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就跑?没门+番外(76)
而此刻,他觉得双腿发麻,就像是被从天而降的一颗惊雷给炸到了脑袋。
头脑发昏,脚底发飘,人都是虚的。
“喵呜。”小黑猫看戚远呆着不动,在那一团绵软的毛衣上伸了个懒腰眯起了眼睛。
戚远却觉得窒息,虽然觉得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似的难以拔动。但还是以自己都难以想象的速度,快速地弯腰抱起了小黑猫,关了柜门,屏住呼吸从那间卧室里逃了出来。
……
是啊,梁鹤安在人性上表现得太完美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所以他一定是有缺口的。
然而这个缺口直到今天才被戚远看到。
戚远躺在沙发上,抹布被丢在茶几上,肚子上窝着一直打呼噜的小猫,脑袋里全都是衣橱里的场景。
那衣橱像是一个魔窟。
除了挂起来的衣服以外,衣橱里到处都是被刻刀划伤的痕迹。动辄还用粗号的红色水笔写着例如“去死”、“恶心”、“杀人犯”之类的字样,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笔画着难以入目的血腥场面,再次回忆,戚远觉得简直就像是一场凌迟。
梁鹤安会时不时地去那个屋子里取衣服,每次都要经历这种场面,让戚远想起来不寒而栗。
他开始猜测,那些粗粝中满载暴力的划痕是谁弄上去的。
是梁鹤安,还是借这房子给他们的梁鹤平。
而无论是谁,一个能在自家衣橱里弄出这种惊心动魄大场面的人,一定不是常人。而凭直觉,戚远觉得,弄出那些的,更有可能是梁鹤安。
……
傍晚,梁鹤安回来了,提着从餐厅打包回来的饭菜。
“怎么了?”
他靠近戚远,戚远猛地从迷梦中惊醒。
“呼……”戚远急促呼吸。
梁鹤安把饭菜放在一边,抬手帮戚远擦掉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
“出这么多汗,怎么了?”梁鹤安笑着问戚远。
戚远坐直了身子,两手捂着脸颊,用力调整呼吸,然后勉强换上微笑看梁鹤安,说:“下午去楼顶上游泳了,回来躺着睡着了,梦里也一直游呢,可把我累坏了。”
“你吃了吗?”梁鹤安问,指了指茶几上的餐盒说,“那三个孩子真是太厉害了,一个得了一等奖,两个得了三等奖。还从来没有哪个高中能同时得三个前三呢。”
“又带他们去吃好吃的了?”戚远看这餐盒就明白了。
梁鹤安笑,打开餐盒,说:“是,这么努力,不犒劳一下是绝对不行。来,这些是专门给你点的,没吃的话,就吃点儿吧,还热着呢。”
“哦,我去洗手。”戚远起身,走向卫生间,路过白天看到悚人一幕的卧室门口,心就跳得厉害。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戚远洗了把脸,擦干后打开梁鹤安的面霜,挖了一点在手心。梁鹤安说过,他面霜里的味道是苦杏仁味儿。
他把手心里的面霜往脸上涂匀,像是梁鹤安的气味包绕着自己。
在心里问,如果梁鹤安是个神经不正常的,该怎么办。
戚远没有答案,这个问题,他已经躺在沙发上问自己大半天了,依旧没有答案。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那个人,他不能否认的是,已经全身心地投入了梁鹤安制造出的美好中。不愿意抽身,也不能抽身。甚至,开始说服自己,白天看到的一切大概就是幻想或者是一场梦。
有些事情,只要他不提不问不说,梁鹤安就还是以前的那个梁鹤安。
他就还能继续被那个人爱着,自己也还能继续爱着他。
“来吃啊。”梁鹤安把餐盒打开,取了筷子给戚远。
戚远像往常似的微笑着坐到梁鹤安身边,自认为未露出丝毫破绽。
“哎,还以为今天是周末能吃到你做的饭呢。”戚远假惺惺地,吃一口菜,再看梁鹤安笑。
梁鹤安也微笑着,却带了几分的严肃认真,说:“你最近总说我做饭水平不稳定,我还准备以后尽量多点点儿外卖,少下厨呢。”
“那可不行。”戚远开玩笑道,“就喜欢吃你这口饭,你不好好做饭,以后怎么抓得住我?”
“真的?”梁鹤安起身,揉乱了戚远的头发,去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又“砰”地一声合上。
“真的。”戚远笑着说。
“你以前天天吃医院食堂不也挺好,又高又壮的,哈哈。”梁鹤安倒了杯水给自己喝。
“那不一样,”戚远决定暂时把衣柜的事情抛到脑后,认真对待眼前的人——他感觉到的梁鹤安,他说,“一个人,如果尝过甜头,谁还愿意回去吃苦?”
“哈哈,”梁鹤安笑了,放下杯子,又倒了一杯给戚远端过来,说,“怪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