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火(129)
杜山阑拿手臂紧了紧他,提醒:“还没醒呢?”
时涵这才回神,脸颊微微发红,“没,我生物钟,自然醒。”
电话那头似乎一直等着,杜山阑暂且搁下他,冷冷回话说:“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谁有反对意见,让他亲自来我面前!”
因清醒着,又离得近,时涵听到电话那头的回应,很耳熟,原来是林琪。
想起昨晚发生的种种,他猛地提起心来,“又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因为昨天……”
“不是。”杜山阑淡淡打断,“起床,带你去玩。”
时涵惊讶:“带我出去玩?可你不是很忙?今天也不是周末……”
杜山阑松开他,掀了被子起身,“我今天想休假,上回说请你吃饭,一直没能实践,你想去哪儿玩?跟我说。”
天大的惊喜降临了。
时涵连忙爬起来,开心从眼角流露,掩藏不住的雀跃,“你还记得啊!”
杜山阑背后对他,抓来睡衣披在身上,“我一直记得,只是中间太多事情,有过犹豫不决,无法拿主意的时候。”
时涵笑容淡下去些,“是那天晚上吗?”
杜山阑回转身体,不给任何征兆地伸手过来,把他从被子里抱起来。时涵光溜溜的,吓得惊呼,手忙脚乱间,揪住他胸口散开的衣服。
“是,我坐在家里想了很久,你来的时候,还没有作出决定。”
所以才不想见他,隔着那扇门对话,门内才是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一面是公心,一面是私心,两两皆无法辜负。
原来他那一句承诺,蕴含比山还重的力量。
时涵躺在他臂弯,坚实的双臂如此有力,永远可以将他从泥潭托起,站到能拥抱太阳的地方。
他轻声喊道:“杜先生,我好喜欢你。”
杜山阑脚步不停地往浴室走,嘴角略往上勾。
“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时涵转溜着眼珠,思索半晌,说:“不知道……”
浴室到了,杜山阑把他放到浴凳上,弯腰去开热书阀,“不知道,那是无缘无故的喜欢?”
时涵真不知道。
仔细回忆他们的相遇,每个点都能记得清晰,想了好久,竟真的没发觉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他说:“也不算无缘无故吧,我喜欢你长得帅,又有钱。”
杜山阑回过头,略微白眼,“没了?”
时涵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唇角挂着得逞微笑,“还有啊,床上很猛。”
杜山阑顿了顿。
他的手在浴缸里拨了一把,确定水温合适,淋淋漓漓地伸过来,往时涵脸上一掐,“还没有对你下过猛劲!”
时涵给他捏得直笑,低头擦掉腮上的水珠,低低地念:“我不信,老男人就喜欢吹牛皮!”
杜山阑似笑非笑地睨着,眸子亮而危险,“不要对我用激将法,现在做完,你又该想睡觉了,那么喜欢猛的,等会儿带你去玩个猛的。”
时涵好奇,“什么啊?”
杜山阑不说,把他扔进了水里,然后转身,“我去楼下洗,动作快点,十点准时出发。”
水里咕咕噜噜气泡,时涵哗啦冒出来,只看到“砰”关上的门。
他趴在浴缸边缘,无聊地鼓了鼓嘴巴,重新沉进浴缸。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杜山阑的?
小时候太小,什么都不懂,应当不算数,后来相当一段时间,杜山阑对他而言和纸片人无甚区别,只能从并不多的采访里窥见一二,再后来,那天下小雨,他站在路边吸烟,杜山阑坐在车里吸烟,那时候,他们视线交集了。
一眼,饱含太多,此刻他才体味出其中意味悠长。
杜山阑借他的伞早已还了,从那时留下替他遮风挡雨的,是杜山阑。
洗完澡,时涵在浴室吹干头发,换洗衣服提前为他准备好了,大约是小方拿过来的,拿了几套前阵子采购的新衣服。
如今他也是行内人了,该有的体面总要有,不能再像以前通通运动服打发。
他肯定受了杜山阑影响,对衬衫类衣服情有独钟,越成熟越好,不过公司给他打造的人设是学园风弟弟,几大包衣服里,只翻出一件黑色宽松衬衫。
时涵撇撇嘴角,认命地套在T恤外面,挎上帆布包,青春靓丽地下楼去。
杜山阑站在小露台逗鸟儿,听着动静,扭头一瞧,似乎有话要说。
走完最后一级楼梯,时涵停住,略摆开双袖,“很难看么?”
杜山阑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拾起散开的鞋带,快速打了个结。
“鞋带都没挽。”他边系边说。
系好鞋带,他站起身来,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一遍,“不错,胖了。”
时涵连忙看露在外边的小臂,自己倒没觉出什么。