开了些:“起得来吗?”
我闭上眼,又气又痛又觉得丢脸,完全不想理他。
过了会儿,下身一暖,我睁开眼,就见贺南鸢将自己外套盖在了我的腰间。
他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不回答是起不来,竟然直接弯腰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别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轻轻将我放到椅子上,回身抽了张纸巾递给我。
“你才哭了,老子那是疼的!”我接过他的纸巾,按到脸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会儿应该已经上晚自习了才对。
“王老师让我回来看看你。”
有点冷,我缩了缩腿,一动,又牵出一系列复杂的疼痛。
我皱着五官,仰头去看贺南鸢:“我觉得我下面碎掉了。”
“……”贺南鸢蹲下身,小心掀开外套一角,“我看看?”
由于我自己没有勇气去看,就没有阻止他。
他也不知道看出个什么门道,半晌后放下外套,沉默起来。
我一下子慌了。他这个表情什么意思,不是真的碎了吧?
我悲从中来,忍不住埋怨他:“我老米家要是断子绝孙了,就是你造成的。”
贺南鸢抬眼看过来:“你不是喜欢男的吗,怎么还能有儿子?”
这种时候麻烦你不要这么讲逻辑了好吗?
“我……我的意思是,这个功能。结果可以没有,但是我得有这个功能啊,什么都没我不成太监了吗?”
贺南鸢不知道有没有被我说服,但总算是没再继续问下去。
我看他面色有点凝重,就很害怕:“怎么样?很严重吗?”
“肿得挺厉害,但应该不影响你的功能性。”他顿了顿,补上一句,“不会变太监。”
我松了口气,看到地上滚落的红霉素软膏,让他捡起来给我。
盖着衣服不大好操作,也看不清楚,试了几次,药没上成功,衣服倒是掉到了地上。
贺南鸢看不过去,捡起衣服重新盖到我腿上,转身从桌上拿了根棉签,就着我的手挤了点软膏在上头,随后在我面前再次蹲了下来。
“自己掀起来。”他语气平淡地仿佛只是让我随意掀开一只马桶圈。
有时候,如果对方足够的理所当然,哪怕你心目中觉得有哪里不对,也会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就像现在的我,就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基佬梦做多了,才会觉得这种行为基得不行,但其实这对直男来说非常正常,根本不用大惊小怪。
顷刻间,这已经不是基不基的问题,而是男人间勇气的较量。
我不掀,就逊掉了!就是我这个人不干净!我自以为是,我思想龌龊!!
于是,我只能掀。
好在,掀起的衣服挡住了贺南鸢帮我上药的画面,也让他看不到我此时僵硬的表情。
简直跟我穿了条裙子一样。
软膏涂抹在伤处,冰冷粘稠,我却觉得身体从未有过的热,比38.5℃的时候还热。
我好像又发烧了。指尖不自觉用力,脚趾都蜷起来。
好痛。
好痒。
好奇怪。
我忍不住想要叫停,而就在这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寝室门猛地被人推开,郭家轩兴高采烈地走进来。
“兄弟们,你们……”
他一下子定住,脸上茫然、惊恐、无措在短短几秒内展现得淋漓尽致,然后就像自欺欺人一样,他两眼无神地收回视线,犹如盲人般又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根据郭家轩的反应,我终于可以确认,这个行为在其他直男眼里也不是很正常。
但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我只能硬着头皮让自己不要慌。
贺南鸢缓缓起身,看着门的方向: “要把他追回来吗?”
“不就是兄弟间上个药吗?要不要这么夸张?”脚趾抻到极限,我干笑着放下手里的衣服下摆,“笑死。”
第19章 你真的懂了吗?
原来,贺南鸢离开教室没多久整座教学楼就断电了。学校虽然派了人加班加点的抢修,但短时间内无法修复,所以大家才会提前结束晚自习回寝室。
一切就是这么巧,被我和贺南鸢撞上了。
郭家轩一直到快熄灯都没回来,我每隔几分钟就从床上爬起来看一眼寝室门,次数多了,贺南鸢也感觉到了。
“你要是担心,我就去找他。”他手里捧着一本单词手册,身体靠着椅背,稍稍仰头望向我的方向。
我拍了拍被子,重新躺倒:“有什么好找的,多大人了,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等他回来跟他解释一下就好了。”
贺南鸢没再出声,寝室里安静地只剩下纸张翻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